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有人喊叫,初始一愣,當看到是這么一號人物的時候,牛誠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朝著那些親兵們吩咐道:“給小爺砸。”
“等一下。”就在此時,中年管家模樣的人身后,又出現了一個人。此人看上去十分年輕,似乎比秦川還要小。當眾人看清此人,都一愣,動作暫時停了下來。
秦川看到此人身著圓領袍服,一副貴公子打扮,相貌俊秀甚至可以說俊美,美得令人發指。
那個男子長成這個樣子,秦川感到頗為不爽,有種想要上去修理他的感覺。也怪,原本暴怒的程處默、牛誠等人,也包括那些親兵們,這時都安靜了下來,盯著那人的臉,然后望向他的全身,眼神有些怪怪的。
秦川正在納悶,為何程處默等人是這副表情,就看到那年輕的公子臉上露出了笑容,秀氣紅潤的嘴唇開啟,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牙齒看上去很細小,用“齒若編貝”來形容絲毫不為過。秦川總感覺到有些古怪。
就聽那公子拱手說道:“各位客官,不要生氣,本店的下人不識禮數,得罪了各位貴客,還請見諒。”
年輕公子落落大方,態度客氣,加上他燦爛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眾人的火氣頓時就小了許多。
秦川仔細打量他,正在猜測他的身份,眼角的余光就看到程處默等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人,仿佛餓狼見到了羔羊,有種要流口水的感覺。
秦川感到納悶,不明白這幫家伙究竟是怎么了。
那位年輕公子走下樓梯,來到眾人的面前。他接到伙計的稟報,樓下鬧事的這伙人似乎是以那個年輕公子為首。他看到秦川氣定神閑地站在那里,判斷他就是這伙人中領頭的,于是朝著秦川走了過來。
他已經看清了秦川的腰牌,加深了自己的判斷。他拱手行禮,說道:“這位爵爺,有話好說,伙計不懂事,小店若有怠慢之處,還請爵爺見諒。在下在這里向爵爺和各位賠禮了。”說完深施一禮。
秦川看到這位公子衣著華貴,腰間也懸掛著名貴的玉佩,不過沒有明顯的等級標志,秦川一時也無法判定他的身份。只不過這里是太原王氏的商社,這位年輕的公子出現在這里,聽他的口吻,商社應該是他的產業,那么此人的身份應該是太原王氏的子弟。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到此人如此客氣,秦川也只好客氣地回禮,說道:“無妨。”
那年輕公子微笑著說道:“謝爵爺不罪之恩。請問爵爺貴姓?小店可有效勞之處?”說完抬起頭來,笑盈盈地望著秦川。
秦川從這位年輕公子出現之后,就一直在仔細打量他。此刻兩人距離很近,對他的容貌看得愈發清晰。只見此人柳葉眉、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翹挺的鼻梁、紅潤的小嘴、潔凈白皙的肌膚,看上去比一般女子還要秀美,笑起來的時候,雙頰還有一對淺淺的酒窩。
秦川心道:“一個男子居然長成這般模樣,簡直是妖孽。”此時看到對方笑盈盈地望著自己,秦川也不便多想,隨口說道:“在下姓秦,今日前來貴店是想購買一批精鐵,你這里可有存貨?”
年輕公子笑道:“秦爵爺來得正好。小店昨晚進了一批精鐵。”
跟隨年輕公子一起來的那個中年男子,剛要說話,仿佛要提醒這位公子什么,公子卻抬起手,做了個手勢,制止了中年男子。
他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秦爵爺,各位貴客,請隨我來。”
秦川點了點頭,正要招呼程處默等人一起去看貨,卻發現程處默、牛誠等人在那里擠眉弄眼。秦川不明白這幫家伙在干什么,看到眾人目光不停地往那年輕公子的身上瞟,又不好意思當面詢問,于是也不再理睬他們,就跟在那年輕公子身后,往后院走。
此刻秦川距離那年輕公子僅有一步之遙,就看到他滿頭秀發如青絲一般,又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這香氣他很熟悉,應該是女子的體香。他心中一動,朝著那公子的耳朵望去,果然看到白皙圓潤的耳垂上,有一個微小的孔洞。原來如此,此人竟是一個女子,難怪相貌如此秀美。這時秦川才想了起來,唐朝女子好穿男裝,程處默、牛誠等人都已經看出了這女子的身份,這才在那里擠眉弄眼的。
程處默等人顯然對于女扮男裝已經習以為常,沒有點破這件事情,秦川自然也跟著裝糊涂,不去點破這位公子的身份。
眾人隨著這位公子來到了后院,秦川注意到這后院有幾間高大的庫房,還有牲口棚以及幾輛大車,無論是這些大車還是馬匹,都不可能從店鋪的前門進出,這就說明在這些倉庫的后面應該還有后門。
每到一處隨時觀察周圍的環境,是秦川作為一個特種兵必須具備的。他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后就隨著那位公子走到一間庫房的門前。
公子做了個手勢,有兩個店鋪伙計模樣的人上前拉開了庫房大門,里面是封閉的,只左側和后墻頂部開著一個不大的窗戶,庫房內顯得有些幽暗。
為能夠讓秦川等人看清庫房里的情況,公子示意將庫房大門完全敞開,這才使得庫房里面亮堂了許多。
秦川等人看到庫房里面放著不少貨物,有些貨物就敞開著堆放在地上,有些是裝在箱子里的,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公子帶著眾人來到庫房左側,靠近墻壁的地方堆放著大量鐵料。這些鐵料看上去都十分粗糙,明顯是普通的鑄鐵,有些上面已經有了暗紅的鐵銹。
秦川所需要的自然不是這些普通的鑄鐵,他要的是精鐵,也就是鋼材。在地上的這些鐵料中卻沒有看到。
秦川正在疑惑之間,那公子擺手,示意兩個伙計掀開一堆東西上面的苫布,里面全都是淡青色的鋼材,目測應該在數千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