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脫身
- 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 鵝貨
- 2432字
- 2024-06-21 08:00:00
施邦曜切齒道:“周雨卿,你太大膽了!”
名叫周雨卿的幕僚抬起頭迎著施邦曜的目光道:“先生,您宦海幾十年,何曾不明白國事說是壞在佞臣小人手里,何嘗又不是壞在先帝所謂的帝王平衡上面?”
施邦曜已經伸手抓起了茶盞,要把這大膽狂悖之徒砸死階下。
周雨卿繼續快速道:“只要此人即位,風雨飄搖之際必只能倚仗先生,先生再憑您的資歷和從龍之功,首輔之位乃囊中之物耳,屆時先生再拔賢臣誅小人,眾正盈朝,天下事便大有可為!”
“再說,此人也并非一定不是太子,受驚后一時亂了心智也是常情!”
施邦曜聞言長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將手里的茶盞又放回了桌面。
屋子里瞬間又陷入長久的寂靜。
施邦曜緊閉著雙眼眉頭緊鎖,周雨卿也跪在地上不敢再發一言。
他知道,先生已經聽進去了自己的一席話,他現在能做的,只是等待先生深思熟慮后最終的抉擇。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雨卿直跪得膝蓋酸疼,那蒼老而又嘶啞的聲音才重又響起。
“殿下晚到南都一日,大明社稷就多飄零一日。”
“不能再等了,你現在就去備一碗湯藥,老夫今夜親自送吾兒上路。”
周雨卿聞言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兩個響頭,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施邦曜仿佛虛脫了一般往后一仰,癱倒在椅子上面。
……
施家大宅深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偏房里,趙林霍然打開房門,將他擄來的兩個忠仆一起彎著腰討好地圍上去,又隱隱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還未安歇呢?”
趙林盯了兩人一會兒道:“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干練一些的趕緊道:“小的名叫施百順。”
年輕一些也搶著道:“小的名叫蔣泰興,是家父跟著老爺在泰興做官時生的,所以取名泰興。”
趙林點點頭道:“施百順,你今日救了我,這份恩情我記著呢。”
施百順連忙跪下道:“殿下折煞小人了,能為殿下效力是小人的榮幸!”
趙林抬起手道:“起來吧。”
施百順這才爬起來,趙林又道:“你們可知你家老爺要如何將我送出紫禁城?”
兩人互相望了一眼,齊齊搖了搖頭。
趙林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是自己心急了,這種機密事情,這兩個仆人或許真不知情,還是從細微處問吧,或許能知道些別的線索。
“那你家老爺是如何找到我的?”
蔣泰興方才沒能得到夸獎,這次聽到問話,又是自己知道的,趕忙搶著回道:“啟稟殿下,小的們盯著您兩三天了,原本是因為三公子染了疫,想要找疫蠱配藥,剛巧……”
施百順連忙用胳膊肘碰了蔣泰興一下,插話道:“剛巧同老爺一起看到殿下您從街上過去,這就又踩了兩天點兒,今夜才敢將您救出來。”
蔣泰興連連點頭,他現在也意識到了,怎么敢說抓殿下回來,是要用您脖頸三升血的?
趙林“嗯”了一聲,之前這兩個人將自己掠走時,毫無恭敬可言,待到施邦曜跪下叫自己“殿下”時,兩人還是呆若木雞的模樣,想必確實不知道太多。
“外面冷,不用守在門口了,你們進來坐會兒吧。”
蔣泰興連忙擺手道:“這如何使得?老爺也不許。“
趙林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道:“那你就在外面守著吧。”
“百順跟我進來。”
說罷,他不待對方拒絕,背著手轉身走回了房間。
施百順躊躇了一下,終究還是低聲跟蔣泰興道:“你怎么敢輕易駁太子殿下的話?”
蔣泰興小心道:“那怎么辦?老爺可是讓我們看緊了的。”
施百順道:“老爺雖然是臣,但也是教過殿下許多日子的,殿下哪天登基了也是有師生情誼在的,自然不會如何老爺,可你我算什么東西?”
“頂得上三公子一根手指頭不?”
蔣泰興搖搖頭,施百順又道:“三公子又比不上太子殿下一根手指頭。”
蔣泰興連連點頭。
大家都知道殿下的三升脖頸血就能救回三公子的命,可自打回到府里,誰也沒有再提過。
三公子可是老爺老來得子,最為寵愛的兒子呀!
即使這樣,三公子也是遠遠比不上太子殿下重要的。
施百順道:“殿下或許是悶了想找我說會兒話,左右有你在外面守著,我先進去坐坐。”
說罷,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輕地推開門就要走進去。
蔣泰興追著跟了兩步在后面小聲道:“百順哥以后發達了,可不要忘了小弟。”
施百順也不搭腔,只是點了點頭。
蔣泰興撇了撇嘴,一個人繼續百無聊賴地站在寒風里站崗。
一想到當初自己被施百順言語慫恿動手綁了殿下,自己心里就愈發的凄苦了。
不一會兒,房間里就傳來輕松的說笑聲,蔣泰興羨慕地往里看了一眼,身體感到更加的寒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吱呀一聲再次打開,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的蔣泰興連忙轉過頭去,只見太子殿下正背著手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你過來。”趙林的聲音竟然頗為溫和道。
蔣泰興心中一陣竊喜,連忙弓著身子低著頭,小心地走到趙林身邊,目光只敢盯著對方的腳面,討好的語氣道:“殿下您有何吩……”
他目光忽然一怔,只見對方的右腳在地上用力一磋,這是在蓄力?
他剛想抬起頭,只覺脖頸處突然傳來一股大力,眼前一黑,便往前撲倒。
趙林丟掉手里的木棍,一把接住蔣泰興的身體。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這僻靜的小院附近并無其他人手,用力拖著蔣泰興進了房間。
房間里,施百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半睡半醒之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怕誤事明明特意沒敢喝殿下遞來的酒,只是喝了幾杯茶而已,怎么還會醉得如此深沉?
趙林將蔣泰興也拖進來之后,又將床上的綢緞被單撕破,把各自昏迷著的兩人牢牢地綁在了一起,嘴也塞上。
忙碌了好一會兒,趙林直累得氣喘吁吁,只休息了片刻時間,他又從房間里找出一身普通的衣服,換上之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小院,往西北邊走去。
方才被帶到這里時,他便留意著,這里是大宅最外圍的一截院墻,翻過了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
已被農民軍攻破的紫禁城中,要是頂著前朝太子的身份,恐怕比起被仇五心心念念要割頭皮危險十倍!
不論施邦曜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不能受他擺布。
農民軍大肆搜捕,真正的朱慈烺定然躲不了多久,只要那時已過,自己就安全了。
施府的院墻算是比較高的,卻難不住前世在訓練場上摸打滾爬三年的自己。
一陣助跑之后,趙林跳起來在墻上連踢兩腳,雙手往上一扒再一撐,輕松地攀上了墻頭。
到底是文官的家里,根本就談不上什么守衛,趙林看也不看背后的院子一眼,縱身往外跳了出去。
不過短短兩個時辰,自己就從這施府來回一趟。
只是此前他分明聽得施百順他們說,擄自己是為救他們家少爺什么的,現在自己一來一回,也還不知那少爺到底是何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