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懲治右使
- 龍興孤島
- 作家tY8lvv
- 3585字
- 2024-12-10 21:29:08
翌日,尚婉霞梳洗停當后出來吃早餐。
諾敏問尚婉霞:“大人,今天有什么安排?”
尚婉霞說:“我回臨港幾天,你不用跟著我,可以自由活動。”
“奴婢明白。”諾敏說。
“你跟著我也有些日子了,以后叫我大姐就行,也不要說自己是什么奴婢,我們是平等的人。”尚婉霞說。
“奴婢不敢。”諾敏說。
“這算是‘命令’,以后稱呼我‘大姐’。”尚婉霞說。
“是,大姐!”諾敏答道。
尚婉霞離開四合莊,諾敏向李慧蘭匯報,李慧蘭讓諾敏和賽罕陪著她出去。
四合鎮西南不遠的翠屏山有一座尼姑庵,香火還算旺盛,來這里上香還愿多是女眷,男人大都恭候在山門外。
白衣庵的主持叫慧靜,輕紗云層陽光透,灑她如玉肌膚面。李慧蘭見到她的時候,她一臉慈悲的模樣,滿口悲憫的話語。李慧蘭是一個眼睛極不安分的人,盯著她看了半天。在她的臉上,竟看出了比一般女子還要精致的模樣。極細極淺的汗毛托生在粉嫩嫩的臉上,一副怯生的樣子;兩條眉毛極細極細,雋秀的就像弦月的尾巴,生動極了;還有一對碧水一般的眸子特別惹眼,始終含情脈脈,讓人都不敢多看。
李慧蘭不禁在腦海里彷徨,她該是有著怎樣的故事,才能這般在風塵與凈土間若隱若現,孑然獨立,如一粒的歷經紅塵,而光彩依舊的姣珠!
她們有過幾次簡短的接觸,慧靜總是穿著一襲褐裳,與一眾女尼無異,可又能在眾人中輕易把她認出來,高挑婀娜的身段實在是處處顯露出她的與眾不同。走起路來,前襟直直的垂下來,沒有一絲波瀾,整個人像一朵輕飄的云。她極少笑,只有在談話十分快意的時候,嘴角才會閃過一瞥波動,像無垠的海面掀起的一片小小浪花,但臉上洋溢的歡快的光彩又豈是能輕易隱藏的。
慧靜本不是本地人,也不知她為何偏偏就愿意在這地近天涯的海島修行,甘心自囚于眼前的破庵。
她的居所布置十分簡單,木床木桌木椅,石窗石墻木。窗臺上常年植一盆蘭花,看起來碧油油。她日常除了參與庵里的功課,人情往來一概是斷絕的,所以庵里遲來的女尼對她的情況基本是一無所知。
與慧靜接觸的幾次,李慧蘭明顯感受到她對于世俗生活接納包容的一面。她身上有普通女子對于美的追求和憧憬,她會在樸素的僧衣不顯眼的角落留下一些美的痕跡;有著凡人對于眼前生活的執著和希望,那一盆蘭花在她的侍弄下經年碧綠,生長喜人。可她,不知道哪里就有這樣的決絕和魄力?在這個與美,與生活完全不相干的青燈不滅地方,長久待了下來,而不生走的念頭。
慧靜在禪房奉茶給李慧蘭,李慧蘭問慧靜:“可有右使的消息?”
慧靜說:“阿彌陀佛,‘風’字門已經與右使失去聯系,‘地’字門的姐妹來過,向觀音大士訴苦,地字門成為了淫亂窩,右使欲把地字門打造成為自己的‘后宮’。”
李慧蘭生氣地說:“凡劣性不改,違犯教規,淫亂本教姐妹者,一律處以重刑。刑堂執法,不能留之!”
黃金合十說:“我佛慈悲!”
李慧蘭對慧靜說:“佛門不僅有獅子吼,還有降魔杵。”
慧靜說:“救贖不得,就超度吧!”
李慧蘭對賽罕說:“向諸路教眾傳下教主號令,十日后凡教眾有諸般職事人員紅樹林聚會,商議大事。”
賽罕答道:“是,教主!”
紅樹林是海岸潮間帶,由紅樹植物為主體的常綠喬木或灌木組成的濕地木本植物群落,在凈化海水、防風消浪、固碳儲碳、維護生物多樣性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有“海岸衛士”“海洋綠肺”美譽,也是珍稀瀕危水禽重要棲息地,魚、蝦、蟹、貝類生長繁殖場所。
近年來,紅樹林已經成為神龍教秘密集會點,樹葉明明是綠的,為啥偏偏叫紅樹林?
原來,在紅樹林里以紅樹科植物為主,其汁液多是綠色,根部呈紅色。由于紅樹科植物的樹皮內大多富含單寧酸,會發生氧化反應而呈紅色,紅樹林因此得名。
紅樹林中不僅建有暗堡,還隱藏有碼頭,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妙地,也是李慧蘭接任神龍教主以后秘密建立“總壇”。
十日后,各路教眾從水陸兩路趕至紅樹林聚集,偏偏右使蕭元靖遲遲未至,張瑤看著地字門的教眾心中狐疑。
蕭元靖曾在護金衛手中救出張瑤,張瑤對他的感恩戴德,聽不得外人說張瑤半點不好,但是地字門的姐妹控訴他又不能不信,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做。
正午時分,蕭元靖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紅樹林,他看了看眾人后大大咧咧地坐在李慧蘭對面,目空一切,對“兩堂堂四門”的教眾見禮置之不理。
右使排名在左使之上,律堂掌法,刑堂執法;這是統領四門,天字門所屬是中原男子教眾,地字門所屬是女子教眾,風字門是釋家道家等出家人,雷字門則是神火營的教眾。
地字門的女子教眾,個個眼冒怒火看著左使蕭元靖,然后她們又側目看著教主李慧蘭。
李慧蘭壓住怒火問蕭元靖:“蕭右使,地字門的事情你怎么說?”
蕭元靖笑著對李慧蘭說:“怎么說?四門是我手下,女人就是被我壓的,以后你也不例外。”
“元靖,不得放肆!”右使張瑤制止說。
“張瑤,咱們教主是怎么走的,你問問她。”蕭元靖指著李慧蘭對張瑤說。
李慧蘭正色說:“我也不隱瞞,前教主高木真龍是我所殺,他犯了奸淫之罪,人人得而誅之。”
“你的一面之詞,不足信!”蕭元靖說。
“教規是大家定的,教主犯規與眾同罪。”李慧蘭說。
“你說的好聽,那神龍藏寶圖呢?”蕭元靖問李慧蘭。
李慧蘭說:“丟了!”
“丟了,誰信?”蕭元靖桀桀笑道。
“信不信由你。”李慧蘭不動聲色地說。
“玉玨島的寶藏秘密是什么?”蕭元靖問李慧蘭。
李慧蘭說:“不知道!”
“寶藏是不是被你私吞了?”蕭元靖又問李慧蘭。
李慧蘭說:“千葉門的財寶我都‘心如止水’,區區神龍藏寶豈能讓我背信棄義,未免小瞧了我。”
眾人說:“是啊!教主拿出千葉寶藏修建了這里,我們的藏寶根本不值一提。”
“丟了藏寶圖,你還有夠資格做教主嗎?”蕭元靖指著李慧蘭問。
李慧蘭笑著站起來說:“那教主之位你來坐!”
蕭元靖看了看眾人,站起來走到教主座位邊說:“你能坐的,我就也能坐的。”
“請!”李慧蘭說。
“坐就坐!”蕭元靖坐下說。
蕭元靖剛剛坐下,突然被教主椅子機關銬住了他的手腳,一時動彈不得。他掙扎著說:“李慧蘭,你陰我!”
李慧蘭微笑著說:“是你自己入彀的,怨不得他人。”
蕭元靖笑著問李慧蘭:“李慧蘭,你是想魚死網破了?”
李慧蘭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蕭元靖哈哈笑道:“神機營,包圍紅樹林,一個也別放過,誰要是輕舉妄動,給我把他打成‘蜂窩’。”
四門之中的神機營聽到號令,個個亮出武器,要沖進來解救他們的主子蕭元靖。這些武器都是快槍,是“四門”中準備最好的一門,他們有能力控制整個局面,所以蕭元靖有恃無恐。
紅樹林外跟隨蕭元靖來的人,聽到號令也往林中跑來,他們一個個劍拔弩張。
李慧蘭看了看神機營等人問:“你們是要造反不成?”
神機營的門使說:“我們只聽命左使的。”
“好一個只聽命左使的。”李慧蘭冷笑道。
門使說:“放了右使還則罷了,如若不然神機營的火器不認人。”
“你們是鐵定跟隨右使了?”李慧蘭問神機營眾人。
門使說:“絕不反悔!”
“你們不三思而后行?”李慧蘭又問。
門使說:“沒有那么多廢話。”
“好,好一個忠實的狗。”李慧蘭冷笑著說。
諾敏看了看教主李慧蘭,李慧蘭點了點頭,于是諾敏拿出神龍令大聲喊道:“金甲龍衛何在。”
身穿“龍鱗甲”的金甲龍衛答道:“在!”
諾敏揮動神龍令說:“你們首要保護教主周全,另將蕭元靖的爪牙和神機營的叛逆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金甲龍衛答道:“是!”
金甲龍衛是直屬教主的護衛,在神龍教比執法堂地位還高,是金甲龍衛堂官的首要職掌,侍衛教主則居次要地位。
大量畫師、工匠和翻譯等特殊人才受到教主的賞識,卻因為原有的體系中沒有對應的位置,因而于是這些人大多被安置進了接近教主的金甲龍衛。這些優秀的教眾是“人中龍鳳”,被安置進了金甲龍衛及其他親軍衛所。
神機營知道自己不是金甲龍衛的對手,但是為了主子他們愿意拼死一搏,希望能夠僥幸博出一條活路,于是率先向眾人開槍射擊。
金甲龍衛有“龍鱗甲”護體,他們把教主護住后還擊,短時間取得壓制神機營的主動,對神機營的人也不手軟。
半柱香的功夫,神機營大部被滅,少數人繳械投降。蕭元靖被金甲龍衛五花大綁,親隨也被綁縛,人數達十數人。
張瑤抱拳對李慧蘭說:“請教主法外開恩!”
李慧蘭對張瑤說:“右使,你問一問地字門的姐妹和眾人能不能饒過他們。”
張瑤看了看地上無辜的死者,又看了看地字門的姐妹,這些姐妹們是無辜的,苦難的和無助的,她們本來投入神龍教是求得庇護的,但是現在她們遭受蕭元靖給她們非人的待遇。
“唉……”張瑤一拍大腿嘆氣說道,“天作孽,有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慧靜看了看張瑤出列說道:“阿彌陀佛,教主,降魔衛道也不要妄動殺念,給被惑者一個回頭的機會。”
李慧蘭說:“右使罪不可恕,手下人交執法堂論處。”
慧靜合十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李慧蘭看著教中眾人說:“我大意丟失藏寶圖,已經不能夠再做你們教主,從此以后我卸任神龍教主一職,由左使張瑤暫代教主,我李慧蘭以后與神龍教再無瓜葛。”
慧靜看著李慧蘭盤腿坐下念往生咒,李慧蘭留下神龍令帶著諾敏和賽罕翩然離去。
紅樹林真的紅了,那是血染的腥紅,李慧蘭從此以后與神龍教形同陌路,一心為了四合莊的貧民謀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