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拿給老爺交差
- 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 鵝貨
- 2226字
- 2024-06-21 17:00:00
城隍廟旁邊樹林里趙林原先的窩棚里,李來亨緊鎖著眉頭蹲在那里查看下屬仇五身上的傷口。
腹部的那一刀傷口很寬,并且直接洞穿過去,是讓仇五喪失抵抗能力的關鍵一刀。
可真正讓其喪命的,卻是他胸口處密密麻麻的的匕首扎痕。
傷口縱橫交錯疊在一起,將仇五的寬大的胸膛幾乎攪爛,兇手要么是對仇五十分痛恨,要么就是初次殺人,激情之下不能自己。
李來亨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對著一處稍顯完整的傷口對比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這匕首是仇五的,他最好用這把匕首割人頭皮。”
身邊的一個屬下也低聲道:“這處窩棚里原本住著的,就是老爺你之前從城隍廟里救出來的少年。”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道:“管隊這兩天不止一次說過,想割了這少年的頭皮。”
李來亨回過頭冷冰冰地注視了屬下一眼道:“你是什么意思?”
那屬下剛想繼續解釋,李來亨已經站起身來,抓起對方的衣領吼道:“我兄弟死了!打了這么多年的仗都沒死,現在胸口讓人捅爛了!”
“你跟我說他死得活該!死得好?”
那下屬連忙低頭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李來亨一把推開那人,對方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又連忙爬起。
李來亨惡狠狠地掃視了一圈兒周圍士兵道:“現如今軍紀嚴,知道你們不能搶劫,沒有銀子花,咱老子就纏著義父兩日終于得了一個恩典。”
“咱老子今天早上過來,本就是要告訴你們這個好消息的,跟你們說咱義父分了一個長長的單子給咱,讓咱老子帶著你們照著單子抓人追贓助餉!”
“可咱兄弟竟然讓個毛頭孩子給殺了!”
“咱不發財了,咱老子要給兄弟報仇!”
“給咱刨地三尺,一定要將那小子捉出來,碎尸萬段!”
“什么時候抓到那小子,你們什么時候再去發財。捉不到那小子,咱就跟義父說,那好事兒讓給其他營兄弟了,咱們沒臉!”
士兵們齊齊應是。
李來亨又對方才那個屬下道:“胡盛,去找個畫師,趕緊把那小子的畫像畫出來,發給附近幾個營的兄弟幫忙,讓他們巡邏時注意留心。”
“其他兄弟,就從這附近幾個坊開始,逐家逐戶地搜!”
“咱老子可事先說了,這是給咱們兄弟報仇的大事兒,誰敢趁機搶了、奪了百姓家財,讓老長家怪罪把這兒事停了,咱老子一定讓他死!”
~~~
胡盛帶著李來亨的命令,打聽了一下便往南熏坊走去,聽說在那里有一個名叫崔子忠的厲害畫師,只需寥寥幾筆,就能根據旁人的描述將從沒見過的人畫得栩栩如生。
一路上,到處都有大順軍的士兵將一座座高門大戶砸開,這些農民軍也并不抄家,只是直接了當地將家主鎖走,再留下一個冷冰冰的數字,讓家人湊齊銀子贖人。
平靜了幾日的北京城又開始變得喧鬧起來,這些個前朝的王侯將相們,此刻多是披頭散發狼狽已極。胡盛甚至還聽到有幾個官員一邊被拖著走,一邊涕泗橫流地哭喊說自己早在新朝吏部報名錄用,說牛丞相正打算重用自己云云。
逮拿的士兵仍然絲毫不講情面,遇到掙扎著不走的,就上去一頓劈頭蓋臉的毆打。
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僚之中,有許多半月前還自負才名指點江山的,有多年老成持重養氣功夫深邃的,此時無不低眉縮首,宛如提線木偶,任大順軍士兵侮辱毆打,不敢稍作還擊。
只有一家,仿佛剛剛掛了白幡,年邁家主便被一擁而上的大順軍士兵逮拿出來,那年邁家主倒不求情,只是一邊掙扎一邊高呼什么“愧對先帝”、“亂了本心”、“合該此劫”一類。
他的家人仆役跟著追出很遠,那老頭被士兵打得頭破血流,仍舊仰天高呼不止。
胡盛也好奇地停下腳步跟著看了一會兒,這老頭竟敢說什么“恨不早死”、“愧對先帝”,分明是明擺著仇視老長家,恐怕即使交夠了臟銀,也很難活著出來了。
跟在胡盛身邊的高瘦士兵李司棋奇怪道:“老長家讓這些明朝當官兒的交銀子,交夠了就放出來,交不夠就打死,那清廉的拿不出銀子都要被打死了,放出來的豈不是都是平日里貪飽喝足有錢的?”
矮壯的胡盛聞言皺著眉頭撓了撓頭:“你這么一說,清官都被打死了,貪官倒是全保住了性命。”
李司棋連連點頭道:“是呀,是呀,怪不得人人都要做貪官。”
胡盛想不通,但又總覺得不該是這個道理才對。
過了一會兒,他才擺擺手道:“反正現在老長家做了皇帝,以后再也沒有這種事兒了。”
二人不再試圖想通這個悖論,按照打聽的路線繼續往那崔子忠的家里走去。
誰知好不容易找到地方,竟然得知這崔子忠聽說他們大順軍進城,獨自把自己鎖在地窖里活活餓死了。
他的家人平靜地訴說著家主的選擇,好像生怕自己這兩個大順軍的士兵不知道他家老爺的忠貞志氣。
李司棋聽了目瞪口呆,胡盛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又不知道該罵些什么,只能憤憤不平地走了。
“這也就是現在老長家管的嚴,要是以前,咱非將這一家子都綁起來狠狠打一頓才能出了心里這口惡氣!”
胡盛一邊往回走一邊嘴里不停罵著:“狗屁一個畫匠,仗著畫得好賺了幾兩銀子,就以為自己不是下九流了?呸!”
“咱們老長家對百姓秋毫無犯,哪里不好?”
李司棋倒是沒有那么大的怒氣,他只是奇怪,這老畫匠非富非官,老長家追贓助餉都輪不到他,何必著急去死呢?
這下好了,自己兩人也不知去哪里再找一個這么厲害的畫匠才好。
胡盛罵夠了,想到此處也不禁犯了難,他一邊走一邊撓頭在想再去哪里打聽打聽,走在后面的李司棋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胡哥,咱們好像不用再找畫匠了,有人已經幫咱們畫出來了。”
“你看那邊。”
胡盛偏過頭一看,只見路邊墻上坊里的告示欄中,一張大大的畫像糊在上面。
畫像上的人眉清目秀,不正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少年?
二人走近一瞧,畫像的右邊還密密麻麻地寫了幾行字,他倆一個也看不懂。
胡盛小心地將那畫像揭下,高興道:“看不出來這小子倒是個狠人,才一夜功夫就又犯了重罪,都被通緝了。”
“走,拿給老爺交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