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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卓家

卓家的祖屋當中,場面著實有些奇怪,在場的大多都是卓家各房當家人,但是他們見到自己家主,這幅慘樣子,卻沒有一人為其說句話,甚至連指責楊秀清行為的場面話都沒有說。

“哈哈哈.....”

楊秀清見此,不由得開懷大笑,此時若有細心者,便可發現,他笑著笑著,眼角卻有淚光閃爍。

“我乃楊秀清,拜上帝會魁首,今欲成大業,諸位誰愿助我?”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楊秀清自詡魁首,至于真假,在場的卓家各房當家人,自然無從考證。

不過這也不重要,楊秀清沒和他們啰嗦太多,他的時間很寶貴,開口便要讓眾人表態。

這些當家人,或許性格不同,但哪個也不是傻子,即便其中有公認的莽撞人,但也絕對不是那種看不清形勢的糊涂蛋。

真正冥頑不靈者,根本來不了祖屋,早就倒在了胡以晃的刀下了。

胡以晃對于卓家可是沒什么好感,殺起卓家人來,與那些罪軍相比,都不逞多讓。

楊秀清讓他去“請”各房當家人,已然是一種態度的明示了。

道理很簡單:順者昌,逆者亡!

刨除現在已經死去的卓家人,卓家寨里,至少也有數千人口。

若真有心反抗,這數千人不分老幼男女,皆可為兵,這就是廣西客家人的潛藏戰斗力,也是楊秀清一直所看重的點。

卓家寨是卓家人的寨子,別看楊秀清鬧得兇,但只不過是奪了東門,殺進祖屋,以及清除了少量旁支的頑固份子罷了。

對于卓家寨的整體力量,并沒有太大影響。

在場卓家各房的當家人,有不少也清楚,僅靠楊秀清一伙人,是吃不掉卓家寨的,卓家寨最后還是要卓家人自己管理。

這也是他們大多數人配合胡以晃,前來祖屋的原因。

這些卓家各房當家人,很少有不想自己當這個家主的。

現在當家主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帶領族人干掉楊秀清,解救出卓棟,到那個時候,誰不讓他當家主,其他卓家人都不同意。

這個方法是最簡單的,也是難度最高的。

楊秀清等人能到如今這個地步,是踩在了卓凡,卓平的尸體上,看看現在罪軍的模樣,若是還有哪個卓家旁支當家人,想要和楊秀清對著干,那他們一定是活膩了。

再者旁系之所以叫旁系,那一定是自身實力,不如主家,如果自身實力強,那誰是主家,可就說不準了,卓家人可不是那些教條森嚴的死腦筋。

楊秀清連番大戰,打得是卓家么?

是也不是。

那些人是卓家的人,但是他們更是主家的人。

先打卓凡,再打卓平,緊跟著滅了東門守衛,允許罪軍在卓家的祖屋當中,肆意妄為,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是在打擊主家的力量,以至于現在卓棟這個家主,都像無毛豬一樣,被綁在廳堂中,供人瞻仰。

大家都明白,經過這一遭,卓家的主旁便要換換位了。

在場的旁系各房當家人,誰不想為自家一脈,爭一爭這個機會?

卓家寨也是有年頭的城寨,主旁的關系,早就到了不可調息的程度了,要不然也不會他們這些人,明知道祖屋這里,女人哭,孩子叫的,還不發兵支援,甚至跟著胡以晃一同前來看戲。

“家主只有一個,我們這么多人,怎么分???總不能一天一人當一回,過過癮吧?”

出言的卓家漢子,面相粗鄙,壯碩,但在場之人,聽了他的話后,卻是都點頭示意,以表支持。

楊秀清聞言,看了此人一眼,淡然問道。

“汝乃何人?”

“卓家五房當家人卓大!”

卓大倒是干脆,絲毫不見他對楊秀清有半點畏懼之意,一問一答間甚是從容。

楊秀清見此,心中對其很是欣賞。

方才卓大之言,雖然粗鄙,但卻直指卓家現今的根本問題。

卓家之所以不團結,就是因成為主家的好處太多,各房旁氏都想做,利益達不成共贏,也就沒有合作一說。

再則卓大之言,也暴露了在場眾人對楊秀清的不信任,以及卓家人骨子里的兇悍。

卓家不比龍山礦工,楊秀清在寨外看到田間地頭上的莊稼,長勢很不錯,水渠修得也好,顯然得到精心伺弄了。

在楊秀清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理論,通常情況下,讓有田有地,生活過得去的百姓跟著造反,加入創業初期,是一件很不現實的事。

但卓家人方才聽到楊秀清要舉事,反應卻出奇的平靜,顯然不論其他,單就這些卓家旁支的當家人,是沒把大清朝廷,當做一回事兒。

藐視王法,對于造反而言,是一個很大加分項。

卓大剛剛的話,又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卓家人的生活態度。

他們不怕造反失敗后,砍頭凌遲,他們只在乎自己能在造反這件事上,獲得多大的利益。

“卓大,據我所知,廣西境內,起這般簡陋名字者,多為賤命。

你身為一房當家人,至少應該也是家境殷實,如此再取個大字,莫不是汝這一房,早有爭當家主之心?”

楊秀清的反問,讓卓大立馬成了全場焦點。

其臉色當即一紅,不過被戳破秘密的他,只是尷尬了片刻,便梗著脖子,咬牙堅定的答道。

“我五房便是有此心又如何?他卓棟做得,我卓大就做不得?”

“哈哈哈……說得好!爾等還有誰想當卓家之主?”

楊秀清拍案叫絕,掃視眾人。

似卓大這般敢出頭的人,到底是少數,各房主事,若都真有那等氣概,也就無需等到今日才爭了。

“我且再問爾等一遍,爾等除五房卓大外,還有何人想出來,爭一爭這卓家之主?”

“卓家之主,是我們卓家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做主了?”

世上總是有些人,不愿意出頭,卻又想占便宜。

此時藏在人群中,說話的一名藍衣老者便是如此。

楊秀清的話,他們都聽得出來,若是再不表態,恐怕以后自己真要稱卓大為家主了。

這等事,大家自是忍不了,但又不愿意徹底暴露自己的野心。

畢竟眼下局勢為明,只要不公然表態,便有彼此間成為盟友的機會。

藍衣老者出言,楊秀清和卓大都笑了。

有些人空活一輩子,許多事終究沒想明白。

他們以為不表態,就可成為盟友,實際上他們這幾房從進入廳堂,任由卓棟受辱而不做聲時,便不可能彼此為盟了。

聯系這些人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血脈。

他們不幫主家,便是放棄了血脈鏈接,那還靠什么做盟友?靠利益么?

似卓大所言,家主只能有一個。

你成為家主,能給你盟友什么好處?

大家已經是各自一脈的當家人了。

跟著你拼殺一番后,還是當家人,那他們圖什么?

你自可說將現有利益重新分配,但這對當家人有什么影響?

利益重新分配,受益的是各房底層,與高層當家人還是沒關系,他們現在到祠堂坐一旁,換了主家后,還是坐一旁。

若是在場的各房當家人,真有為底下人謀福祉的心,那早就召集人馬和楊秀清開干了,何止于還弄這些彎彎繞?

“砰!”

回應藍衣老者的是火繩槍,托打山雞練就的槍法,楊秀清這一槍正中胸口,藍衣老者一聲不吭,倒頭便睡。

“憑我手中這桿槍,能不能斷卓家事?爾等可有不服?”

在場的卓家人,誰也沒想到,楊秀清會這般蠻橫。

一時間他們臉上有憤慨,有不甘,但卻皆下意識的低頭不語。

“卓大率五房七百二十三名族人,愿追隨主公!”

危險與機遇并存,有些人低下了頭,有些人卻站了出來。

卓大的跪倒,給其余各房主事另一個選擇。

“三房愿向主公效忠!”

“二房……”

………

卓家十二房,除主家外,另有三房當家人被胡以晃宰了,在場八房,藍衣老者被殺,余者悉數效忠。

“好!爾等方才唯恐卓家只有一個頭,不夠分,我現在給你們七個頭,你們不就夠分了么?

我預建立七房軍,由我本人任軍長,下屬爾等七房為七營,爾等各自為統領,互不干涉,有事直報于我,待爾等日后建功,七營亦可擴充為七軍,爾等皆可為一軍統帥,封萬戶侯!”

“愿為主公效死!”

“愿為主公效死!”

“愿為主公效死!”

………

“爾等即刻回去,召集族人,鎮壓負隅頑抗者,個中所得,均屬各營!”

“嗻!”

“嗻!”

“嗻!”

………

如何避免七房統領,回去后不會立馬反水?

楊秀清一手大棒,一手蘿卜,玩得巧妙。

如今除了主家外,還有四房不從楊秀清,那這些人,對于他而言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楊秀清倒也不是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只是他們不能再以一房自居了。

在七房統領眼里,那四房的人口,財富,都是到嘴邊的肥肉。

怎么分,楊秀清不管,優勝劣貸,適者生存,誰能吃肉,誰只配喝湯,就全看他們的本事了。

有了爭斗,便會有輸贏,有了輸贏,就會起齷齪。

楊秀清相信,七房吃了四房后,卓家便再也不是卓家了。

一旦死了人,結了怨,便是上層愿意和好,底下人也不愿意。

如此一來,楊秀清便暫時不用擔心,他們會聯合起來反自己。

當然有利就有弊。

各營齷齪一起,往后指望他們會彼此間,生死救援,那便也難了,這支軍隊,從建立之初,便注定無法死戰,不堪大用。

以后該如何用,也是一件讓楊秀清頭疼的事。

不過楊秀清不怕他們在正面戰場上不出力,陽奉陰違。

督戰隊,楊秀清已經挑好了,就是那群罪軍。

經過親族相殘后,罪軍士卒,個個手上沾滿了卓家人的血。

現在七房投靠,罪軍注定了不會受他們待見,他們人數又比不得七房,只能依附于楊秀清,通過楊秀清的力量,制衡七房。

反觀楊秀清也需要一把能插在七房心口的利刃,罪軍這等孤軍正適合為自己所用。

雖然楊秀清的命令已經下達完畢了,但七房的統領想要離開這個祖屋,還有一件事要做。

卓棟便是他們的投名狀,楊秀清命人將他掛在祖屋大門,凡是出門的七房統領,需得前去捅上一刀,方可離去。

至于位置,則不加限制,你想抹脖子也行,你有惻隱之心,扎手掌也算。

外面的族人,可不在乎他們是捅大腿還是抹脖子,他們看到的,只是自家一房的當家人,向家主動刀了。

這種行為,代表著什么,無需贅述。

原本七房統領,還都心存僥幸,有自己的小算盤,在得到楊秀清的通知后,臉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關鍵在于,楊秀清只是通知,并不是命令,且還特意派人提醒了一句,來不來這一刀皆可出門。

當然出門后,是成為刀俎還是魚肉,就看他們現在的選擇了。

七房統領沒有一個傻子,他們的選擇出奇一致。

第一個捅刀子的是卓大,他沒有抹脖子,而是直插胸口,用行動表明了效忠楊秀清的決心。

不是他想如此,是他從剛剛第一個跪倒后,便已經沒得選了。

得知七房統領都動了手后,楊秀清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別看他方才,步步為營,實則后背早就被汗水浸濕了。

想要蛇吞象,哪里會是容易的事?

一招不慎,現在被捅刀子的就不會是卓棟,而是他楊秀清了。

“除秦日綱部駐守東門外,其余花州帶來的人馬,皆入祖屋,沒有我的命令,不可隨意離開,更不得擅自殺戮,搶奪,違者立斬!”

“嗻!”

為楊秀清傳令的是胡以晃,秦日綱不在,也就只剩他夠資格,傳這道命令了。

對于楊秀清的這道命令,胡以晃還是很支持的。

唯一不解的是,楊秀清既然有憐愛百姓之心,為何不算上罪軍?

胡以晃一時間還沒轉過彎來,楊秀清哪里是憐愛卓家主一脈?

他是不想臟了自家的手。

剛剛路過庭院時,楊秀清甚至看見有罪軍再把卓棟的大夫人,二夫人往房間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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