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躊躇的太子
- 重生之我在南朝當和尚
- 薄荷炸排骨
- 2504字
- 2024-07-25 11:29:35
蕭正德領甲兵入烏衣巷、直沖司空府的消息,不到半個時辰就被飛馬稟告建康宮。
值守的羽林監哪敢怠慢,直入無礙殿奏報:“啟稟陛下,臨賀……臨賀王他率兵硬闖司空府?!?
此時殿內正是尚書令何敬容在君前奏對,他面色大驚,側立在殿內。
武帝喃喃道:“德兒,德兒,他怎的如此魯莽,知道是什么緣由嗎?”
羽林監補充道:“聽說司空大人窩藏竊賊,臨賀王進府拿人!”
“真是奇哉怪矣,如此小事,怎的這般大張旗鼓?”郭朗看了眼皇帝,看他眉目間有些關切,小心翼翼地說道:“老奴久在宮中,這樣的事頭一回聽到。”
武帝接著問道:“那袁昂府里有案犯嗎?”
那羽林監顫聲道:“卑職尚不知?!?
“啟奏至尊,臣略有耳聞?!?
一旁的何敬容開了口。
只有近臣才有稱呼武帝蕭衍“至尊”的權利,武帝也頗為喜歡這個稱呼,他本就是人間至尊。
那何敬容執著笏板,沉聲接著說道:“昨晚建康縣衙曾有關于此事的稟告,微臣本以為是件小事,所以未向至尊啟奏。
昨晚有僧人被懷疑偷竊寶物,司空親自將那僧人保下來,帶回府中?!?
何尚書故意隱去了涵元寺、臨賀王的字眼,他想先試探出皇帝的態度,再給出關鍵點。
“何愛卿怎么看?”
武帝又將皮球踢還給他。
“袁司空謹小慎微、辛勞王事三十余年,近些年早已超然世外,微臣以為這其中……”
梁武帝打斷道:“抓捕盜賊難道不是你丹陽尹之責,與臨賀王何干?”
何敬容聽出來皇帝陛下不站在臨賀王一邊,補充道:“聽說那和尚是涵元寺內崇難和尚的小徒弟,要去司空府講經。”
蕭衍了解崇難的品性操守,聽到這話,慍道:“他這個左衛將軍當的好啊,不來保衛宮城,竟跑去烏衣巷胡鬧了!”
無人敢答話。
蕭衍頓了頓接著說道:“丹陽尹此刻不該在這宮中了吧?!?
何敬容聽出了話外之音,這位皇帝陛下是讓他出面解決呢。
“臣以為,此事……還是讓太子處置為宜?!?
梁武帝白了一眼何敬容,咧嘴笑道:“你呀,老狐貍!”
“陛下圣明!”
武帝朝郭朗輕聲道:“傳旨東宮,臨賀王之事由太子裁斷。”
初八日一早,東宮凝華殿內,太子正在將吳興郡來的“家書”細細拆看。
太子蕭綱,梁武帝蕭衍第三子,他的長兄昭明太子八年前薨逝,梁武帝將昭明太子的胞弟晉安王蕭綱立為太子。
但看他頭戴通天冠,身穿雷紋藍蟒袍,面容皙白,鼻梁高聳,顯得十分英挺。
殿內跪著的那人說道:“新渝侯請殿下放心,您交辦的差事,已準備妥當了?!?
新渝侯蕭暎是梁武帝的另一個侄子,如今正是吳興郡太守。
回話的那人乃蕭暎貼身信任的傳令吏——陳霸先。
蕭暎是太子一黨,近些年來東宮與吳興郡之間的消息傳遞都交由陳霸先。
偏巧的是陳霸先的家兄是太子宮的一個步兵校尉,姓陳名道譚,初六晚韓岳想拉攏的就是此人。
因此,陳霸先常常假借探望家兄、料理家事的由頭,往來于金陵和吳郡之間。
陳霸先是昨日下午到的金陵城,因天色欲晚,加之傳遞的不是什么要緊的大事,所以進了都門便直奔天松渡旁的維楨樓。
他也曾久住金陵城,當年曾在金陵城當著油庫吏,維楨樓是他常去的地方,那時他就喜看論辯之會。
不曾想在昨晚在那里結識涵元寺的歸流,相談甚歡到了亥時,因怕家兄擔心,所以也就先一步離開。
在陳宅見了家兄,睡一晚后,一早他便帶著蕭暎的密信進了東宮。
“前日看揚州各郡的奏報,你們那里怎的也興起盜賊了?”
“啟稟殿下,江州的葛周和劉大年二人似乎產生了內斗,葛周帶著他手下的叛賊沿著南豫州和揚州的新安郡進入我吳興……”
正說話間,太子門大夫步履慌亂,在凝華殿外高聲通稟:“啟稟太子殿下,騎營來報一刻鐘前,臨賀王率兵闖入司空府?!?
“這蕭正德,如今竟敢囂張至此了嗎?”太子站起身來,接著說道:“你速把中庶子和庾學士叫來,讓羽林騎營隨時待命!”
話說到一半的陳霸先,乍聽到這個變故,話鋒一轉插言道:“袁司空久不上朝,深居簡出多年。臨賀王竟敢如此狂悖,這背后一定有什么緣由。太子殿下不可不察?!?
蕭綱大踏步地走到大殿的角落,那兒的架子上托著一把長劍和大弓,他說道:“本宮也有此意,你先起來吧。”
太子示意他接著說下去,只見陳霸先劍眉雙飛,堅毅地說道:“若任由他在司空府胡來,明日謝家,后日王家,屬下恐怕寒了世族大家的心啊?!?
“你竟有如此見識,難怪暎弟那么賞識你。那依你之見,我該不該插手呢?”
陳霸先接著說道:“屬下以為,此乃國事。臨賀王做出這等有失朝廷法度之事,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理當出面處置?!?
太子慢慢抽出寶劍,一道寒光照進殿內。
此劍名曰大梁氏劍,當年梁武帝命“山中宰相”陶弘景鑄神劍十三把,這便是其中一把。
《水經注》曾記載:“梁國多沼,時池中多神劍,至令其民像而作之,號大梁氏劍。”
蕭綱未入主東宮之前,其被封為晉安王,普通四年進號“安北將軍”,因北伐攻城略地,立有戰功,梁武帝賜其“大梁氏劍”,以彰其功。
太子握劍似回憶起當年風采,激昂道:“好啊!打虎親兄弟,你就隨你兄長陳道譚率陵鋒營,送臨賀王回府!”
“不可不可,老臣方才聽大夫說了情況,老臣以為太子需靜觀其變,不可貿然出手?!?
說話的是太子左庶子庾肩吾,他還未走進殿內,便搶先回話。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庾肩吾帶著庾信躬身行禮。
庾肩吾接著進言道:“沒有陛下的諭旨,殿下豈能私自調兵啊?!?
庾信勸道:“太子殿下果敢英武,臣等不勝欽服。陛下若知道殿下率兵相助司空,必然以為殿下想以此拉攏世家大族,心生疑竇啊.”
太子將寶劍放回鞘內,重新擺在架子上,整理著思緒。
庾肩吾斜斜得睨著陳霸先,冷冷地說道:“你是何人?敢在這里蠱惑太子?”
“卑職是為新渝侯手下的傳令吏,來此傳送書信的?!?
“嚯,一個傳令吏,竟然管起了國事了?!?
陳霸先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只覺得庾肩吾這話生疼的刺耳。
太子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出去找你兄長去吧?!?
陳霸先領了命,便退出了凝華殿。
庾信回頭望去,只見到陳霸先留下了一個挺拔的背影。
太子問向庾信:“庾學士,此事的緣由你都知道了嗎?”
庾信便將昨晚與歸流相見之事,歸流被誣之事,以及司空相救回府之事,粗略地講了出來。
太子急嗔道:“為何不連夜奏報給本宮?”
“臣以為,臨賀王既然已經取消行動,那么今早稟報也是不遲的。”
“照此說來,今天臨賀王硬闖司空府,就是為了搶走這個小和尚?”
“殿下圣明,臨賀王要搶,那么我東宮就該救!”
太子又握起了寶劍,悵然地說道:“怎么救?本宮既不能親自出面,又不能派羽林衛?!?
“請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