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在賈敬突如其來的質問下，臉色瞬間變得僵硬，沒想到賈敬直接察覺了到他的小動作，眼神游移，試圖逃避賈敬那銳利如鷹的目光。
“這……這……”賈赦的嘴唇顫抖，結結巴巴，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內心慌亂不已，顯然是被賈敬戳中了心中的要害，無法掩飾的慌亂和愧疚寫滿了他的臉龐。
一旁的賈政察覺到氣氛的緊張，見賈赦有些下不來臺，便輕聲緩和道：“敬大哥，我們的事情稍后再議罷！這會還有小輩在呢！”
“你別說話！”
賈敬狠狠地瞪了賈政一眼，待他閉上嘴巴后，再次將目光如炬地投向賈赦，怒火在眼中燃燒得更為旺盛。
他聲音更加嚴厲，幾乎是咆哮著喝道：“你身為寧榮二府的長輩，竟然為一己私欲，罔顧家族的傳承與榮耀，將家中子弟的前途命運視作兒戲！你對得起那些為家族付出一切的列祖列宗嗎？”
這一聲聲質問，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賈赦的心頭，讓他瞬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低下頭，不敢與賈敬對視，心中卻是波濤洶涌。
“敬大哥，我……”賈赦終于艱難地開口，聲音顫抖而微弱，“我也是為了家中子弟的安危著想……”
賈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你以為避開武事就能讓子弟們安然無恙？你可知道，沒有實力就意味著沒有生存的資格，只能任人宰割！”
“我……”賈赦無言以對，心中雖然明白賈敬所言非虛，但一想到子弟們一旦涉足武事，便可能卷入皇家的紛爭之中，仍然是感到一陣恐懼和不安。
“罷了！”賈敬長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失望和無奈，“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但我希望你記住，無論將來如何，我們寧榮二府都是一體的，家中的子弟也都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不能為了個人的私欲而置家族于不顧。”
“敬大哥……”賈赦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我……我明白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賈敬揮了揮手，轉移了話題，“既然琮兒有習武之資，那就讓他去習武吧。我們寧榮二府的子弟，就應該有這份擔當和勇氣。”
“是，敬大哥。”賈赦沉聲應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頗為無奈。
賈敬聽到賈赦的回答后，不再多言，目光轉向了堂下站著的賈環和賈琮，沉聲道：“你們兩個，走上前來。”
待兩人恭敬地走到賈敬跟前，賈敬轉而對賈琮詢問：“你的武藝是跟隨焦大學的？學得如何了？”
賈琮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回敬大伯的話，焦大爺上個月便說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他那里已經沒什么可教的了。”
賈敬聽后，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隨即走到賈琮面前，伸出手在他的肩膀和大腿上輕輕捏了捏，接著突然五指并攏，掌心對準賈琮，道：“你試著打一拳給我看看。”
賈琮聞言，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賈環，顯得有些猶豫。
賈敬見狀，眉頭一皺，對賈琮說道：“你看他作甚？盡管出手便是。”
賈琮被賈敬的話一激，終于鼓起勇氣，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揮出一拳，直擊賈敬的掌心。
“父親！”
“敬大哥！”
“敬大伯！”
盡管賈敬已有所預料，但賈琮這一拳的力道還是將他打了個踉蹌。身后的賈珍見狀，趕忙走上前扶住他。
賈敬穩住身形，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無大礙。他看向眼前不過十一二歲的賈琮，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之色，隨后狠狠地瞪了賈赦一眼，冷冷地道：“你也來試試！”
“這……不好吧?”
賈赦被賈敬的眼神嚇得一顫，勉強擠出幾絲笑意，但在賈敬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最終還是走到了賈琮跟前。和賈敬一樣，他五指并攏，聚成掌，對著賈琮道：“來吧！”
賈琮一直對賈赦心存畏懼，此時心中忐忑，回過頭見賈環正滿臉鼓勵之色看著他，心中的猶豫瞬間消散，深吸一口氣，擺好姿勢，氣沉丹田，一拳直搗賈赦掌心。
“不錯，但還差些火候。”
賈赦收回手掌，背在身后，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自己位子上，只是袖子里那微微顫抖的手表明其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輕松。
賈環和賈政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顯然是發現了賈赦正強撐著。
賈敬聽了賈赦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沒好氣道：“得了吧，你這個年紀時，可沒這般力氣！”
接著，他轉向賈琮，語氣和緩了許多：“你慣用什么兵器？”
賈琮撓撓頭，略帶幾分不好意思地回答：“焦大爺那邊只有幾把大刀，所以我只會耍刀。”
賈敬聞言，眉頭微皺，疑惑道：“焦大不是在看著祠堂嗎？怎么還會缺了兵器用？”
“怎么回事？”賈敬的目光轉向賈珍，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賈珍聽到這個問題，心中頓時一緊，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猶豫著說：“這……”
原本想要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但看到賈敬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起來，他不得不咬牙說實話道：“那焦大經常飲酒后在府內胡言亂語，我擔心他影響到府里，所以……就把他安排到了馬廄那邊。
“啪！”
“哎呦！”
話還沒說完，就被賈敬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
“父，父親？”
賈珍捂著通紅的臉頰，有些驚懼地看著賈敬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賈敬看著賈珍驚懼的表情，心中的怒火卻并未平息。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聲音依舊帶著明顯的憤怒：“焦大是府中的老人，他看護祠堂多年，從未出過差錯。你怎能因為他酒后胡言就將他趕到馬廄去？”
狠狠地瞪了賈珍一眼，語氣冷冽地警告道：“此事暫且擱置，但你別以為就這樣算了，晚點再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