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們還知道多少?
- 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 鵝貨
- 2690字
- 2024-06-22 08:00:00
大清早,趙林平靜地走在大街上,神態(tài)自若。
此時,他穿著一身樸素的衣服,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臉色有些蠟黃,眉毛變得更粗,下巴上粘了一撮胡子,額頭上還有密密的細(xì)紋,恍然看去就是一個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根本看不出翩翩美少年的感覺。
趙林只懂得粗疏的化妝技術(shù),況且身邊還缺少趁手的工具,目前的這副樣子,大家晃眼一過或許看不出端倪,但要是仔細(xì)盯著檢查,便不是那么好遮掩了。
好在他心理素質(zhì)歷來都強(qiáng),自己沒有躲躲閃閃,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也沒誰想要多看他一眼。
他路過一截墻面,坊里張貼的告示欄里糊著一張大大的畫像,手法雖然極其抽象,卻非常神奇地能讓趙林一眼就認(rèn)出畫的是自己。
看起來,這朱慈烺竟真的同自己長得十分相似。
趙林想不通這其中的原因,也不必多想,他只是一路上順手又買了一些東西,打了一個包袱,之后自然而然地走進(jìn)了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很是普通,二層木樓,后面有個不大的小院,同這條街上的其他客棧沒有什么不同,樣子就像趙林現(xiàn)在一樣普通。
掌柜的收了碎銀子,讓小二將趙林帶到二樓的一間靠街的客房。
趙林經(jīng)過深思熟慮,還是決定在朱慈烺被李自成抓到之前,他還是不要試圖混出北京城的好。
自己喬裝打扮的手藝雖然說不上拙劣,卻絕對瞞不過偵緝老手的眼睛。
北京城目前還算安定,追贓助餉雖然轟轟烈烈的,但針對的只是官紳之家,對平民百姓的生活影響只是茶余飯后多了的些許談資而已。
唯一要擔(dān)心的就是疙瘩瘟,但這病雖烈,傳染性看起來同后世的相比要小不少。
趙林也不擔(dān)心大順軍士兵會拿著畫像到各個客棧里來排查朱慈烺,任誰都能想到,真正的朱慈烺在城破前肯定被崇禎皇帝托付給了心腹大臣,絕無可能一個人流落到市井當(dāng)中的。
所以,李自成在捉拿朱慈烺的問題上,肯定會把精力放在那些前明的那些高宦之家里,而不會大海撈針般在百萬人口的京師搜捕。
反而要是自己把持不住,慌慌張張想要出城的話,萬一被城門口排查的士兵認(rèn)出來,才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
因此,趙林決定就在這附近潛伏個十天半月,靜靜地等待朱慈烺被李自成捉拿歸案,到時候他再從容不迫地離開北京城。
想到此,他摸了摸懷里的幾個碎銀,通過剛剛的幾次交易,他對這個時代銀子的購買力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了解。
單是食宿的話,支撐一個月都沒有問題。
只是他還沒搞清楚施府的人到底為何要捉自己,那施邦曜真的會將那么重要的明朝太子認(rèn)錯?
前世都是他通過通過言辭相激觀察當(dāng)事人的反應(yīng)以推斷出他們內(nèi)心所想,昨晚施邦曜竟將這招用在自己身上。
自己當(dāng)時毫無遮掩,如果那老頭水準(zhǔn)到位,該明白自己所言不假。
為何還要堅持自己就是所謂的太子殿下?
趙林掏出一塊生姜泡在水中,等一會兒他還要用生姜水洗洗臉,以使自己的臉色保持蠟黃。
他一邊動作,一邊繼續(xù)想著,李自成的人不會想著到這等客棧來搜捕朱慈烺,施邦曜的人可不一定。
還有那天拉車時目光交匯的中年人,其氣度容姿絕非一般人可比,遠(yuǎn)遠(yuǎn)望去他的氣場絲毫不比施邦曜遜色。
他當(dāng)日分明就是守在哪里等待自己。
但昨夜在施府趙林并未見到此人,他們是一伙兒的嗎?
如果不是,那人當(dāng)時又在想些什么?會再做什么?
腦海中不停閃現(xiàn)過這些問題,趙林慢慢走到窗邊輕輕用手指敲了敲窗沿,陷入沉思。
繼續(xù)潛伏是主要策略,可這形勢,似乎也容不得自己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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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府偏院,周雨卿正豎著眉頭站在房中,施百順和蔣泰興則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
“你們兩個大活人,竟然看不住殿下一個少年?”
“養(yǎng)你們到底有何用處!”
施百順低聲道:“周先生恕罪,小人當(dāng)時只是被殿下喚到屋里說話,實(shí)在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睡過去了,再醒來時,手腳被綁住,殿下已經(jīng)不知所蹤。”
蔣泰興小聲嘀咕道:“殿下不光將小人打暈,還順走了小人身上的二兩銀子。”
周雨卿更氣,施百順聞言也偏過頭瞪了他一眼,這種丟人的事情有何好說的?自己被摸走了三兩多都沒提。
周雨卿來回踱了兩步,指著外面掛滿的白幡憤恨道:“先生付出如此慘痛代價,才掙得將殿下送出京師的一線機(jī)會,竟讓你們兩個廢物生生毀了!”
“某真恨不得殺了你們!”
二人不知實(shí)情,只以為自家老爺既沒取殿下脖頸的三升血去救三公子,自己又將殿下看丟了,施府竹籃打水兩頭空,禁不住羞愧難當(dāng),跪在地上低低的將頭伏下。
這時,房中坐著的一個虬髯大漢開口朗聲道:“周先生息怒,這兩個人暫且還殺不得,某需要他們隨在身邊,以便盡快找到殿下的下落。”
周雨卿聞言長嘆一口氣恨恨地坐在了椅子上。
那虬髯大漢又道:“周先生方才說,闖賊的士兵今早來時,只是抓了四明公,并未到院中搜索殿下?”
周雨卿道:“是這樣,張將軍。”
“由此可見,闖賊還并不知曉殿下昨夜曾到過施府的事情,殿下行蹤暫未暴露。”
被喚作張將軍的大漢名叫張之柏,據(jù)說是英國公張玉的后系子孫,輩分比起當(dāng)代英國公張世澤還要高一輩。
只不過傳到他這一代,與本宗早就生疏,與英國公府更是全無來往。
張之柏早年在遼東從軍,積功做到了游擊將軍,但松山之役隨軍大敗奔逃,被奪職賦閑在家。
這幾年,張之柏機(jī)緣巧合結(jié)識了施邦曜,施邦曜見他忠勇可嘉,當(dāng)初松山奔逃實(shí)乃形勢所逼,也一直在替他謀求復(fù)起。
誰知事情還未成,先帝已經(jīng)吊死煤山了。
直到三日前,施邦曜又找到張之柏,告知他尋到太子殿下的消息,二人商議一番,決定由施邦曜乘三兒子喪葬的機(jī)會將太子殿下送出城外,而張之柏則從前天開始就將手底下數(shù)十家丁分批派到城外等待接應(yīng)。
誰知今天施府三公子已死,太子殿下卻沒了蹤影。
施邦曜還被闖賊拘捕,追贓助餉去了。
整整五萬兩銀子,這個老清貴無論如何是拿不出來的。
那下面的事情似乎只能靠自己來做了。
“永王和定王已經(jīng)被闖賊捉住,太子殿下是大明社稷的唯一希望。”張之柏道:“我們一定要趕在闖賊之前將殿下找到!”
“殿下走時連這位兄弟身上的碎銀都拿走了,可見身上并無多少余錢,殿下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身上僅有這些碎銀,流落之處大概可知。”
“咱們分頭尋找,就先由這附近的平民客棧開始打聽。”
周雨卿嘆息道:“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張之柏道:“除此之外,也別無辦法了。”
說罷,他站起身對著周雨卿道:“周先生,某是以吊喪的名頭來的,外面人多眼雜,不宜停留太久了。”
周雨卿也站起身送道:“在下行事不密誤了大事,下面要多靠張將軍操勞了。”
張之柏道:“為國盡忠,說這些作甚。”
他看了跪在地上的施百順二人一眼,又對周雨卿道:“某這就回去了,這兩人就由某帶回去,以期能夠盡快找回殿下。”
周雨卿嘆息答應(yīng),他們一前一后正要往院外走,突然聽得前面?zhèn)鱽磬须s聲,一隊原屬錦衣衛(wèi)的兵丁已經(jīng)沖進(jìn)施府各處,大吼道:“奉旨捉拿偽明太子朱慈烺,閑雜人等一律回避!”
施府憑吊的賓客亂作一團(tuán),周雨卿和張之柏對視一眼,均是閃過驚駭之色。
捉拿殿下?
好在殿下已走!
但闖賊又是何以如此之快得到殿下行蹤的?
他們還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