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受驚了，告示已經發布下去，明日便是祭天大典，還請諸位做好準備。”李韞善躲開周禎的笑容，吩咐下去。

朝臣紛紛告退，偌大的內殿，只留他二人，面對這周王的尸體。

“陛下準備如何安置太上皇？”

周禎收斂笑意，看向周王的眼神冷淡，“攝政王看著辦吧，畢竟朕不過是你的擺設不是嗎？實權在握，攝政王請自便。”

“既如此，本王擬旨便是，還請陛下在金鸞宮內好生歇息。”這是要關他的意思？

周禎淺笑，“那攝政王接下來有何打算？”

“本王……自然要去見見嫡妹。”她已經迫不及待要看見李景善那副嬌弱嘴臉維持不住的樣子。

“噢？朕聽說李府雙姝，文武雙全，你這嫡妹美名在外，不若讓朕也一同看看？”

李韞善看著他身上這身玄衣，是天子之服，他人無權穿此色。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見的那人，他穿的究竟是玄衣還是黑衣染了血？

算了，總歸不會是周禎，他那時早就下落不明，如何能穿上還有精致繡樣的衣服。

……

“陛下若是想看，便去看看，本王嫡妹可是心心念念都想做皇后呢。”

“朕的皇后之位難道不是你說了算？”

“……”李韞善無言，因為她確實是這么想的。

皇宮大牢是陰暗臟污，離居住的宮殿都很遠，兩人共乘一臺轎輦，距離太近，李韞善呼吸間全是周禎身上的沉香味。

“陛下喜歡熏香？”

“不算。”周禎轉過頭去看向她，他頭一次見她化妝，眉如黛，膚似雪，多年征戰也未留下風霜痕跡，只那雙桃花似的眼睛里添了幾分戾氣。

周禎意識到她在說身上的味道，笑問：“怎么，攝政王不喜歡這味道？”

“沒有，只是覺得熟悉。”

周禎愣了一下，“熟悉？”

“嗯，大概是本王錯覺。”

那味道她似乎在哪里聞到過，可是蕭乾素來不喜歡熏香，李府是將門，從不玩香。

……

大牢門口守著李韞善的親兵，見她帶著周禎過來，都愣住了。

“將軍！瑞王和二小……李景善都已經關押了，您這是要帶陛下一起去？”

“嗯，他閑著沒事。”

親兵撓了撓頭，將兩人送了進去。

“這是咋回事？將軍和陛下？”他對另一位守衛擠眉弄眼。

“誰知道呢？不過陛下容顏如此出眾，我要是將軍，我也忍不住。”

“將軍這是金屋藏嬌？”

“嘻嘻，可不是嗎？我看陛下那眼珠子都黏在將軍身上呢！”

“不要命了？！”來人厲聲喝止了兩人，“不得妄議將軍，更不得妄議陛下！你們二人輪值結束后自領十板！”

“簡將軍恕罪！”兩人慌亂下跪，他們本就是小將，看見李韞善的右副將已經嚇得不輕。

簡追無奈，“我知道你們有口無心，但這不是邊疆，京中須謹言慎行！”

“是！”

簡追看著昏暗牢中兩人并肩消失的背影，只是又嘆了口氣。

周禎絕非是個簡單的人。

簡追想起昔日李韞善因著自家妹妹那張臉，對她百依百順，只愿這次將軍不要被美色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