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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看破

“算成之意,正合我心。”

“于禁,乃是沙場宿將,正好用他祭刀。他節制兩營兵馬,一萬余人,如何肯放我安然進入黎陽。此人必定欺我不識軍略,而在半途設伏。”

耿并聞言,眼皮一跳。

于禁自從軍以后,大小數十戰,戰功赫赫,是天下聞名的戰將。南陽一戰,曹操喋血,若不是有于禁在,只怕曹操全軍都要奔潰。

田鈞憑手中一部兵馬,妄想拿于禁祭刀,豈不是以卵擊石?

“于禁若設伏,必在此處。”李廟指著黎陽以北,一處山丘河谷,斷然道,“大性山,西靠衛河,南接黎陽官道,是我軍必經之地。且看此處,兩側都是高山,只有一段窄道允許通行。他若在此設伏,我部兵馬必定被射成篩子。”

“正是!”田鈞皺起眉頭,臉上增加幾分愁云,嘆息道,“我雖知曉他會在此地設伏,可惜,可惜尚無破他的辦法。”

李廟揉起手指,面上泛起猶豫神色,吞吞吐吐起來。

“我有一計,可以勝他,只是......”

“只是,需要公子冒險。”

他指了指大性山西面的衛河,用雙指向東拖動,劃到大性山下。

“衛河,離大性山不遠,只要掘開河壩,往東數十里盡數淪為魚蝦。若用水攻,必破于禁。”

“不過,此計萬分兇險。”

李廟看了田鈞一眼,眼神猶豫不決,似乎顧慮重重:“此計,需要公子帶領解厄營,從大性山下窄道經過,將于禁引來此處。”

“不行!”耿并一拳砸在案幾上。

“李廟,你這算什么計謀?明知大性山下乃是死路,為何還要硬闖?”

“你讓勢先領著解厄營走這窄道,豈不是要他的性命?此計,我第一個不同意。”

田鈞也笑道:“算成啊,水攻之計,的確是天衣無縫。只是解厄營只有一千五百人,我只怕走不出大性山,就已......”

一千五百人,還是田鈞的底牌解厄營,決不能就這樣暴露在于禁的箭網之下。

此計,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田鈞只怕就算活著趕到黎陽,之后也無法立足。

這樣的慘勝,不要也罷。

正僵持不下時,田奇突然撞進門來,將一封書信遞給田鈞,匆匆說道:“有一人自城內而來,讓我將此信交給少主。”

田鈞心中狐疑,趕緊將書信接在手里,入眼一看,竟與昨日提醒他小心刺客的絲帛一樣材質,當即問道:“田司馬,送信之人何在?”

“此人臉色匆忙,我將此信接來之后,他便騎馬揚長而去。”

田鈞點點頭,暗道一句可惜。他將絲帛展開,一眼看完,原來信中只有六個字:于禁沿路有伏。

田鈞當即將信遞給李廟等人輪流看閱,在案幾前來回踱步。

“唉!昨日就是此人送信,告知我有刺客將要行刺,我因此才讓子龍隨行,僥幸撿得性命。”

“不想今日此人又投來書信,我看必然是真。只是不知這恩人姓甚名誰,否則便可以從容應對鄴城的算計。”

李廟將信來回兩面細看,并不能看出端倪,只不過信上的字跡,他似乎有些眼熟。

便將信仔細疊好,放入懷中。

“公子,這封信來歷不明,但不可不防。”

“廟以為無論有沒有此信,于禁都是去黎陽的一個大敵。此信文字,我有些眼熟。可先寄放在我處。待找出此人,再來告知公子。”

田鈞不置可否,既然李廟有心,就讓他拿著無妨:“算成你看,蕩陰有兩營袁軍兵馬,正是大將趙睿、王茂率領,如果能將他二人調出,未必不能正面擊破于禁。”

李廟聞言,將草圖扯近細看一會,最終搖頭道:“這二人都是大將,決不能輕易調動,除非有州府文書,否則……”

田鈞聽出李廟話中的意思,趙睿、王茂二人雖有兩營兵馬,卻不是于禁和朱靈的對手。這也是他二人駐守蕩陰,隔著黎陽與于禁對峙的原因。

要想將他兩人兵馬調動,除非有大將軍府調兵的文書,或者于禁率先開戰,否則絕無可能。

“公子,已將錢糧賬目的文書送達。”趙倫突然推門而入,作揖說道,“已將所有消費賬目都交給審治中過目,他簽字之后,已轉呈薄曹從事。薄曹辛大人已經同意此事,塢堡墊付的糧秣錢財,州府不日就會送來。”

“曼英辛苦了。”田鈞倒了一碗清水,遞到趙倫手中,問道,“審治中可有交代?”

為何突然問起治中審公?李廟聞言一驚,看向田鈞。

趙倫趕緊擦去嘴邊水漬。

“不敢瞞公子,審治中倒是沒有任何吩咐,不過嘛,我出府時,卻撞上他侄子審榮,他,他向我說起了一件事。”

“他道是在安,安陽縣,駐有兩營兵馬,受大將夏昭節制。審榮受了治中的吩咐,要星夜趕去安陽。至于所謂何事,便,便不知道了。”

審配明明說過讓審榮與自己一同去黎陽,為何又提前安排審榮去了安陽?此事十分蹊蹺且不說,審榮為何會告訴趙倫?

趙倫吞吞吐吐的模樣,似乎其中藏有隱情。只怕審配在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田鈞心中正疑慮之時,恰好看到李廟不停地朝自己眨眼,當即心領神會,找了個疲倦的由頭,遣眾人都各自回去安寢。

待眾人離去之后不久,李廟果然獨自折返,徑直來到屋內。

李廟開門見山,向田鈞問道:“公子以為趙倫如何?”

“不瞞算成,我對曼英多有防范,只怕他是審配的細作。”

“我雖然愛惜他的才干,卻沒有招募他的心思。我與他的私交,多是因為想結識子龍。”

“昨日他突然提起辭去州府的差事,要隨我去黎陽,使我心中震驚,那時就起了猜疑。

“但他死活要去黎陽,許據等人又來勸我,左右推脫不掉,我這才應下來,將掾史這類文書工作交給他。”

見田鈞直言不諱,李廟點點頭,似乎早就知道田鈞會這么說,便勸起來。

“趙倫此人頗有才干,且心地質樸,因此才將今日之事向公子提起。”

“審榮是城門校尉,又是審配侄子,絕不可能與趙倫有交請。只怕他所說確有其事,但不是審榮告訴他的,而是審配親口所說。趙倫出于好心,這才拐彎抹角地提醒公子。”

見田鈞若有所思,李廟又說道:“既然公子對于趙倫已經有所安排,就不贅言了。曼英的確是干才,公子多多費心引導就是。”

田鈞點頭贊同,趙倫他自有用處。

“公子,只怕審配此舉,大有可疑。”李廟跪坐在案幾前,指著安陽縣,手指在案幾前扣出聲來,“安陽縣,在鄴城與黎陽之間,背靠漳水,可以策應兩地。”

田鈞頷首贊同,安陽縣的守衛,絕對不能輕易調動,審配此舉,未必沒有受袁紹的特許。

李廟接著說道:“夏昭及兩營校尉鄧升、王靡,乃是高干的部下。這兩營兵馬,也是從并州遣來作戰的。”

這一點田鈞清楚,高干是袁紹的外甥,時任并州刺史。

“公子有所不知,高干與審配,私下乃是兒女親家。”

“審配之所以能調動夏昭的兵馬,原因就在此處。我只怕他護送審榮是假,別有圖謀是真。”

田鈞心下大驚:審配本就有賺朱靈的心思,但他會不會在自己趕赴黎陽的半路上做文章,還真不好說。

李廟再次提醒。

“難道公子忘記剛才的書信?”

“送信之人,尚且知道于禁會設埋伏,只怕審配也一清二楚。他是公子任職黎陽的始作俑者,怎么可能懷有好意?”

“他調用夏昭的兵馬,只怕就是后手。”

“你是說,審配想以我作餌,引誘于禁與我廝殺,他再行漁翁得利一事?”田鈞對于此事逐漸明朗,拍案而起,“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審配當真好計算。若無算成,我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李廟連稱不敢,指著衛河笑道:“既然他們各懷心思,豈不是給了我們可乘之機?如果我們反客為主,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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