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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 誤入夜郎國
  • 漁舟夕照
  • 2987字
  • 2013-03-23 09:03:16

回望坡位于一座低山的山坳里,長長的斜坡頂端突兀矗立一塊巨大巖石,深褐色巖石狀如雄獅勾頭望向坡底。據(jù)傳,很久很久以前,這里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植被之茂密據(jù)說是雨下不透,風刮不響。一日,忽有山火驟起,漸漸蔓延開去,天空被映紅半月之久。動物逃出來的極少,一頭雄獅眼淚汪汪,毛被燒焦,它艱難地爬上山頂?shù)钠降兀活^母獅倒在火海里。那雄獅不時發(fā)出陣陣吼聲,卻半步不愿離開寸草不生的山頂。若干年過后,雄獅化作褐色巖石,永久矗立于低山之巔。

不知經(jīng)過多少年多少代,這里長出成片的竹林,青翠欲滴,郁郁蔥蔥。漸漸的有人定居于此,大約是羨此處山青水秀的緣故,來人漸多而成村寨。山青水秀固然宜于居住,但最終糧食還是人們生存的根本,這里耕地稀少,人們生活一向拮據(jù)。

蘭蘭回到回望坡,自開辦了竹器作坊,便有人效仿。即便質(zhì)量參差不齊,但以質(zhì)論價,倒也讓左鄰右舍對蘭蘭感激不盡,喜愛有加。蘭蘭讓老鷹負責質(zhì)檢、收購及銷售,他們在自己加工生產(chǎn)的同時,附帶收購一部分零星的鄰居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然后統(tǒng)一送往貿(mào)易區(qū)銷售。一時間,回望坡忙忙碌碌,秩序井然而又和睦安祥。

這天,來了幾個商人模樣的人,諸家察看竹器制品,說若是價格便宜他們愿意上門收購,免得他們風塵樸樸地長途跋涉往貿(mào)易區(qū)送。倒也吸引不少善良的人們與之攀談。商談之余,一個叫榆根的商人不經(jīng)意地問:“聽說回望坡有個作坊做得最大,起步也早,一個叫老鷹的功不可沒,里里外外的靠他在張羅。”

鄰居想了一會說:“你說的是蘭蘭家吧。蘭蘭家作坊是回望坡最大的,我們還不是借了人家的光!沒有叫老鷹的人啊!你指的是回岸吧,那個很能干的人叫回岸,不叫老鷹。”

榆根心中一動,暗想:回岸,回頭是岸。這名字好!此人定是老鷹無疑。回岸,怕是你無岸可回了!逐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這名字真好聽!這人是不是長得白白凈凈的,像個讀書人?”

鄰居不加思索地說:“是,正是,你們認得?”

榆根回答道:“我們沒見過,是一個竹器商人介紹的,說只要找到回岸,我們就不愁收不到貨。”

鄰居很是熱情,主動帶榆根一幫人去了蘭蘭的作坊。

老鷹陪蘭蘭在帳房算帳,見一幫陌生人進來,不免心頭一驚,聽說是前來收購竹制品的商人,神經(jīng)稍稍放松。不想,那個叫榆根的人在庫房看了貨,忽然說:“老鷹!”老鷹下意識地猛然抬頭,睜大眼睛,他發(fā)覺榆根正專注地觀察他,旋即恢復了常態(tài)。榆根接著說:“這像老鷹形狀的裝飾果盤多不多?”

老鷹儀態(tài)安祥地說:“老鷹形狀的最難做,現(xiàn)貨不多,可以預定。”

榆根低聲對老鷹說:“你叫回岸?請借一步說話。”說罷徑直出了庫房,在一角落里站定。

老鷹遲疑著跟了出去。

榆根低聲說道:“我們不用多說了吧?為不騷擾這里的和睦寧靜,還是悄悄跟我們走吧,至于你該給這里的人怎么個交待那是你的事。”榆根說時,暗暗從懷中掏出一個刑部的腰牌讓老鷹看了。

老鷹仰天長嘆一聲,輕輕說道:“好吧,容我處置一下后事。”說罷去見蘭蘭,余光看時,身后已跟了兩名陌生人。自知難以逃脫,于是對蘭蘭說:“蘭蘭,哥要隨便他們?nèi)フ勔粋€大買賣,家里的事今后你就多費心了。”

蘭蘭見門口兩邊各立著一個陌生人,心想談什么買賣也用不了這么急吧。正要問,忽見虎子躍身翻上籬笆墻,隨即被兩個陌生人擒下,捆了雙手。于是,一切明了,無需任何遮掩了。

蘭蘭沒有絲毫慌亂,厲聲呵道:“你們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撒野!”

榆根不認得蘭蘭,見這丫頭年齡不大,氣勢非凡,于是掏出腰牌舉起說道:“請小姐配合,我們是刑部差役。”見蘭蘭視而不見他手中的腰牌,忙收了。“此次奉命前來,只為帶回岸回去問話,失陪了,帶走!”

蘭蘭將手一揮:“慢!你以為這里是你家呀!事先招乎不打就擅自拿人,誰知道你們是真是假!回岸是我哥,他能有什么事?定是你們搞錯了,你們先回去,若他真的犯了事,不勞你們親自跑來,我蘭蘭自會送他去他該去的地方。”

榆根一陣冷笑,他原本沒想到眼前這小小丫頭居然說話口氣如此狂妄!一哂道:“我們是奉命行事,誤了公務量你吃罪不起!帶走!”

蘭蘭伸手去攔,卻被推到一邊,踉蹌幾步站穩(wěn),聲嘶力竭地喊道:“停一下!”逐即快速從屋里捧出一個銀盒,從中取出一枚鑲金玉如意舉到手里。“此乃皇上鎮(zhèn)案之物,皇上的圣物在此,你們誰敢造次!”

榆根回身望時,見那如意在夕陽的余暉里熠熠生光,但看那銀盒就知道非民間之物,他想近前細看卻又不敢,若真是皇上圣物,稍有怠慢便是對皇上的不恭,抱定寧可信其是不可信其非之準則,恭恭敬敬在蘭蘭面前跪下,虔誠說道:“請皇上恕罪,小的有眼無珠,冒犯天威,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榆根率眾灰溜溜出了竹器作坊。在外面他稍一布置,便見一人騎快馬直奔國都去請示,剩余的人則將作坊圍了起來。

夜幕降臨時,起了風,坡上的竹林里不時傳來轟鳴聲。蘭蘭沒有進食,她思前慮后,望著桌上的桐油燈緩緩說道:“你們逃了吧,趁今晚他們?nèi)松佟!币娎销棾聊徽Z,接著說,“我去把他們引開,你們就翻墻出去。”

老鷹沉靜地說:“該來的終究會來,算了,蘭蘭,我們逃了,定會禍及你們?nèi)遥踔恋溂叭濉!?

蘭蘭說:“你們走了,蘭蘭自會有辦法對付他們的。你們沒有在夜郎犯過什么大事,朝廷能對你們怎么樣呢?”

老鷹說:“你寬心啊蘭蘭,我們在夜郎無非就是搶了點吃的,頂多在牢里呆上一年半載的,這有什么呀!牢里的伙食據(jù)說滿不錯,蘭蘭要是想我們了就給我們送點好吃的過去,行不行啊蘭蘭!”

無論老鷹怎么說,蘭蘭還是想讓他們今夜就逃,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要去坐牢的事實。老鷹耐心地給蘭蘭講了他們逃走的弊端。蘭蘭終于下定決心:“我去找皇上為你們求情!”

老鷹驚訝萬分,他原以為蘭蘭拿出如意只為嚇唬那些人,殊不知那如意真是皇上的圣物。見老鷹詫異,蘭蘭說:“蘭蘭本是皇上跟前一使女,因病纏身不得己而離宮歸家。”老鷹深信不疑蘭蘭的話,他早已感知到蘭蘭身上那不俗的氣質(zhì)。

翌日一早,蘭蘭收拾挺當,由親哥趕車,兩人直奔夜郎都城而去。行前蘭蘭對門口的刑部差役說:“他們壓根兒沒犯什么大案,我去找皇上講個明白,在皇上沒有發(fā)話之前,你們刑部不能隨意拿人!”

只在車上吃了點干糧,兄妹倆抵達皇城時,已是午夜時分。于是在一客棧宿了,但等拂曉城門開。不想,極度的勞乏使他們睡過了火,醒來已是日出數(shù)竿。

哥哥把馬車趕到皇城門外停下,蘭蘭正欲下車,聽衛(wèi)兵在大聲吆喝,讓馬車趕快離開。蘭蘭沒聽見一樣款款下了車,來到門前說:“你們不認得我了?我時常陪皇上從這個門進進出出。”邊說邊往皇城里走,守門的兵士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位近前支支吾吾道:“大……大姐,這里可是皇城,不說不認得您,即便認得,這么隨意進出也得有個腰牌什么的呀!上司要我們只認腰牌不認人,小的真是沒辦法讓您進去。”

蘭蘭回身自車上抱出那個銀盒子打開給兵士看。兵士搖頭說這又不是腰牌有什么看頭。無奈,蘭蘭說:“這樣吧,我也不難為你們,我在車里等,你們把這個盒子帶給皇上看,什么也不用多說,記住,只準給皇上看。”

一位兵士捧著銀盒急匆匆跑向皇城的深處。蘭蘭沒有上車,她就在皇城門口溜達。因皇城的城門許多,這里只是偏門,倒顯得冷清不少,蘭蘭想此時皇上會在做什么,看見他送的銀盒他會認得嗎?皇上當初送她這銀盒關(guān)鍵時還真管用啊!

不多時,那位兵士捧著盒子出來了,這小子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滿頭是汗,雙腿跪在蘭蘭跟前賠罪道:“小的有眼無珠,讓您久等了,皇上說讓您先回客棧,他隨后就過去。您在哪家客棧安歇啊?”蘭蘭把客棧的名字說了,那兵士又一溜煙跑進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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