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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凌霄首徒

第二天醒來時,竟然已經是午后了。林灼只覺得眼皮厚重,用手輕輕按壓,就火燒火燎地痛,不知不覺間竟然把眼睛哭腫了。想起秦若風,林灼撫著墳頭又哭了會兒,哭累了發了會兒呆,從背袋里掏出些干糧,擺在了墳前。

林灼渾渾噩噩地在墳前守了幾日,哭哭睡睡,渾不知該如何是好,整日里只覺得天昏地暗,一連幾天過去,悲痛之情才稍抑。

這一日清晨,霧氣漸漸在林中消散,又一輪驕陽徐徐升起。

“嘿,六師哥!快看,前頭有個小叫化!”

“小師弟,不可胡言。”

“大師哥,你看那位姐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上臟也就罷了,大早上便在這兒躺著,別凍死了!”

“我們去看看吧。”

林灼似醒非醒間,這幾句話鉆入耳朵,剛開始提到小叫化,她還以為是稱呼別人,聽到后來,卻發覺竟然指的是自己。不由地心頭有些怒氣,猛然間坐起身來。

那四人驅馬已經走到近前,正上下打量著林灼,林灼猛地一起身,嚇了幾人一跳。林灼冷笑道:“不是想看我死了沒有么?姑奶奶我好得很。”

小師弟田光華聽聞此言,暴跳如雷:”小叫化!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道我等是誰么?”林灼聽聞此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田光華,見他腰間配劍的劍穗藍白黃三色摻雜,心中便明白了。這獨特的門派標志除了凌霄派還能是哪個門派?

這幾人正是江湖第一名門正派凌霄派中的弟子。田光華驅馬走到跟前,手持馬鞭就朝林灼頭上打去。林灼抬頭看清馬鞭來勢,伸手輕輕一抓,將馬鞭鞭梢攥在手心,運勁一拉,田光華一時不察,整個人從馬上倒栽下來,摔了一頭一臉的土。

林灼見狀拍手道:“呦,你也變小叫化啦?”白茶柳眉倒豎,催道:“小師弟你還不快起來?丟人沒丟夠么?拔劍收拾她呀!”

程西君見林灼雖然鋒芒不顯,但出手干脆利落,有些訝異。程西君平日里自詡是新一輩江湖人中的佼佼者,但一招就將小師弟拉下馬,自忖連他自己也難以做到。程西君見她的年紀也不大,不由地想再觀望一下此人的能耐。

田光華這一下栽得有些狠,鼻血流了出來,他伸手一抹自覺有些有些狼狽。又聽到林灼喊他小叫化,氣得哇哇大叫,伸手將配劍拔了出來,一招“縱橫捭闔”直掃林灼咽喉。林灼左掌撥開來劍,右掌斜劈而出,使一招飛天掌法里的“猿啼鶴唳”,直接將田光華手中的長劍擊上了天。

田光華長劍脫手而飛,他整個人處于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當中,一時間愣怔在了當場。如果林灼存心要他的命,此時只要輕移一步,一掌就能將他斃命。

長劍自空中墜落,程西君想搶先一步接住長劍,挽回一些凌霄派的顏面,哪知他心思剛動,林灼就左掌向下拍出,整個人凌空躍起,一把握住劍柄,使一招“金杵御風”,長劍嗡然作響,反指田光華咽喉。眼看田光華性命不保,林灼招式又換,一招“長岸金柳”勁風赫赫,直撲田光華面門。

這兩招一出,程西君心中猛然吃了一驚,臉色變了又變,他和其他三人坐在馬上,來不及擋劍救田光華,不過程西君并不慌張,他看出來林灼并不想要田光華的性命。

果然,林灼的長劍指向田光華的鼻尖,停住了。

田光華嚇得臉色煞白,抖著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程西君不發一言,腦海中則是一個念頭又一個念頭此起彼伏,反復盤旋:這女子怎會我派中的金杵劍法?難不成那劍法是她偷去的?

程西君又驚又怒,又懼又疑,反復地想,即便是她偷去,小小年紀,她又如何能煉成?或許這不是金杵劍法?

凌霄派的這幾人下山來,是奉了掌門朱峰的旨意,遞送“協戰帖”,邀請各派有志之士協助捉拿偷走凌霄派中至寶金杵劍法的賊人。凌霄派共派了十二隊弟子,其中大弟子程西君帶隊向在江湖赫赫有名的五大門派遞送協戰帖,五大門派中青峰門、泉山派、長鳳堂均已遞送完成,只剩下伏虎門和血衣派,沒想到在前去血衣派的路上,正碰上了會使金杵劍法的林灼。

這金杵劍法是凌霄派的絕密,傳到朱峰這一代已經是第六代,從第四代開始,這金杵劍法已然失傳,凌霄派再無一人能夠煉成。金杵劍法需要絕世的內功做叩門磚,兩百多年來凌霄派內功深厚的大能也有幾位橫空出世,但不知為何練來練去均不得要領,往往卡在前幾招就再也練不下去了。春去秋來,百年時間一晃而過,金杵劍法的名號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了,凌霄派專門辟了一間密室來放置此劍法,朱峰內力雖強卻也未到能練此劍法的境地,只是偶爾與大弟子程西君拆解共練幾招。半年前,密室里的劍譜莫名不翼而飛,凌霄派苦苦尋了幾個月,一無所獲,無奈之下,朱峰便向江湖各派下了協戰帖,一方面是誠邀協戰共同除敵,一方面也是懷疑這劍譜可能被某派中的某人偷去,這協戰帖起一個震懾作用,盼那賊人知難而退,送回劍譜。

協戰帖是江湖中威脅最重的帖子,一旦接了協戰帖,便是一樁不死不休的買賣,一諾重千金,除非接貼之人死去,否則就要遵守諾言聯合眾家門派,一同剿除個別邪惡分子。最近這三個月,凌霄派的協戰帖一下,金杵劍法迅速在江湖中流傳開來,此前被人提起時金杵劍法十成有九成會被當做籍籍無名的普通劍法,如今一提到這劍法,卻猶如一聲炸雷,而且越傳越邪乎,越傳越厲害,茶館酒巷熱議如沸,人人都想一觀這劍譜真容。

可誰能想到,這劍法竟然被一名灰頭土臉的小丫頭隨手使了出來?程西君心中疑竇層層,臉上陰晴不定,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置。

白茶在馬上坐不住了,長劍出鞘,就要下馬迎戰。旁邊馬上是她的同胞親哥哥白紋,平日里敦厚嚴肅,老成持重,白茶卻被家里驕縱慣了,一向驕傲得厲害。白紋見白茶要下馬,心知妹妹不是林灼的對手,揚手制止,眼神中警告意味甚濃。白茶心中不甘,又畏懼哥哥,躊躇了一會兒,哼了一聲作罷。白紋翻身下馬,走上前來,笑道:“這位姑娘,何必如此呢?我乃凌霄派掌門座下六弟子白紋,這位是小師弟田光華,他年紀小不知禮,鄙人替他向姑娘賠罪。”程西君向眼前這座墳塋看了一眼,嘆道:“在墳前爭斗實是不該,不能擾了地下之人的清靜。”

林灼聽聞此言,神色放緩,怒氣也漸漸平了。冷靜下來后,林灼暗叫不好,此時她已然是“秦若風”了,按秦若風的脾氣,平日里說話都很少,更不可能與他人有口舌上的爭辯。早上乍然醒來,又遭言語挑釁,不知不覺間竟忘了此事。

白紋觀察著林灼的臉色,伸手輕輕搭上林灼直指著田光華的劍,見林灼沒有什么反應,便將劍拿了下來。林灼果然撤勁松手了。田光華耷拉著腦袋,躲在白紋背后,委屈道:“六師哥。”白紋厲聲道:“還不快給這位姑娘道歉!”“她……”田光華還想說些什么,只吐了一個字,見白紋神色嚴峻,又咽了回去。田光華瞪著兩只大眼睛,隱隱地像冒著火光:“對不住!我不對!”林灼簡直要被氣笑了,田光華氣鼓鼓的模樣像是池塘里的大青蛙。

程西君無奈地搖搖頭,下得馬來,深施一禮,朝林灼笑道:“在下凌霄派程西君。這孩子就是這個性子,還望姑娘海涵。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師承何人?剛才那一招劍法,著實不俗。”林灼抬頭打量程西君,見他一身青色緞袍,身姿端立如山岳,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林灼含糊道:“小門小戶,比不了名門正派,還是不說出來貽笑大方了。”見對方瞞得緊,程西君也不追問,朝不遠處林灼的馬瞧了一眼,道:“姑娘這是要去往何處?可否方便一并前行?”

白茶見程西君不斷跟林灼搭話,嫉妒暗生:“大師哥,這人不明不白的,我們此行又兇險萬分,干嘛要帶著她?”白紋低聲喝道:“茶妹!大師哥自有他的考量,你少說兩句罷。”

林灼今日要啟程返回血衣派,本來就不想與這群人同行,聽聞此言,正中下懷,拱手道:“我要去拜訪幾位住在山里的朋友,一路向南走,怕是與各位無法同路了。”

哪知程西君溫然一笑,道:“正是同路,我們也正要向南去。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一同在江湖中行走,相互總有個照應。希望姑娘不要嫌棄凌霄派。”話說到此處,林灼再無法拒絕,凌霄派是江湖第一大派,程西君邀請林灼同行,把凌霄派搬了出來,擺明是想堵住林灼拒絕的口。

林灼拱手道:“既然如此,榮幸之至。”林灼走到旁邊樹下,把馬韁從樹上解了下來。田光華早一步飛身上馬,撥轉馬頭,與白茶等人朝南去了。程西君和林灼跟在后面,騎了馬一路疾行。程西君不遠不近地和林灼只錯開一個馬頭。

林灼心中暗笑,這凌霄派弟子葫蘆里不知賣的什么藥,非要邀了她一同走。如今這架勢是生怕她跑了一般。如果她真的想走,這幾人又怎么攔得住她?倒不如留下來,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如何。

程西君不時偷眼打量著林灼,林灼一身短打黑衣裝扮,衣衫有些凌亂,邊角處還沾了些浮土,臉上臟兮兮的,看不出本來樣貌,剛才幾招見她劍法甚好,但身上卻未佩戴兵器,屬實不知是哪一門哪一派。

程西君心下暗忖,送完這協戰帖,三個月后在凌霄派闊海峰將舉行群雄宴會,廣邀各路英雄豪杰,找尋金杵劍法,共商協戰之事。這林灼身上或許就藏著金杵劍法,即便沒有,林灼也是金杵劍法的重要線索,必須將此人帶到師父面前。

不過,這人武藝高強,如果硬來,自己和白紋或許能抵擋一二,但將她擒住卻是千難萬難。得想一個法子,讓她自愿跟著他們回去。一旦將她帶到凌霄派,有師父坐鎮便什么也不怕了,更何況天下英雄聚齊后,還怕這小小女娃不成?

兩人各有心事,一路無話,反倒是田光華和白茶在前面嘀嘀咕咕地一直話語不停,白紋板著臉,時而回頭向程西君和林灼望上一眼。走了十幾里路,太陽西斜,已是傍晚時分。五人來到一個小鎮,尋了一家客店落腳。

伙計將幾人的馬牽了過去,自去喂水喂草料,林灼等人邁步進入店中。這店共兩層,一樓供飲食,二樓供住宿。一樓大堂中間搭了一個戲臺,有兩名花旦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圍著戲臺擺了十幾張桌椅,桌上菜肴多是些民間小菜,食客已稀稀拉拉地坐了近一半。林灼等人徑直上了二樓,要了五間上房。因在石洞中受困,林灼一連幾日未曾好好梳洗,早就覺得身上別扭,凌霄派程西君等也騎馬疾行了幾日,正覺困頓。于是眾人商議好,稍作洗漱休息,一會兒樓下共同用餐。

白茶在房中,將包裹收拾好,重新凈面梳妝。正在這時,聽得有人單指叩門,敲三下停頓三下,再敲一下,是凌霄派的獨有暗號。白茶悄步來到門前,開門一看,正是程西君。程西君還是原來的裝扮,包裹未在肩上,只單手拿著配劍。見白茶一開門,便閃身進來,反手帶上門。

白茶臉頰微紅,小聲道:“大師哥,可有什么事?”程西君近前一步,靠近白茶,他離得很近,白茶感受到程西君呼出的氣息還留著一絲灼熱。她臉上紅暈更勝,抬頭一雙眼睛含情看著程西君。

程西君似乎并未察覺白茶的心思,鄭重道:“茶妹,我懷疑那女子與金杵劍法有關。”金杵劍法四字猶如一個霹靂,一下將白茶的小女兒心態燒得干干凈凈。白茶正色道:“大師哥,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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