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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案

看見段然走進侯府,陳光似乎顯得很緊張。

不等陳光反應(yīng),段然就已自作主張,先行坐在了椅子上。再度打量了一遍大堂中的陳設(shè),發(fā)現(xiàn)果然這屋里已經(jīng)沒有那個用以支撐甲胄的木架了。

“說吧,你做這幾件事是為了什么?那兩套甲又有什么區(qū)別?”

一聽段然如此發(fā)問,陳光便連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了。

段然看得厭煩,催促道:“太陽都下山了,不要浪費時間,快些講。本王不喜歡看磕頭蟲。”

陳光依舊伏著腦袋,嘴里嗡嗡地說:“還請殿下不要怪罪,這是曹都尉讓卑職辦的,卑職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曹讓?

雖然有些驚訝,但也還算是在意料之內(nèi)。段然原以為陳光剛?cè)刖┚蜕馅s著來巴結(jié)自己,只不過是因為京中無人,恰好自己的臺面夠大而已。

但這兩件甲胄之事確實過于蹊蹺,說沒有預(yù)謀是不可能的。而陳光這人除了懂些軍陣之外,似乎沒什么別的頭腦,那一定是有人提前教好的了,想來這人也只會是他從前的頂頭上司曹讓。

不過讓段然感到奇怪的是,就以在歸州的相處情況來看,曹讓也不是個喜歡打啞謎的人,真是怪哉。

“起來吧。”段然擺擺手,對陳光說道:“曹都尉對你還有什么交代的嗎?”

“殿下,有的?!标惞膺B忙起身,小跑著退去后堂,不一會兒,他回到段然面前,躬身呈上一封書信,說道:“臨走前曹都尉說,要是殿下來質(zhì)問卑職這件事,就讓卑職把這封信交給殿下?!?

接過書信,看見封漆完整,便拆開來就著燈火觀看。

須臾,合上這頁紙,段然心道:大事!于是不再管陳光,只叮囑了一句“忘記此事”,就匆匆離開了威遠侯府。

陳光站在大堂里,看不見段然陰沉如水的臉色。

回到代王府,段然火速趕到書房,親手掌好燈,對侍從說道:“去請周先生來?!?

稍時,身著青衫的周輔敲響了房門。

“進!”段然說道,待周輔落座后,他將書信遞給對方,接著說:“若弼先看看這封信?!?

周輔接過書信,也就著燈火觀讀,只看了幾行,他的眉頭也緊蹙起來。

“耀之,你碰到大案了!”周輔說。

“該不該管?”段然問。

“管!你身為大夏皇子,親王之身,事關(guān)南征三十萬將士,大夏朝堂體統(tǒng),于情于理、于公于私,當(dāng)仁不讓!”周輔果斷答道。

“如何管?”段然緊接著又問。

“先呈報裴尚書?!?

“他會同意?”

“只要他還在戶部一天,就會幫戶部以及在戶部供職的你說話?!?

“呈報過后呢?”

“直接明文訴諸三法司?!?

段然不再作答,面色陰晴不定地思索了一會兒,問道:“可否暗中調(diào)查?”

周輔站起身來,背著手側(cè)身說道:“鄴城不是歸州,證據(jù)確鑿,何必畫蛇添足?”

“那好,就這么辦!”段然說。

……

將書信看了好幾遍后,裴晨用那雙老邁渾濁的眼睛盯著段然,問到:“你想怎么辦,耀之?”

段然并不回避那目光,大義凜然地說道:“公事公辦!”

“那就公事公辦?!迸岢空f。

段然卻猶豫了一下,問道:“戶部能管?”

裴晨收回目光,將信遞回給段然,柔聲說道:“度支司執(zhí)掌財政預(yù)算,金部負責(zé)撥款,至于撥出去的款項是如何操作的,戶部有權(quán)查實。你去擬訴狀吧,老夫幫你呈上去?!?

……

夏國的皇帝段言似乎很愛發(fā)怒,也經(jīng)常發(fā)怒,許多朝臣為之惴惴不安,但今天的事情,陛下不發(fā)怒是不可能的。

大夏聚三十萬重兵,討伐荊國,此乃近五十年未有之大戰(zhàn),這樣的大事、要是、國事,居然會出現(xiàn)貪污軍費,禍害三軍的丑聞!

“朝廷的體統(tǒng)何在?夏國的顏面何在?朕這個夏國皇帝何在?”段言罕見地從龍榻上跳起來,再殿壁之上來回踱步,怒氣沖沖。

百官紛紛跪地叩首,言稱不敢。

“軍器監(jiān)!出來!”段言喝道。

軍器監(jiān)賈至誠連忙站出來,然后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看著地上的磕頭蟲,皇帝嫌惡地咧著嘴,說道:“為了南征之事,朕可以說是殫精竭慮。思來想去過后,為了簡化軍器供應(yīng)的流程,朕特地給你抬了品級,將軍器監(jiān)從少府里拎出來,讓你穿上了這身緋袍,當(dāng)年朕沒少為你去和少府監(jiān)交涉吧?”

賈至誠依舊不住地磕頭。

段言冷笑道:“還真是富貴迷人眼啊,是朕看錯人了,是朕錯了!朕認!少府監(jiān)!”

從三品的少府監(jiān)吳推之站了出來。

段言指著吳推之說:“軍器監(jiān)可以裁撤了,重新并回少府監(jiān)?!?

這時,已將頭磕出血來的賈至誠大聲喊道:“陛下沒錯,是至誠錯了,至誠認罪!”

“你是錯了!你錯就錯在叫這個名字,賈至誠,真是假至誠!”

說完,也不再理他,段言看向朝臣們,繼續(xù)說道:“把他帶下去吧,朕不想再見到他了。此事交由三法司會審,戶部也派人去盯著,這些年花了多少錢,被貪了多少錢,算出一筆帳來?!?

“退朝!”

……

由于皇帝的怒火,賈至誠被毫不留情地帶進了推事院,只一天的時間,他就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其實皇帝將軍器監(jiān)從少府里獨立出來是一項很有效的舉措。軍器監(jiān)一應(yīng)工匠們的積極性有了大大地提高,他們改進了甲胄的生產(chǎn)技術(shù),成功地將成本降低了三成,并且質(zhì)量比以前還要好些。

作為軍需官,曹讓很清楚自己從未得到過甲胄改進的消息,他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其中可以鉆的空子,但新款的甲具也確實是合用的,因此也不宜在戰(zhàn)爭即將來臨時就把這件事捅破。

而當(dāng)與段然相處了幾次以后,他發(fā)現(xiàn)這位皇子簡直太適合去做將來上報此事的人了。

這也是他如此隱晦地提醒段然的原因。

而在新舊兩種甲具之間的空子也很簡單。既然新款甲具可以在維持質(zhì)量的同時,省去三成的成本,那倘若不將此事上報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可以多得到一筆預(yù)算。

三十萬南征軍,拋去原來配發(fā)進部隊的那部分,剩下的那些,再算上維修、補充,以及面向各地武庫的份額,這將是一筆數(shù)十萬兩的巨款。

賈至誠原本預(yù)備著只做一筆就正式上報,可是他被這個數(shù)字蒙了心智。尤其在買通了兵部司庫以后,他們覺得這件事似乎可以成為自己的長久財源,因為即使到了戰(zhàn)后,各地武庫每年依舊會有不少的份額。

拔出蘿卜帶出泥,兵部司庫王方被帶進推事院后,供出了更為驚人的事實。夏國二百州府,被他拉下水的地方武庫司庫,竟有過百之?dāng)?shù)!

涉案金額如此之大,牽扯人數(shù)如此之多,還清一色都是朝廷命官,這真真是段言登基以后的第一大案了。

作為被指派來觀審此案的戶部代表,段然也是極為震駭。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到底是誰教的曹讓,他不信曹讓有這樣的崎嶇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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