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搖頭。
額頭上冷汗遍布,臉色蒼白得像是幽怨的鬼。
我開始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陸璟將我扔回沙發上,扔下一句狠話:“離婚你就別想了,那個小白臉,你等老子把他揪出來!”
他猶自放著狠話,像是真的存在這么一個‘小白臉’。
我緩過那一陣,輕聲開口:“我沒有。”
我的否認,讓他臉色略好看了些。
他摸了摸我的臉,英挺的眉頭皺著:“怎么瘦這么多?臉色跟鬼一樣……你這些天都在家做什么?”
在我的沉默里,他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一絲心虛,對我說:“別跟我鬧了,等我忙完這段時間,我放個長假,好好陪你。”
我張了張嘴,想問他,什么時候能忙完?
我不想一個人死在醫院里,他能不能在我死前忙完?
可我還來不及說,他的電話又響了。
電話那頭,還是那道嬌媚的女聲:“老公,你什么時候過來啊!我肚子不太舒服……”
他看了我一眼,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行了,我現在就過來。”
“陸璟。”
他起身離開前,我拉住了他的手。
他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小姝,我最多再忙一年。明年,我回來陪你好好過日子。”
他說完,緩慢而堅定的掰開了我的手指,離開了。
我心想,我大概是等不到了。
……
我沒有等到陸璟,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許丹晴挺著大肚子來找我的時候,我剛剛吃完一大把藥,腹腔內翻江倒海。
她確實年輕又嬌俏,即便懷孕素顏,臉上也是滿滿的青春活力。
“姐姐,我能進去嗎?”她站在門口,視線越過我,探向屋內。
我愣神的片刻,她已經進了門。
她對這套房子似乎很熟悉,一進門直奔茶水間給她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在沙發上坐下。
“其實,我今天本來不該來,但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還是登門了。”許丹晴沖我微笑,她的手撫摸著隆起的小腹,神色溫柔又得意。
我看著她的肚子。
她的肚子里,孕育著我最愛的男人的血脈。
許丹晴說:“其實,有這個孩子之前,我并不想來打擾你。但是,偏偏上天垂憐,讓我有了他。”
她看著我:“姐姐,我希望,我的孩子不要作為私生子降生,我希望他的戶口上可以名正言順的填上他父親的名字。”
我看著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曾經,我和陸璟感情好的時候,晚上一起看八點檔,小三來找正房逼宮,被正房反殺。
我窩在陸璟懷里,笑著問他:“等到你功成名就,該不會也讓小三來登我的門吧?”
他對我說:“有那一天的話,就讓我……”
后面的詛咒,我沒讓他說出口。
當時,我相信他未說出口的誓言,就像相信這段感情。
可現在,看著站在我面前,年輕嬌俏的許丹晴,我只覺得當初的我,天真得可笑。
“你有什么資格來跟我談這個?”我沒什么力氣,勉強坐在沙發上:“讓陸璟來跟我談。”
“你跟陸哥結婚這么多年,就是養了條狗,也舍不得送走,更何況你呢?”她沖我勾了勾唇角:“但是,他說不出口的話,我來說。他的意思是,讓你凈身出戶。”
“你有病吧?”
天旋地轉間,我只覺得一陣荒謬。
所有的財產,都是我和陸璟白手起家打拼出來的。
即便離婚,我也該拿到屬于我的那一份。
更何況,我需要錢。
我需要錢來治病。
許丹晴站起身,慢慢走到我面前:“我知道,你給陸哥發了離婚協議,他沒有同意對嗎?”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揭下了臉上的面具,說出了真正想說的話:“他不同意,是因為離婚會導致集團的股份被切割。所以,我希望你能凈身出戶,成全我們。”
“畢竟,不能生育是你的問題,沒必要一直死拖著別人吧!”
她的視線,劃過我的小腹上。
當年手術,我的肚子上留下了一道疤。
許丹晴方才的話,像是一柄刀,將我的傷口重新割開,撕得鮮血淋漓。
“你讓陸璟來跟我談。”我嘴唇微微顫抖,拼命忍住眼淚,不想在這個破壞我婚姻的女人面前,露出脆弱的那一面。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見陸璟。
我想問:十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連救命錢都不能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