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李韞善伸出手指抬起蕭乾的下巴，她的手不似大家閨秀那般細膩瑩潤，掌心便是習武留下的繭子，手指修長有力。

“牝雞司晨，遲早要亡，是你蠱惑人心，將這天下攪亂！”蕭乾眼中染血，目眥欲裂。

李韞善哈哈大笑，猛地扇了他一巴掌，“蠱惑人心？這該是瑞王的本事。”

蕭乾猛地咳出了兩口血來，今日之事，堪稱一生之恥。

他抬眼看向周禎，“太子，不，陛下，你就忍心看著李韞善如此糟踐大周？！”

周禎皺了皺眉，他看著李韞善垂落的手，想了想，從一旁宮女手中拿過帕子。

“朕都說過了，別臟了你的手。”

帕子沾濕了水，輕柔地擦拭著李韞善的指尖。

蕭乾難以置信，明明昨日，李韞善還溫柔小意，依附在他懷中，怎的今日突然就和這周太子攪和在了一起？

李韞善不自然地抽出了手，她逢場作戲也就算了，周禎怎么如此配合，戲未免過了些。

……

李韞善皺著眉地看著地上的男人，命她親兵將人壓至大牢，等候發落。

“噢，對了，我家中還有個嫡妹，與瑞王情投意合，一并送去牢中，與他作伴。”李韞善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披風。

蕭乾驚愕慌亂，血色上涌，在親兵手下猛烈掙扎起來，“李韞善，你蛇蝎心腸！景兒有何對不住你，要如此折磨她！她養尊處優，怎么受得住大牢的陰冷潮濕！更何況她！”蕭乾的話戛然而止。

“她如何？”李韞善微微抬著下頜，一雙桃花眼凌厲冷淡。

“你想說，她有了身孕，是吧？”

……

她尤記得那日李景善身邊的侍女抱著襁褓，她故作姿態地站在口吐鮮血的她面前，炫耀著：“姐姐，你可知我的孩兒是何時懷上的？”

“你還記得那日你在京城外為陛下擋開追殺，陛下先一步駐扎李府，就是那日啊，陛下寵幸了我，李家上下皆知，唯有你不知。陛下那時便答應我，等我生下麟兒，便封我為后，你看，就是今日。”

“后來你滿身血污回來，陛下還對我說，瞧瞧，這就是他養的好狗，只需一聲令下，便可為他付出性命，姐姐，你說，是不是吶？”

……

“你為何知道？！”蕭乾絕望地搖著頭，“不，你怎么會知道，景兒，景兒受不住的。”

“受不受得住，一試便知。”李韞善不想再多言，記憶像利刃，一遍遍地凌遲著她的心臟。

蕭乾嘶吼著被押送出去，只留下乾寰宮內一片狼籍。

周王已死，朝臣站立難安地看著僵持在原地的新皇與攝政王，剛剛蕭乾說的話他們都已明白。

沒想到這攝政王還有如此難堪的家事啊。

周禎突然笑了起來，他彎著眉眼道：“看來攝政王眼光有時也會錯啊。”

他挑著眉，唇角笑容漸盛：“不若考慮考慮朕吧。”

李韞善：“……陛下自重。”

朝臣：“……”這是我們能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