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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事成

吳必用不知林翰提及前任捕頭林鐵的緣由,雖心中有疑惑,也不便相問,只得等林翰自己說下文。

好在林翰沒有讓吳必用疑惑多久,很快便說自己是林鐵的兒子。

吳必用這才恍然想到,不久前代理捕頭老班頭和自己提過一嘴,自己被臨時征繳稅賦的事弄的焦頭爛額,也就將此事放在了一邊。

他裝模做樣地大力夸贊了一番林鐵的事跡,雖然他并未見過林鐵,但言語中的崇敬之詞溢于言表,就差和林鐵稱兄道弟了。

“呵呵,沒想到你是林鐵的兒子,果然是……”吳必用忽然停頓,是覺得說“將門虎子”的話,頓覺不妥,林鐵只不過是一介捕頭,當(dāng)不上將門,于是連忙接上:“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林翰知道他是客氣,只是笑笑,便接著說正事:“大老爺,我告訴你我父之事,只是想說他死的冤枉。”

吳必用探出了身子,作驚疑狀:“哦?我怎么聽說你父林鐵是夜里酒后被宵小之輩推入河中溺亡,雖然那賊人至今沒有被抓到,可是林鐵死亡事實清楚,何來冤枉一說。”

林翰沒有解釋緣由,因為這件事不能直接和吳必用說,否則他一定認為自己是攜私心用事,后面準備他上鉤的話就會大打折扣了。

于是他站起身,單膝下跪,眼淚立刻就涌了出來,頓時寂靜的中庭就傳出了林翰的嚎哭聲,“大老爺,我父死的極冤枉,現(xiàn)在縣里都忙著查別的案子,他們多少都受過我父親的恩惠和點撥,恩義不小,可如今對我父親是不聞不問,一個小賊至今都抓不到,大老爺,您說這抓不到賊,是賊太厲害了,還是我們縣衙上下幾十口衙役都是擺設(shè)不成。”

林翰這一招也是在不斷穿越中慢慢領(lǐng)悟而來,悲從心中起,眼淚說來就來,一般人不練個幾年,恐難以達到如此成就。

吳必用這次是真慌了,他連忙起身去扶林翰,“哎呀,你這是做什么嘛,快起來,這樣成何體統(tǒng),你有事說事,本縣說了,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等的就是這句話。

林翰假裝悲痛,在吳必用的攙扶下重新坐了回去。

屋外雖然有仆人看守,但沒有吳必用的明確命令,無人敢進。

林翰見情緒已到,抹了一把眼淚,隨即收了做作的表演,用誠懇的語氣對吳必用說:“我懇請大老爺,讓我全權(quán)負責(zé)我父親的案子,兇手一日不到案,身為人子,于心不安,于天地間不容!”

吳必用動容了,他未必不知道林翰方才的是一番表演,但三分疑惑此時也徹底被打消。

如果林翰提出來的要求是讓他擔(dān)當(dāng)其父林鐵的捕頭一職,那么,他會覺得林翰此人心機頗深,是一個日后不得不防之人。

縱然他為了林翰口中的“潑天富貴”而暫時虛與委蛇,也會在一個適當(dāng)?shù)臅r候除掉他,因為心機深沉卻又自私自利的人,不可深交,況且二人將有一番上不得臺面的“交易”。

但林翰提的條件卻讓吳必用都覺得心生慚愧。

如此至純至孝的一個人,自己居然懷疑他的動力,這么多年的圣賢書,都讀到驢肚子里了。

不過他也犯難,且不說如今賦稅一事為今大計,他來歙縣日短,諸事還不明了。

捕頭被殺一案本是一縣大事,但他剛來就要重新啟動本就是定論的懸案,是否會惹得本地衙役團體的猜疑,為今后的縣官生涯埋下掣肘的伏筆?

這些他不得不考量到,故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林翰見他猶豫,知道此時不能退縮,于是又道:“大老爺,我父在歙縣衙門素有薄威,我斷定衙役們不會因為重啟調(diào)查此案而暗地里埋怨大老爺,甚至還可能心存感激,說大老爺是一位體恤下屬的好縣官,連素未蒙面的屬下被害都如此上心,該著日后為大老爺效死力,弟兄們心里也樂呵不是。”

吳必用真正是動心了,他是一任流官,雖打點關(guān)系頂了歙縣縣令的缺,可要想做出成就,少不得手下的這幫皂吏實心用事。

不等他出聲,林翰又說:“而且,大老爺,我也只是要一個辦案的權(quán)力,只查我父親的案子,衙門上下只需要配合就可,大部分活我自己就能干了。”

林翰說完,用手掌拍了拍胸脯,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吳必用沒有說話,他坐回了自己的那把太師椅上,端起已然微涼的瓷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只微微點頭。

這是同意的表示。

吳必用沒有明示,表明自己雖然同意林翰的要求,卻也要聽他口子那樁“潑天富貴”是什么。

林翰自然知道,他便將黃金礦的事簡略的對吳必用說了一遍。

這其中,他隱藏了張叔望和自己父親林鐵可能和金礦的關(guān)系。

甚至于,他也沒有提到張叔望失蹤一事。

也正因為如此,在后來在波云詭譎的驚天大案中,他才會深陷囫圇。

吳必用在聽了林翰的敘述后,對自己轄內(nèi)居然有金礦一事感到無比震驚。

但凡有金礦出現(xiàn)之地,無不是帶動一方富饒,常年累月之下,便是一筆驚人的財富。

如今德政鄉(xiāng)的百姓得知有金礦而私自隱瞞不報,致使金礦沒有得到官府開發(fā)而坍塌,定然是這一群刁民的罪行,實屬可惡至極。

此事若是被府衙知曉,還不怪到自己頭上。

但轉(zhuǎn)念一想,此事發(fā)生在自己任歙縣縣令之前,要追究責(zé)任,也輪不到自己,故而心思也就輕快了些。

他笑著對林翰說:“你既然將此事說于我,說明你心中還是有朝廷的,只是這金礦已經(jīng)塌了,你說的‘潑天富貴’是不是有些妄言了。”

這話說的有些重,意思很明白,這是在責(zé)怪林翰拿此時與自己尋開心,一個塌掉的金礦,又何來所謂的富貴可言。

反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要是捅出去,豈不是給自己惹麻煩。

林翰知道吳必用此人是見利心動的主兒,但是為人謹慎,此時他必須曉之以利,引他就范。

想到此處,林翰笑道:“大老爺,你有所不知,這金礦雖說是塌了,可是我去看了,在洞口處有亂石填埋,山體完好,若是派人去挖開,金礦還能使用的概率極大,另外……”

他看了一眼閉合的中庭大門,然后主動湊到吳必用的身前。

小聲說道:“大老爺初到此處,如果能一舉尋出一道金礦,于府衙也是一件好事,上頭自然記得您的功績,再說德政鄉(xiāng)的百姓窮的叮當(dāng)響,就算是讓他們交稅賦,恐怕一時間也是拿不出來的,到時要是逼的有些刁民聚眾鬧事,傳揚出去,豈不是損了大老爺?shù)耐峙虏煌祝艺f,干脆讓德政鄉(xiāng)的百姓挖開金礦,也正好免了德政鄉(xiāng)百姓的這一次稅賦,而且也不用縣衙里的讓你出面,如果金礦有失,也好有個轉(zhuǎn)圜的余地,此時我去辦,保證妥帖。”

吳必用深深看了一眼林翰,隨即爽朗地大笑了兩聲,指著林翰說道:“好你個林翰,就照你的意思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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