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 紅袖執劍,請天下赴死
- 青木汲水
- 2317字
- 2024-03-19 10:57:23
是夜,含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回憶著前世知曉的各種驅靈殺人之術,這樣的術法很多,不過,一則需要陰物或符咒作為媒介以錨定目標,二則怨靈雖能殺人,厲害的也能勾走一魂半魄,卻無將魂魄完整吞噬之能,至少前世她沒有聽過。
“以陰物或符咒為媒,標定受害之人,可死者皆無關聯,用何種方式能將其一一標定?”
含靈心有所思,不禁喃喃自語,“陰物、符咒……在周章兒房內并無看到符紙等物,更未曾察覺陰氣啊。”
莫不是以什么法子掩蓋了陰邪之氣?
旋即,她翻身坐起,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緒歸于平靜,調運真元氣行周天。
丹田,一藍五青六團元氣盤旋其間,兩粒靈元正如螢火蟲般在元氣團之間縈繞飛舞。
神念之下,丹田內的那副卷軸再次緩緩展開,一個個術法的名字顯現其上。
猶豫了片刻,含靈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一粒靈元搖搖晃晃溶入卷軸,點亮了一個下階下品術法。
洞觀之陣:下階下品,以三才陣符為眼,劃地成陣檢搜陰陽,凡妖、煞、陰、毒但入此陣其形自現,便是離陣,一炷香內亦無可遁形,施為需青氣一縷。
有了這洞觀之陣,她便能洞察肉眼難察之物,某說邪靈,便是精怪、毒物也會被此陣勘破,除非那東西修為逆天,或是類似“寂滅”那種詭異奇毒。
只是……又耗費了一粒靈元,到明年處暑前,都不能再從元氣中抽取靈元了。
含靈嘆了口氣,為了拿下周見深、掌控清河縣,這點代價總還是值得。
事畢,她躺回床榻,將全身卷縮進被褥中,擯棄雜思,漸漸陷入沉睡。
第二日清晨,含靈從夢中醒來,只覺頭昏昏沉沉,想來昨夜并未睡好。
正待翻身補眠,便傳來輕輕的扣門聲。
“何事?”
她有些惱,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荀捕頭求見。”
門外傳來紫一的聲音。
“他……他來作甚?不是讓他去查臉上帶疤的紅衣女人嗎!”
“他說已有查獲。”
這才一夜過去,這就有查獲了?!
含靈有些懵,荀捕頭行伍出身,該不是打起了“殺良冒功”的主意吧。
半個時辰后,含靈梳洗完畢,下了樓。
樓下大廳中,荀捕頭正一臉焦急坐立難安。
“哎呦,仙師啊,您老人家可算下來了。”
見到含靈,荀捕頭忙迎了上來,只見他眼中布滿血絲,眼袋似乎又腫了三分,含靈笑道:
“捕頭勞苦啊,昨夜未眠?”
“都要丟飯碗了,哪還睡得著啊!”荀捕頭苦笑,旋即說道:
“臉上有疤、紅衣下葬的女人,找到了!”
“下葬?”含靈皺了皺眉頭,難道當真是紅衣怨靈害人?
“說來也巧了。”
荀捕頭抹了抹嘴,又道:
“昨夜,我把老爺千金的尸……遺骸送去殮房,便和老陳說起了此事,沒成想他竟說一年前,曾驗過這樣一具女尸,紅衣、臉上有疤!”
“一年前?那女子如何死的?”
“據老陳說,是從自家樓上莫名摔下來折了脖子,因并無兇手,所以縣尊斷了失足而亡。當時啊,我在州府公干,此案未經我手,所以并不知曉。”
含靈想了想,又道:
“她死時雖著紅衣,但下葬時卻未必吧。”
荀捕頭從腰間取出水壺,灌了口水,鼓著腮幫子連連擺手,將水咽下后,才道:
“這女人名聲不好,又無家室,她死后家中奴婢盜了財物紛紛逃了,沒人做后事,還是鄰里街坊尋了塊荒地給埋了,據老陳所知,下葬時并沒給她更衣。”
“名聲不好?莫非又是名節有虧?”
“嗨!我知道此人,何止名節有虧,那還是個刁鉆刻薄的主兒!”
含靈轉身坐到椅子上,指了指一旁的另一張椅子,“看座,愿聞其詳。”
原來,此女娘家姓潘,名喚金蓮,本是臨縣一大戶人家的通房丫鬟,自少便生得如花似玉,深受當家老爺寵愛,后來,老爺病故,她被主母妒恨,便指給了本縣賣炊餅的武大郎。
那武大身高不過四尺,五短身材,年過四十仍找不到婆娘,自得了這嬌妻美眷自是歡喜萬分,事事皆從金蓮從不違逆。
沒成想,那金蓮本是大戶人家寵妾,哪里受得了現下這般清苦,加上又嫌老公粗鄙丑陋,便一枝紅杏出墻來,不知怎的竟勾搭上了本縣大戶西門大官人。
“這西門大官人的爹可了不得!”
荀捕頭接過護衛紫霜遞來的茶盞,目光在紫霜臉上逛了一圈,才接著道:
“他爹西門老爺,原本是本縣典史,管的便是本縣刑獄之事,二十年前啊,西門典史領著一干捕快出了城,卻再沒回來,這西門少爺便承繼了家業,雖沒了典史之位,在本縣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人稱西門大官人。”
“一縣典史失了蹤跡,縣里竟沒追查嗎?”含靈聞言不解。
“查了,據老陳說啊,當年都翻了天!”
荀捕頭抹了抹嘴,說道:
“當年這案子吶,邪性!據說案卷被按察使衙門封存了,還下了封口令,那時我還在邊關烤火,不知詳情,對了,咱們說回這潘金蓮。”
這潘金蓮勾搭上西門大官人后,沒多久便東窗事發,那武大郎自然大怒,于是提刀殺妻,卻被西門大官人當場拿下,三人扭打間,潘金蓮的臉上被武大割了一刀,壞了容顏。
后來,武大被西門大官人扭送衙門,告她殺妻未遂,當年的縣尊吳老爺準了潘金蓮和離之請,還判了武大黥面、發配千里并十年不得歸鄉,并將其家財盡數判給了這女子。
不過,因為潘金蓮容顏受損,她最終也未能如愿加入西門家,只是得了不少銀錢,便在城北置辦了產業,倒也做得頗有聲色,只是為人刻薄又因此案之故,街坊大多不與其往來。
荀捕頭嘆了口氣,又道:
“坊間皆傳言這武大冤啊,當年他之所以要殺妻,不單是因金蓮紅杏出墻,而是她要下毒害死自家老公,沒成想卻未能毒死。”
“自己被下毒之事,當年武大郎沒說?”
“自然在堂上說了,當年啊,老陳也給武大看了,確實身有毒發之象,不過不知為何卻未死。”
含靈柳眉微皺,“既如此,當年那位吳縣令為何要如此判?”
“呵呵。”
荀捕頭神秘一笑,伸出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這便是老爺們英明之處了。”
“果然英明。”含靈含笑點頭,又問道:“那武大郎從此客死他鄉了?”
“沒,他回來了。”
荀捕頭搖了搖頭,說道:
“去年初,刑滿歸鄉了,不知從何處學得了制鏡之法,現下啊,不賣炊餅賣繡鏡了,生意不要太好,也算老天有眼吧。”
“制鏡?制做銅鏡?”
含靈仿佛醍醐灌頂,猛然起身。
她腦中閃過一道光,照亮了層層迷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