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像花一樣盛開
- 我茍在南北朝縱橫風云
- 丟人的芙芙
- 2186字
- 2024-03-11 23:49:04
“大人對孩童竟也如此仁厚,想必在軍中頗受愛戴。”
“如果連這些孩童的希望都無法滿足,那我這八尺男兒真失敗。至于軍陣,與其甘苦,方能行必果,戰必勝。”
王子攸說著不知道從哪看的套話。
但老翁卻若有所思,哀嘆一聲。
“大丈夫當如是也。”
顯然不知道他想起什么。
兩人又客道一番,不久,老翁被叫走,說是有要事相報。
“阿兄,你真的是將軍嗎?”
老樹下,一群孩童圍著他,用憧憬的眼神看著他。
此時的他已經褪去鐵胄,這玩意在非戰時穿純屬腦子有病,露出自己一塵不染的青衣。
王子攸感覺自己回到了童年,自己帶領一群小弟,拿著木棍追逐打鬧的愉快。
這種純粹的崇拜讓他很愜意,有點飄飄然,仿佛重新登上孩子王的寶座。
“不能算將軍,只是一個小小的官吏吧。”
王子攸眨了眨眼睛,有點不確定。
這勞什子荊州討逆使按照官職應該算是個從六品旅威校尉。
但是事實上由于被蕭衍掣肘,軍隊規模被壓制。加上并沒有官方的輜重補充,實權應該和七品別將長史相當。
你見過哪有軍隊自產自銷?蕭菩薩,為愛發電是長久不了的,我建議你把我劃入某個將軍的麾下,也吃一份皇糧!
王子攸憤憤不平。
但是他還是微笑地看著孩子們,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拾起一根樹枝。
“誰想來跟我比試比試?這就當我對未來大將軍的提前訓了。”
“我!”
“我!”
所有孩子躍躍欲試,純真的目光中閃爍著對功名的渴望。
一個瘦弱不堪的男孩,被擠到一旁,他張開嘴,手指微曲,欲言又止。
與其他孩子不同,他甚至沒有一件得體的衣物,一件滿是污泥的破布遮掩著瘦骨嶙峋的身軀。
他的眼神躲閃,怯懦,如同一只受傷的幼犬。
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故意用自己寬厚的身板撞倒他。
然后沖到王子攸身前,想讓他指導劍術。
王子攸無視他,嘴角的笑意也如冰雪消融,他穿過還在雀躍的人群扶起那個跌倒的孩子。
“還好嗎?”
“感謝。”
孩子稚嫩的聲音如細雨綿綿。
王子攸轉身又回到人群中,再度舒展笑顏。
孩子中那些對跌倒男孩抱有很強敵意的孩子,不再理會這個在他們看來一無是處的廢物,而是看著王子攸希望自己能被選擇。
抱歉,至少現在我只能做到這些。
看著在一旁被冷落的孩童,王子攸在心里有點愧疚,但自始至終他沒有再關注他。
他很清楚,自己越是這樣做,這個孩子就會越安全。
直接偏向這個孩子,只會激起那些對他抱有惡意的人強烈的嫉妒,反而會適得其反。
那樣王子攸更無法原諒自己對這個孩子做出的二次傷害。
霸凌,這種對弱者的侮辱,不論何時都存在于歷史的各個階段。
起身的孩童,默默地站在原地,灰頭土臉下,紅唇被自己咬的殷紅。
由于孩子們爭執不休,王子攸宣布所有人都可以跟他練一練。
跟大部分的孩童比試都是點到為止,王子攸會將木棍穩穩停在他們的喉嚨前。
至于接下來的人……
他瞇起眼睛。
“終于到我了,看招!”
那個虎頭虎腦的孩子伸出木棍,躍躍欲試。
王子攸眼神一凝,消失在孩童的視線中。
只見下一秒,孩童只感覺天旋地轉,倉皇地跌坐在地上。而王子攸伸出手,微笑著看向不知所措的孩子。
虎頭虎腦的孩子顯然沒有多想,下意識握住王子攸的手。
王子攸拉起他,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還要再練練,步伐太虛浮。”
孩童似懂非懂,靜靜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不來試試嗎?”
王子攸轉頭,看向那一旁跌倒過的孩子。
對方愣了一下,遲疑地點頭。
隨后拾起了一根長樹枝,走到王子攸跟前。
人群中爆發出哄笑,
“破落戶,回去吃泥巴吧!當將軍,你這輩子就是當狗的命!”
王子攸微笑,頭上青筋暴起,看向那些起哄的孩子。
“安靜哦。”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孩童們停止爭吵,不再起哄。
衣衫襤褸的孩子走到他跟前,禮貌地低頭。
“請賜教。”
對方身體微曲,如同一把半弦的角弓。
王子攸舉起木棍,準備也如同他人一樣點到為止。
只見男孩兩腳發力,一根木棍如青虹一般直取他的眉心。王子攸大驚,下意識沒有收力,一記格擋將孩子轟了出去。
孩子撞到了樹上,臉色蒼白,一口逆血從口中噴出。
“沒事吧!”
他有些慌亂了,忙扶起對方,自己的手還在忍不住的顫抖。
他握了握手心,感受那來自血脈的噴涌。
這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眼前的孩子是可以和他真正過兩招的。
這個孩子可以培養,未來成就無限。
他在心中暗暗說道。
“所有人,解散。訓練結束。”
人群中爆發出哀鳴,隨后一哄而散。
“就憑你,還想挑戰將軍?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自己配不配!”
還是那個虎頭虎腦的娃在暴力那個衣衫襤褸的孩子。
王子攸沒有上前,而是喊了一聲。
“所有人趕緊回去,不然我就告訴你們的阿母,你們頂撞將軍!”
“今天就先放過你,下次可沒有這么好運!”
他惡狠狠地威脅眼前的可憐兒,和身后看熱鬧的孩子都灰溜溜地跑回家。
孩子起身,撣去泥土,也準備離開。
王子攸快步上前,從他身邊擦過。
“晚上來樹下找我。”
孩子不明白,但還是懵懂地頷首。
夜晚,辛勤勞作的漢子們返回屋中,和自己的妻子壓床板,孩子們則沉沉睡去。
衣衫襤褸的孩子溜出自己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個老人鼾聲如雷。
他摸著黑來到樹下,隱約看到有一個人影
“你果然來了。”
王子攸輕笑。
“孩子,你叫什么?”
“狗兒。”
對方說。
“那好,狗兒。你恨那個欺負你的孩子嗎?你遠比他強大,為什么不反抗。”
“他的父親是村里族老的親信,我家只剩下祖父,全靠族老的救濟度日。”
他抿著嘴唇。
原來如此。
王子攸接著說。
“你可愿隨我學藝?我會停歇幾日,這幾日你來樹下找我。雖然我也并非什么高人,但文韜武略還是略懂。”
狗兒眼中先是不可置信,繼而晶瑩流轉。
“我愿意,師傅。”
他抽噎著,王子攸走上前,摟住了他,全然不顧自己的青衣沾染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