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代》:浮梁縣學鄉賢祠碑文
- 浮梁歷代學宮書院記文箋析
- 韓曉光 陳國清
- 1414字
- 2024-02-27 22:11:53
楊守陳
作者簡介
楊守陳(1425—1489),字維新,號鏡川,一作晉庵,浙江鄞縣櫟社楊家人。明景泰二年(1451)進士,授編修,成化八年(1472)時歷侍講、侍講學士,編《文華大訓》,改變不錄涉及宦官諸事之成例,備列善惡得失。弘治元年(1488),擢吏部右侍郎,修《憲宗實錄》充副總裁,后乞解部務,以本官兼詹事府,專事史館。弘治二年(1489)去世,謚號“文懿”,追贈禮部尚書。
原文
古者自天子下,凡有道德而教者沒[146]則為先圣先師。凡學皆祠之。周官[147]樂祖[148]祭于瞽宗[149],戴記[150]先賢祀于西學[151],皆先師之謂也。若夫鄉大夫之致仕[152],而其功德言足教者沒亦祀之。國則祀于東序[153],禮所謂先老者是已。鄉則祀于社[154],傳所謂鄉先生者是已。夫學,教民之地也。東序,養老之地也。先圣以下之祀得其所矣!社則祀先農之地,曷為祀鄉先生于斯?蓋民生惟在養而教之。先農以養,鄉先生以教。合而祀之,明養教相須[155]之義歟?一閭塾[156]也,父師少師[157]教民學與里胥鄰長率民耕者皆在焉。合祀其類此乎?近世自國都以達郡縣皆有學。學皆有廟以祀吾夫子暨當時群賢。后世諸大儒猶凡學皆祀先圣先師之典也,惟社則廢鄉先生之祀,祀亦附于學焉。人性之善也,物至知誘[158]待教,而率古[159]之教法備矣!至于祀亦莫非教。夫祀,本以報本始,昭孝敬也。然薦裸興俯[160]之禮行而感嘆歆慕[161]之情作,有不俟言而化,此非教乎?今學祀夫子賢儒,教其至矣!然觀法之機惟近者切,進為之序必易者先,故鄉先生之祠不可廢也。饒郡浮梁縣學舊有鄉賢祠在戟門之左,祀宋龍圖學士程公瑀、參政章靖程公克俊、簡穆辛公次膺、樞密莊敏汪公澈凡四人。開禧間知縣事趙汝清之所創也。廢久矣!今慈溪林君岳來典教,謂他學皆有鄉賢祠而是邑未必無賢何獨不祠?問之,鮮有知者。久乃得西澗戴先生冔邑志,知舊祠之故,遂即大成門左為一室,榜[162]曰:“鄉先生祠”,以祀四公,增宋尚書彭公汝礪、元處士可堂吳公迂、國朝廣東布政戴公弁、解州知州吳公惠通八人。各為之贊,且記其事。然祠隘,甚欲別構焉,未克也。久之貳守古巢張君玘、節推蒲城黃君鼎行縣謁祠,以隘告。遂請于督學僉憲李公齡購地,命義官黃鎮督工,創祠于文廟之右,凡三楹。始事于成化己丑孟秋,越季而成。林君欲勒文于麗牲之碑[163],以示久也。監察御史戴君珊持其書來請。夫為政在人,而教又政之至也。自祠之廢,司政教者不可以縷數,孰克舉之[164]?今林君肇舉數百年之廢典而張黃[165]成之。其輔教導俗之意盛哉!皆加于人一等[166]矣!所謂在人者非耶?為書以勵后之人。
簡析
浮梁縣學舊有鄉賢祠,南宋開禧年間由知縣趙汝清之所創,然已廢圮多年。明代成化年間縣教諭林君岳力倡恢復。幾經周折,多方奔走,才得以創祠于文廟之右。祠成之后,林君岳寫信通過監察御史戴珊轉達給作者,希望能撰寫一篇碑文以示久遠。在文中作者反復申說創立鄉賢祠以祭祀鄉賢的教化作用:“近世自國都以達郡縣皆有學。學皆有廟以祀吾夫子暨當時群賢。”“至于祀亦莫非教。夫祀,本以報本始,昭孝敬也。然薦裸興俯之禮行而感嘆歆慕之情作,有不俟言而化,此非教乎?今學祀夫子賢儒,教其至矣!”闡明了尊奉前賢對教育后人會有著無形的深遠影響,從而強調“故鄉先生之祠不可廢也”。繼而對教諭林君殫精竭慮,重創鄉賢祠的行為作了高度的揄揚:“夫為政在人,而教又政之至也。自祠之廢,司政教者不可以縷數,孰克舉之?今林君肇舉數百年之廢典而張黃成之。其輔教導俗之意盛哉!皆加于人一等矣!”這里除稱頌林君“輔教導俗之意”外,同時還進一步強調了祭祀先賢、慎終追遠的意義以及事在人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