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誠到出來的是一張照片。
張雪的照片!
張雪低著頭,我是看著她的大胸和快被胸部撐爆的衣服才認出來的,要不然我也認不出來。
她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背到身體后面,身上血跡斑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的傷口流的血。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搶過照片,照片背面還寫著一行字:“周誠,秦征,要想救出她來,就繼續追查下去吧。”
“媽的,這是誰干的?!”
我一拳捶在桌子上,感覺不到手上的疼。
“地址我剛才讓小朱查了,地址身份證和電話號碼都是假的。”
我頹然癱了下來,揉了一把臉,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
“我覺得就是李家村那人。”
“殯儀館的事果然和他有關?!”
我痛苦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搞不清他為什么要盯著我不放,我他媽的是挖了他家的祖墳了還是怎么了?!不過,張雪應該就是他擄走的。”
“老奇難道被策反了?”周誠不可思議道,“不可能的,以我對齊寰宇的了解,他絕不可能。”
周誠話是這么說,可我不能完全信得過齊寰宇。
張雪是被齊寰宇帶走的,現在張雪人落到斗篷男手上了,肯定和齊寰宇有關系。
”你對齊寰宇了解多少?“我問周誠。
齊寰宇是他的發小,周誠既然這么信任他肯定有道理,但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張雪會落到斗篷男的手上。
“我倆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說了解多少?他無父無母,我爺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從小就跟著我爺爺學那些旁門左道。因為我媽不肯讓我學嘛,說耽誤學習,我爺就怕他那些神棍絕技失傳,從孤兒院領了個孩子回來教。后來齊寰宇八歲了,我們大隊里來催著要義務教育了,齊寰宇就和我一起上了小學。”
我道:”不對啊,咱倆也是一起長大的,我怎么不記得這個家伙?“
“他放學不和咱們一起玩兒,跟我爺爺到處跑喪事去,成績半吊子,不好也不差,后來混到高中畢業以后,沒讀大學,接了我爺爺的班。他絕對不會把張雪交給斗篷男的,我非常了解他。你還記得小時候學校里有個叫張路的,就是喜歡在校門口收保護費那個?張路抓著齊寰宇要揍他,讓我把零花錢給他,才放了齊寰宇……”
“齊寰宇讓你跑了?”
“屁,老齊把他揍了一頓哈哈哈!老齊這個人和你完全相反,他能動手就絕對不逼逼。斗篷男不可能讓他叛變,如果張雪落到斗篷男的手里,老齊可能已經……”
周誠的臉色很凝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方知道周誠是警察,他還敢挑釁我們,這家伙根本就不怕我們報警。
可我還是搞懂,他給我寄這張照片到底是為什么?這個斗篷男不是一直催著我去四川找他的么?怎么現在忽然改主意了,要我去調查馬得利的死。
說起這事,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問周誠道:“馬得利的尸體現在在哪里?”
“殯儀館啊,怎么了?”
“還沒燒掉?馬家人不是吵著要燒掉馬得利的尸體的嘛?”
“嗨,他們現在哪兒還顧得上啊,顧自己的事兒還顧不過來呢。馬家那兩個小孩瘋了,下半輩子估計是毀了。不過這種人渣也不值得同情,長大了也只是從小渣子變成了大渣子。”
我認真道:“我是想說那件衣服!這件衣服邪門得很,如果還沒被燒掉,我們也得想法子處理掉。”
周誠站在桌子邊看著照片,他出于警察的習慣,想從這照片里找出什么證據來,但很可惜,這張照片的處理相當的專業,無論是從背景墻還是光線來看,都看不出線索來。
“那衣服在殯儀館擺著呢,現在去拿回來也來得及。”周誠漫不經心道,“我打幾個電話,找幾個兄弟查查看這事,雖然我現在被停職了,不過還是能找到幾個幫得上忙的人的。”
我特不好意思,我是害他停職的罪魁禍首!雖然周誠不介意,嘴上還嚷嚷著正好有機會可以好好休假一下,可缺少了周誠大隊長的身份做掩護,我們調查起來也很不方便。
周誠轉身去陽臺打電話了,我又把照片拿起來看了看。
張雪低著頭,好像失去了意識,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胸部雖然呼之欲出,白花花的溝很晃眼,但并沒有被猥褻的痕跡。
“怎么老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看著看著,我老是覺得這照片相當的不對勁。可具體讓我說,我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就是覺得相當的別扭。
張雪身體很放松,不知道是中了幻覺還是被下了藥,身上也沒有掙扎打斗的痕跡。說真的,單憑照片,我甚至看不出來張雪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她的衣服是雪白的,還是我上次在殯儀館把她救出來時穿的那件,頭發也很整齊。她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廢棄的倉庫,看背景很像爛尾樓,有兩扇沒有安裝玻璃的窗戶,照片的角落里還有一張行軍床,估計是斗篷男睡的地方。
這照片除此以外,就沒有任何的東西了,可異樣的感覺一直圍繞著我的心頭。
我知道了,再多看了幾眼以后,我就察覺到問題所在了。
這個屋子的光線非常的亮,兩扇窗戶就在張雪的背后,換句話說,張雪是背光的,拍下來應該非常的暗才對。經常玩相機的人都知道,這種情況下,要把焦點對在很黑的地方才行,照片的光線才能亮起來一點兒,比如是對準人的頭發,或者是對準了人的眼珠子。
張雪低著頭,拍不到眼珠子,這照片的焦點也很顯然不是對著她的頭發拍的。但是整張照片非常的干凈,一點兒也沒有出現逆光的黑皮膚。這只有一種可能,鏡頭的焦點是對準了張雪的黑色胸罩拍的!
張雪胸口的衣服拉鏈偏下,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胸罩邊,這是鏡頭里唯一適合定焦的地方。
我怎么也想不到,斗篷男這家伙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其實不是個好東西啊,鏡頭竟然對準了張雪的胸口。
但他既然這么色,怎么會對張雪這么客氣?反正張雪都被他綁了,摸兩下也不會吃虧。
“你看什么呢?又盯著張雪的胸看。”周誠打完了電話回來了,一看我盯著照片看,就開始嘲笑我,“當年把你騙進保險公司的,是不是這對豪乳?”
我長嘆一口氣,指了指張雪的胸問:“你的思想怎么那么齷齪,像我這種道德情操無比高尚的人,都不屑與你為伍。你看著照片的焦點定在了什么地方?”
周誠是老江湖,捏著下巴道:“見鬼了,我說這綁架照怎么拍得和藝術照一樣,還這么講究采光布景呢,原來焦點是對準了胸部的黑色布料拍的啊。斗篷男和你一樣是個老色鬼!”
我翻了個白眼,被氣得想吐血,道:“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既然這么色,怎么會對張雪不動手?你是研究犯罪的專家,你說說看有沒有思想品德這么高尚的罪犯?”
我這話倒是直接把周誠問到了。
“對啊,這家伙又好色又像柳下惠一樣,怪得很啊。我要回隊里請教一下梁教授,他是犯罪心理方面的專家。”
我和周誠兩個人也研究不出個屁來。周誠這家伙帶隊伍,抓犯人是一把好手,但他自己也承認,破案他還是不如隊里的專業顧問。
周誠問我要不要去殯儀館把衣服拿回來,那衣服怪詭異的,要不然就放在外面也好。
“不行,我們一定要把衣服拿回來。”我不相信斗篷男抓張雪是為了逼我就范,我和張雪以前的關系一點兒也不好。他抓張雪,很可能是因為張雪的身世,如果真是這樣,我拿回了鬼衣,那為了鬼衣而來的斗篷男總會來見我的。
我沒想到,我倆這一趟殯儀館之旅,卻差點要了我倆的命!
白天我們找到陳館長,要求最后見一次馬得利的尸體。可陳館長的風聲很及時,早就聽說周誠已經被停職了,這下好了,這家伙見都不愿意見我們了!囂張得不行!
沒辦法,我們只能晚上翻進去。鄭重受重傷以后,殯儀館還沒有招到愿意來干的門衛。半夜我和周誠見四下無人,連墻都沒翻,大搖大擺地就走了進來。
晚上的殯儀館漆黑而莊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里原因,我總覺得有一團黑氣彌漫在上空,驅之不散。
晚上的殯儀館里人很少,尸體的腐臭味無可避免地成了最主要的氣味。
周誠會開鎖,我們隨便找了個門就溜了進去。
但他第一個溜進去以后,卻愣在了那里,我差點撞上他。
“你干嘛呢?”
我話剛問完,才發現周誠竟然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