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陸璟打了很多電話。
有些他接了,然后顧左右而言他。
有些他沒接,然后讓助理找借口。
我不明白,為什么他連見面來跟我談一談都不肯。
十年夫妻,走到末路,難道連見面都欠奉。
日子渾渾噩噩的過,我吃著藥,經常晝夜顛倒。
直到某天,我收到了一份禮物。
他的助理告訴我:“嫂子,陸總說今天是結婚紀念日,他回不來了,這個禮物送給你。”
說完,他看了看我的臉色,對我說:“嫂子,好好保重啊,你臉色太難看了。”
我點點頭,勉強沖他笑笑,接過了那個絲絨盒子。
盒子打開,里面放著一對紅寶石耳墜。
記憶有些恍惚,讓我想起多年之前,我們感情很好卻也十分清貧的日子里。
偶爾閑暇的周末,我們牽手在市中心逛街。
當時市中心的珠寶店,櫥窗外展著一對非常精致的紅寶石耳墜。
每次路過,我都會駐足,期望的看上一眼。
陸璟牽著我的手,說等他發達了,一定把所有我看過的東西,全都送給我。
我看著這對紅寶石耳墜,像是我絕望人生中,天降的一顆糖。
我特意在梳妝臺前,帶上了那對耳墜。
鮮紅璀璨的紅寶石,襯得我的唇格外的蒼白,整個人格外的黯淡。
我將耳墜摘下來,小心的放進抽屜里,再回到客廳里,拿出手機,遲疑著要不要給陸璟發消息。
然而,在我猶豫出結果之前,收到了一張照片,是許丹晴發來的。
照片上,她脖頸間的紅寶石項鏈,華貴端方。
我忽然感覺到,一陣疼痛像是從骨頭縫里鉆出來,像是骨頭上忽然長了一大片的刺,要刺破血肉。
冷汗浸濕了額角,我撐著墻,好半晌才撐過這段折磨。
跌跌撞撞的回到臥室里,拿出了那對紅寶石耳墜。
我拍照上傳,搜到了這對耳墜,是項鏈的贈品。
我捂著心臟,慢慢蹲下。
其實,我是很能忍疼的。
我忍過了當年為陸璟打胎,忍過了當初的車禍與流產,甚至熬過了劇痛的骨髓穿刺……手術臺上,我的眼淚流成河,喉嚨里的嗚咽怎么都止不住。
可我好歹熬過來了。
熬過來,就不會死。
可我沒想到,原來這世界上,還有比骨髓穿刺還要更痛的事。
是陸璟扎在我心頭的這一刀。
太狠了。
我以為的情愛與時光,我心頭燃起了那一丁點兒的竊喜,對他而言,不過是給別的女人的贈品。
……
我更沒了去治病的想法。
活著已經用盡力氣,死了或許會更輕松也說不定。
然而,在我覺得,我真的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一通電話從醫院打來。
電話那頭,醫生的聲音里帶著點兒喜悅,像是在為我高興。
“你等的配型到了,盡快來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