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芯的記憶里，穿得比別人好，也經常有零食。

城里流行的帶小輪自行車和牛仔褲，郭芯也從來沒有落下過。

十歲的時候，就戴上了城里孩子都不一定有的電子表。

媽媽很勤勞，自從托爺爺奶奶買回來一輛“飛人”縫紉機后，爸爸就讓媽媽看著說明書自學，然后畫著草圖讓媽媽試著給郭芯做衣服。

媽媽手特別靈巧，縣城買的普通料子也能做出很好看的衣服。

沒事干的時候，媽媽會帶自己爬山，說著小時候的趣事。

媽媽說，爬完一個山峰還有另一個更高的山峰，永遠爬不完。

只有在更高的山峰，才能將所有的美好盡收眼底。

那時候的郭芯，只是很喜歡不同海拔的花花草草，不懂媽媽的憧憬。

“好，我去考試！但是中考也要參加！”郭芯接過準考證，堅持著自己最后的倔強。

“好的，有這樣的想法很好，中考成績是對自己努力的一個交代?！卑职趾苄牢俊?

孩子奶奶為了這個事情，已經書信很多次催促，這一屆的中專、技校后，畢業將不再包分配，大學也將開始完全自費的年代。

能力有限，這些年雖然沒有很辛苦，但優渥的生活都是因為父母在照顧，母親從體制內退休后，暫時還是返聘狀態，如果父母都完全退休，供一個大學生確實有些困難。

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因為孩子的倔強感情用事就范，中專其實不好考，比最好的重點高中分數線還高，實在不行，就還是讀高中，但是讀普高，孩子就不能回到爺爺奶奶身邊去，高考戶籍有限制，就算能考到市里的重點，也只能在現在的城市。

想要考的中專已經選好了，是郭芯奶奶所在系統涉及到的?？茖W校，全國招生。

復習的日子，奶奶來信說今年競爭非常大，很多有資格系統內招的孩子都放棄了讀普通高中。

系統內招的名額全部放出去后，系統外的孩子就會失去很多機會，錄取分數線自然會更高。

郭芯不敢懈怠，還好，中考和考中專的科目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復習，好勝心極強的她內心開始有點擔憂，怕考不上。

如果考不上，爸爸臉上的失落該有多明顯。

爺爺奶奶盼了快二十年，還能不能讓自己的血脈回到身邊在此一舉。

對于上中專，郭芯早已經想明白。

回到爺爺奶奶身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聽說中專除了基礎主修課，都是專業課程，在大山和鎮里讀書，自己的英文、歷史、地理、物理、化學都學得比較困難，這樣的成績，就算是考到市里的重點高中，基礎差了一大截也不一定能學得進去。

如果是考進普通高中，那就更不用考了，升學率太低，不能繼續讀大學，還不如早早安排好自己。

爸爸說的沒錯，畢業后先找份工作，業余時間可以再去讀夜校，好像自考成績全球認可，是公認的很硬、考真本事的文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