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人恐怕不行,若有百人操練過后可以一試”姚昌想了一下答道。
“你竟還知曉兵事?”謝恒眼神怪異的看著姚昌。
“屬下幼時曾隨一老卒學過一些時日,不過略懂而已。”姚昌謙虛道。
謝恒有些震驚,沒想到一個漁幫倒還有不少的人才,倒還真應了那句-打天下,一縣之才足矣。
“我若從漁幫抽給你給你一百人,你要多久能練出來。”謝恒思索片刻問道,他想試一試姚昌的成色。
姚昌搖頭拒絕道:“讓屬下統兵尚能勉為其難,但練兵就實在難做了。”
“既如此,那就算了,也是我貪心了。”謝恒也并在這個事上過多糾結,有個能統兵的人已是不易,再奢求豈不是太過貪心。
隨后謝恒又打聽了一下山寨的人員的來路,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大部分人居然還真是被逼無奈上山的。
比如那個林猴兒,本身是個孤兒,后來被一個龜公在樹林里撿到收養了起來,到了十多歲林猴兒也進妓院當上了龜公,后來他的養父因為犯了一點小事讓妓院老板活活給打死了,林猴兒一怒之下便殺了妓院老板的全家老小為養父報仇,后來一路逃到常德府上了河洑山。
在這世道,像他這樣的,很難去評判對錯,只能說社會吃人,有些事也怪不得他們。
見天色不早謝恒便要離開,姚昌見狀便起身一路相送,幾人走到門口,謝恒開口道:
“行了就送到這吧,今天辛苦你了。”
姚昌連忙推辭道“不敢不敢,這是屬下分內之事。”
“做的好便就是好,沒什么好推辭的,況且我還有事交給你做。”
“敢問幫主是何事。”姚昌疑惑問道。
謝恒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可知道,河洑山下多出來個鈔關?”
“略有耳聞,幫主你問這個干嘛?”姚昌疑惑問道,他自然是知道山下多出來個鈔關的,只是不知道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這個你不用管,你這段時間派幾個人去打探一下情況,到時候弄好了送給客棧的李毅就行。“
謝恒還是有些想對鈔關下手,但他又有些猶豫,所以先派姚昌打探一下再做決定,至于為什么不派暗堂的人,那自然是怕被人摸到漁幫來,相比之下山寨可就隱秘多了,被查到也無所謂,反正他們本來就是山賊。
……
回到客棧已是傍晚,大堂內一如既往的冷清,楊嗣業那小子把中間的桌子拉開了,在那耍著一套棒法,看上去有點像少林流派,但參雜了不少別的東西進去,看著有些不倫不類。
不過除了楊嗣業外,他那個克夫的姐姐也難得的出來了,還坐在大堂內和陳琦玲聊得挺開心。
“唉,土匪頭子,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一天都沒看到你人啊?”見謝恒進門陳琦玲第一時間開口問道。
“我去山寨了,剛回來。”謝恒坐到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奧奧,對了你知道趙先生怎么了嗎,他好像今天一整天都心情不怎么好。”陳琦玲走到謝恒對面問道。
謝恒還未開口一旁的楊嗣業反倒開口說道:“趙先生心情有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啊,不然怎么一天都沒給我們上課。”
“有你什么事,練你的武去。”一旁的楊如雪開口斥責道。
“就是,小屁孩插什么嘴,再說了趙先生就是因為心情不好才不給你們上課的。”陳琦玲也在一旁幫腔道。
“不說就不說嗎,真的是,還有你也才比我大三個月我怎么就成小屁孩了。”楊嗣業在一旁嘟囔著。
自從陳琦玲知道自己比他大三個月以后,便一直叫他小屁孩,搞得他郁悶不已。
謝恒放下茶杯道:“我也不太清楚,對了趙先生在哪了,我去問問看。”
謝恒自然是知道趙知銓為什么生氣的,畢竟他就是罪魁禍首,至于為什么這會又要去見趙知銓,那肯定是賠禮道歉了,先前失了面子有點惱羞成怒,這會冷靜下來了自然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
陳琦玲突然上前把謝恒拉到一邊低聲說道:“我早上聽你們在說銀子,土匪頭子你是不是缺銀子啊,要是缺的話,我那里還有一些你先拿去用吧”
“不用了,再說你那能有多少,你自己留著花吧。”謝恒現在雖然窮但也不至于淪落到去吃軟飯,再說了陳琦玲身上那點錢也不過杯水車薪還不夠她自己花的。
“我自己留著有,”陳琦玲拔下腦后的金簪:“這是我娘給我的,應該能值個一千兩,不行先給你拿去用吧,你用完再還給我就是。”
謝恒看著陳琦玲一時有些失語,說實話兩輩子加起來四十多歲,倒是頭一回有女人對他這么好。
“不用了我自己會想辦法,這個你自己留著吧,行了我先上去了和趙先生說完了再來找你。”謝恒最終還是拒絕了,男性尚存的些許尊嚴不許他接受陳琦玲的饋贈,不過實際上嗎,純是謝恒不想跪著吃軟飯,他想站著吃。
謝恒走到書房門口,猶豫許久后才推開那扇門。
趙知銓抬眼一看見是謝恒,冷哼一聲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謝大幫主。”
謝恒略帶討好的上前說道:“我在您面前哪是什么幫主啊,只是您的學生罷了。”
趙知銓陰陽怪氣道:“我可沒你這么厲害的學生,你上午那副做派神似要與老夫老死不相往來,怎么才過半天就來了。”
謝恒告罪道:“上午那是學生一時上頭,這不清醒了就來找老師認錯了嗎。”
“認錯,你有什么錯,你怎么可能有錯,錯的是我這個糟老頭子耽誤了你。”趙知銓沒好氣的說道。
“沒有,哪能是老師的錯,一切都是學生想當然了。”謝恒更加卑微的說道,沒辦法畢竟他理虧,再說了成大事者要能伸能屈嗎,謝恒在心底不停的自我安慰著。
見謝恒態度誠懇趙知銓這才放緩了態度:“不是我要說你實在是這件事太過緊要,你身上系著漁幫上下無數人的安危,你總得多考慮一下……”
趙知銓又喋喋不休的說教了起來,謝恒無奈之下也只能低頭耐心聽著,誰叫他理虧了。
過了許久,趙知銓說的有些累了這才停下來,謝恒正松了一口氣沒想到下一刻李毅突然推門而入。
李毅扶著門框氣喘吁吁道:“幫主,府城知府衙門來人叫你去巡檢司衙門,現在大堂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