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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天的晨

秋日的晨,無疑是收獲的美好時光。晨霧薄如輕紗,透著絲絲清涼,彌漫在鄉(xiāng)村每個角落。又似綢帶飄舞,纏繞在樹叢間、田野里、池塘上,給晨起勞作的人們帶來一絲神秘。飽滿而彎曲的谷穗,沐浴在金色的晨曦中,把獨(dú)有的稻禾清香彌漫在村莊各處,柔和地鉆入到晨起勞作的每一個鄉(xiāng)親們的鼻孔中,驕傲地報告著它們的收成。

徜徉在晨曦的薄霧中,隨處可見秋收的喜悅。菜園地里熟透的瓜果,山頭上火紅圓潤的柿子,草叢間熟悉的櫻桃和荊刺果,只要是不上學(xué),基本都是我們經(jīng)常去掃蕩的地方。

記得農(nóng)村是有三天農(nóng)忙假的,每到稻谷成熟收割的時候,是一年中鄉(xiāng)親們最忙碌的季節(jié)了。老師們也要忙著秋收,孩子們就回到家?guī)痛笕藗兇虼蛳率郑鲆恍┝λ芗暗氖虑椤_@時候,就能在早上去田間地頭了,感受一下平日早上上學(xué)所看不到的鄉(xiāng)村各處的美景。

秋日的晨是忙碌的,杜鵑鳥一大早就在枝頭上吊著嗓門“熟了-快割~~”催促著,本已忙碌的村民都加快了忙碌的步伐。走在稻田小路和溝渠邊,能依稀看到隨處散落的谷穗桿,順手撿起來,還能換到大人們的獎勵(我們的買鍋盔和麻花的零花錢也就是這時候來的。收獲的季節(jié),各家各戶把吃不完的稻谷、菜籽和棉花等賣掉來補(bǔ)貼家用。所以這時候父母的口袋比平時鼓,容易搞到零花錢)。平時我們孩子們玩耍的主陣地之一的稻場,此時也是極其繁忙的。稻場周圍都是堆滿了各家的谷堆。中間空地基本都是留給牛(到后來基本都是拖拉機(jī)作業(yè)了)拉著石磙打谷、曬谷用了。一大早都是步履匆匆的鄉(xiāng)親們活躍在鄉(xiāng)間田頭的身影,隨處可見那些揮舞著鐮刀奮力收割、捆抱谷垛的場景,平時見面都遞根煙、嘮嘮嗑嗑啥的,此時即便擦肩而過簡單打個招呼就奔向田間地頭了。大人們挑著上百斤的谷擔(dān),有力而有節(jié)奏的奔馳在田間小路上,沾滿汗珠的古銅色的臉上,洋溢著秋晨的活力與收獲的喜悅。

農(nóng)忙期間,孩子們早上基本都是去放牛了。看著牛群隱匿在晨霧中,埋頭享受著大自然饋贈的青草,尾巴在后背不停的甩動,洋溢著它們對早餐的歡樂和喜悅。唯有此時,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去窺探鄉(xiāng)村早晨的秘密。沐浴在金色的晨陽中,完全不顧掛在枝頭和草叢的晨露會打濕衣服,到處去搜刮昨天未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野花野果,總會有意外的收獲和驚喜。

在我的記憶深處,有一種東西至今尚存印記,也是我們兒時在晨間最喜歡去探尋的食物,無論是上學(xué)途中還是在林間放牛的時候。那種東西長在松樹枝和松針的間隙中,一種類似蜂蜜的結(jié)晶,潔白如脂,也只有在秋天,早上的時候才有,中午的時候就化了。我們攀爬上樹枝,小心翼翼的把這種東西從松針上剝離出來,吃起來甜甜的,有軟糯的,有清脆的,吃完后口齒留香,手上和嘴巴到處是粘連的糊狀殘留。這種類似蜂蜜的東西,是我們兒時的最愛,對于那時候食物匱乏的時代,這種結(jié)晶是大自然饋贈給山之子最好的東西之一了。長大了科普后才知道這個白色的結(jié)晶是松脂,是一種難得的食用和藥用的保健品,具有延年益壽之功效。現(xiàn)如今環(huán)境污染,林間很少有這種東西了。

秋日的晨,金色的晨陽渲染著收獲的金秋,濃縮了勤勞的人們一年中的汗水與收獲。春天的播種,盛夏的耕作,帶來秋收的喜悅。每一寸土地,每一族草地,每一方溝渠,都留下鄉(xiāng)親們堅(jiān)實(shí)的足跡和勤勞的汗水。我們的童年,伴隨著父輩們額頭增長的皺紋和樹木的年輪,茁壯成長,邁過山坡,跨過田野,穿過溝渠,奔向前方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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