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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景色祥和下曲陽

  • 劉秀傳
  • 路興錄
  • 3158字
  • 2024-07-29 17:26:13

劉秀望著鄧禹那滿臉的真誠,止不住地笑了,剛要開口說話,澤玉已經弄來了些酒菜飯食,用托盤端著一樣一樣地放在小桌上,又把小桌挪到火盆旁邊。劉秀接過澤玉手中的酒壺,親自為鄧禹斟滿了一杯酒,雙手捧送上去:“仲華,一路辛苦你了,快喝些酒暖暖身子吧!”

鄧禹感激地笑笑說:“你這樣做可就不對了,別忘了我乃一介布衣,你是當朝的大司馬,地位懸殊,如此恭敬,可不符合你研讀的那些禮數。”

劉秀能在河北這種亂世之道上,看到自己的同窗故交,真是既驚又喜。可是他卻一時風趣不起來,只好實話實說:“你我乃同窗故交,還要這套虛禮嗎?仲華千里之外來追隨我,我已經十分感動了,要是再見外的話,還算什么知己兄弟。”

鄧禹撇嘴一笑,口氣別有風趣:“那也不至于連我這臭腳丫子都,大包大攬呀!”

劉秀仍滿臉溫柔,且情深意濃地說:“這有何妨?你我既然同窗故交,手足之情何能嫌棄?”

鄧禹幾杯酒下肚,漸漸忘了旅途的勞頓,映著火盆里通紅的火光,暢所欲言地把這幾年來想說的話,一股腦兒宣泄出來:“文叔,我們既然是至交,有些話我可要直言了,說得不對,你也別治我的罪。”

劉秀往火盆中加幾塊木炭,很隨意地應答道:“仲華,但講無妨,你的話總是有道理的,這個我是最清楚不過的。”

“文叔,你有盛德大功,為天下百姓士人所欽佩,這個已是不爭的事實。我早就聽說你行軍作戰,軍政嚴肅,賞罰分明,應該不是夸張吧?否則也不會有昆陽大捷那樣的輝煌。咱們在太學讀書時,我就感覺你常懷天下蒼生于心目中,有種悲天憫人的胸懷,這是成就大業的根基。這次我一路走來,沿途聽說你廢除苛政,抑制豪強,罷黜貪官污吏,體恤民情,百姓擁戴。文叔,說實在的,你能夠走到今天,實屬不易。不過你應該知道,這才僅僅是個開頭,我料定日后你定會成就一番大業。我鄧禹雖沒有吞鯨鯢之大志,但也不愿一生庸庸無為,要是你不嫌棄老同窗,我愿輔助你共創大業!”鄧禹越說越激動,眼睛里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劉秀心中一片溫暖,不由地湊得更近些,聲音更加溫柔地說:“仲華,你剛教訓了我,自己又來起了客套。這些話都不必說了,咱們還是商談下一步怎么走要緊。”

鄧禹仍是滑稽地一笑,說:“對呀!這么說你答應我在你身邊了?”

劉秀笑了,他的笑聲里飽含著對鄧禹的器重:“像你這樣有才華的人,請都請不來,何況是自己送上門了,焉有不用之理?”

兩人借酒挑燈徹夜長談,不知不覺遠遠近近傳來了雞鳴,同時驚訝地抬頭望望窗外,這才發現天色已經麻麻亮了。

劉秀起身抱歉地笑了笑說道:“仲華呀,你奔波數日,還未曾睡個安穩覺,可我卻不管不顧地與你嘮叨了個通宵。”

鄧禹滿臉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想起了當年常和劉秀在一起對吟的那首詩:“君不聞,只傷知音稀,不為歌者苦;愿為雙鳴鶴,奮翅起高飛嗎?”

劉秀叫來澤玉,邊讓他帶鄧禹去客房休息,邊點點頭解說道:“仲華,你剛才告訴我的話很有道理,只要人情世故熟了,什么大事做不到?只要天理人心合了,什么好事做不成?這話我是記住不會忘了。這樣,今天你先休息一日,明天我們一起動身前往下曲陽。”按照劉秀的部署,歇息過一天,眾人草草用過早飯,便動身前往下曲陽而去。

鄧禹初來乍到,又是一副儒者風范,而在人們的印象中,戰亂時所需要的應該是體壯如牛,沖鋒陷陣似虎的武將。正因為有這樣的成見,劉秀知道,如果立刻封鄧禹為將軍,很可能會引起各部眾的猜疑。特別是朱祐,若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只憑面目清秀口齒伶俐的鄧禹能當上將軍,他一定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鄧禹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在軍中無所作為是不能服眾的,好在他并不是為了當將軍而來,心里并沒有什么芥蒂,隨機應變共圖大業。

一行人走到半途,祭遵騎在馬上深思許久忽然發話說:“諸位,咱們此去下曲陽,一定要謹慎行事,下曲陽是被新朝和成郡府所領,現在邳彤為和成卒正。和成是新朝所改的地名,卒正是新朝的官名,王莽當權時,把大漢的巨鹿郡變為和成郡,郡府在下曲陽,任命邳彤為卒正,掌管地方。而如今已是更始朝主政,邳彤卻沒有歸附更始的意思,仍沿用新朝時的官制,其中定有緣由。”

馮異和苗萌等人頓時被提醒,連忙接茬說:“對呀,這樣一說,我們倒也想起了這個茬兒來了,祭遵大人說得有理。”

鄧禹十分欽佩地沖祭遵笑笑說:“還是弟孫兄考慮周到,果然心細呀!”

劉秀和鄧禹在前邊并轡而行,祭遵、馮異、臧宮等人尾隨其后。一路上,他們見到了許多客商和百姓,來來往往,十分熱鬧,這是劉秀進入河北以來,第一次見驛道上人流如織客商云集的景象。本來河北是客商來往最多的地方,可是自從戰亂以來,人煙蕭條,大路上空曠無人司空見慣,一時熱鬧起來,卻顯得有些反常。路上人多也就不覺得寂寞,東看看西瞧瞧,待發覺路人越來越少,最后就剩下他們一行時,才知道時候不早了,才想起了趕緊加快速度。

一行人緊走慢趕來到下曲陽城門時,天色已經黃昏,東邊天際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西邊的落日霞光也漸漸消散。抬頭望去,見路的盡頭城門緊閉,城頭上手握兵器的士兵正在來回巡視,氣氛頗為森嚴。

“城下何人?”有兵士在城頭上看見了他們這隊兵馬,頓時警覺地大聲喝問。

劉秀親自上前,沖城上吆喝,口氣十分客氣:“我是奉更始帝旨意出巡河北的大司馬劉秀,請通告邳彤大人,放我們入城!”

“明公,我看他們如臨大敵,其中必定有鬼,還是當心些的好。”朱祐打馬上前低聲說,劉秀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霎時間,城門上的繩索輪盤吱吱呀呀作響,一塊木板放倒在護城河溝上,隨即從城內走出一位銀須飄灑的長者。

快步走到劉秀面前大施一禮,而且滿口歉意地說:“迎接來遲,還請大司馬見諒。下官是這里的卒長,特奉邳大人之命在此恭候多時了。”

臧宮警惕地先上前問卒長說:“既然知道朝廷大司馬駕到,你們邳大人為何不出城迎接?卻讓你一個卒長在這里恭候?”

卒長顯得很是沉穩,不慌不忙上前給劉秀跪在地上再行大禮說:“邳大人今日有要事不能脫身,特命下官迎接各位,還望海涵!”

劉秀慌忙跳下馬來,伸手攙起卒長說:“你偌大的年紀,快快請起,快快請起!”然后扭頭對著眾人,口氣溫和地說:“咱們還是先入城吧!”

朱祐上前攔住說:“慢著,明公,咱們勢弱人少,萬一入城遭到埋伏,如何是好?初到河北,一定要謹慎免遭暗算。”

鄧禹則心態平和,慢條斯理地在一旁解釋說:“朱護軍,我看不必這么擔心。久聞邳彤為人正直,廉潔奉公,是出了名的好地方官,這個朱護軍不必多慮。卒長只身一人來迎接,城頭守城士兵往來巡邏,大亂年頭,也是正常,我看不會有什么惡意。”

朱祐斜眼看了看鄧禹,不服氣地大聲嚷嚷道:“你初來乍到,不知軍情,更不能拿明公的性命開玩笑,這一入城,人家刀槍并舉,我們都沒把握,你一個文弱書生憑什么說大話,恐怕連你自己都照顧不過來,又如何保得了明公?”

鄧禹底氣十足,更加文弱得意氣風發:“那好,朱護軍既然認起真的來了,我愿立下軍令狀,明公若是有險,我愿獻出項上人頭,怎么樣?”

“好,我朱祐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明公若安然無事,我朱祐今后聽你指派,絕無二話!只是到時候真的糟了人家的暗算,明公有危險時,你就是不立軍令狀,人頭也難保住,這軍令狀立和不立有什么兩樣?!”朱祐也不示弱。

鄧禹也認其真來了,寸步不讓地說:“那你要怎么樣?我人頭都搭上了你還信不過?”

劉秀望著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鄧禹和朱祐,忙擺手制止住他們說:“好了,好了,都別爭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次出巡河北,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況且有卒長出來迎接,能有什么事情?不細心不好,太過于細心就是懦弱,還是趕緊走吧!”頭也不回地率先進了城。

下曲陽果然不同別處,此時已是戌時,街道兩旁仍燈火輝煌,角角落落里店鋪林立,來往客商川流不息,過往百姓雖然都粗布麻衣,但尚能避寒,比起別處,已經是判若兩國。而且,劉秀還特別注意到,這里和別處的一個最大區別,就是沒有乞丐沿街乞討,大亂之年這就實在是太難得了。大家邊走邊看,都連連贊嘆不已:“呀!下曲陽確實是座繁華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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