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宮斗端倪
- 清平樂:從劉娥駕崩開始
- 我就愛吃水果嘍
- 2289字
- 2024-02-02 08:00:00
“朕要做的,就是往軍隊這把刀中注入靈魂,將來無論把刀借給誰使用,都不用擔心刀子會刺向朕。”
“如果軍中掌管軍令和維系軍法之人都是天子門生,那么,當他們接到主將要造反的軍令時,是會選擇跟主將一起反,還是選擇綁了主將送到御前?”
張耆越想越覺得此法可行,掌令官和軍法官作為將領操縱軍隊必不可少的兩個助手,不僅可以憑借天子門生的身份制衡將領,也可以讓將領不必擔心官家的猜疑全力施為,畢竟所有的軍令都要過一遍天子門生的手。
如此上下一心,無間無隙,戰(zhàn)場上一定可以發(fā)揮出遠超當下的實力。
“官家此法甚好,只是臣擔心,御史言官們會連章上奏,阻止官家將武人納入門下,畢竟,天下進士都是天子門生,而文人最是不屑與武人為伍。”
趙禎笑著說道:“這就是朕接下來要做的事,朕打算昭告天下,將天圣元年至今,凡參加過殿試但榜上無名者,全部召回,授予同進士出身,入講武堂與軍生們一起聆聽圣訓,待學制結(jié)束后,讓這些人前往各營擔任指揮使,而遴選的兵卒則擔任掌令官和軍法官。”
文人在乎名聲不假,但若與唾手可得的權(quán)力相比,名聲什么的,也就可以放到一邊了。
趙禎此舉的目的就是要籠絡那些殿試落榜者,直白的告訴他們,你們雖然當不了青衣郎,但只要你愿意為朕效命,當個正八品的指揮使,還是綽綽有余的。
以文御武本就是大宋傳統(tǒng),更何況還有在講武堂進修后獲得的‘真·天子門生’的身份加持,不怕這些落榜生不上鉤。
張耆問道:“若那些落榜舉人不愿終身為武,怎么辦?”
趙禎思索著說道:“不愿終身為武……天下熙熙皆為利,什么不愿終身為武,說直白點,就是朕給出的利還不夠,只需再加上一條,將來立下戰(zhàn)功,可轉(zhuǎn)入文職,即可。”
“出將入相?”
“那不至于,我朝沒這個先例,頂多進入樞密院任職。”
張耆松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壓力也就沒那么大了,畢竟武將本來就可以進入樞密院,只是數(shù)量較少罷了。
張耆恭敬的說道:“陛下圣明,臣回去后親自督辦此事,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向官家復命。”
“好,那就辛苦樞相了。”
“臣不敢。”張耆心中有一塊石頭落地,自劉娥死后,他一直在擔心自己的位置,今日得官家召見,領了新的差遣,這心中的顧慮才煙消云散。
只要官家用他,就說明他還可以繼續(xù)坐在這個位置上。
上午與樞密使張耆交談結(jié)束后,趙禎照常批答札子。
用過午膳后,帶著三千親從官出宮,巡視軍營,遴選講武堂生員。
趙禎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不久,福寧殿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
“任供奉,娘娘點名要見楊侍御,煩請知會一聲,我在這兒等著。”青鳥站在福寧殿外,語氣淡淡的向任守忠說道。
坤寧殿使親自前來叫人,任守忠不得不去把人叫來。
“見過司宮令。”楊夭灼走到門口,看著女官中地位最高的正四品女官,司宮令青鳥,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問好。
青鳥動作自然的回禮,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楊夭灼:“娘娘要見你,隨我去坤寧殿回話。”
“是。”楊夭灼在走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知道是誰要見她,這一關早晚要過,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照常理來說,侍寢后的第二日,皇帝會下令敕封其為縣君,然后在百官上朝的時候,新封縣君也要去坤寧殿給皇后請安,聆聽皇后訓誡。
但楊夭灼現(xiàn)在的身份很尷尬,她已經(jīng)侍寢了,還是兩次,但敕封的圣旨卻遲遲沒有下來,這就導致她的身份還沒有從婢轉(zhuǎn)化為妾,沒資格去給皇后請安。
其實這種小事,皇后一般是不會在意的,但難就難在,皇帝身邊只有兩個女人,皇后一天天的又沒事做,只能把楊夭灼叫過去找找樂子。
……
“娘娘,請您用茶。”楊夭灼跪在皇后腳下,低著頭,雙手捧著一盞用剛燒好的開水沖泡的茶水。
宋人喜歡飲用點茶,但此處卻奉以沖茶,顯然是在刻意刁難。
郭妙云沒接,而是掃了楊夭灼一眼,語氣不滿的說道:“本宮聽說,你前日就已經(jīng)給陛下侍寢,為何昨日不見你來給本宮請安?”
楊夭灼的手指被燙的發(fā)紅,但她還是強忍著,聲音有些許顫抖的回道:“回稟娘娘,奴婢至今尚未得到官家敕封,沒有資格來給娘娘請安。”
郭妙云一愣,微微偏過身子,向侍立一旁的青鳥小聲問道:“官家當真至今沒有給她敕封?”
青鳥點了點頭。
郭妙云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那看來是本宮錯怪你了,這杯茶你先不用敬了,放下吧。”
楊夭灼心中一喜,動作謹慎緩慢的把茶杯放在了地上,雖然很燙,但她仍不敢動作過大,生怕把茶水撒出來,被皇后治個失儀之罪。
“本宮還聽說,是你主動勾引官家,官家才讓你服侍,你可知道,魅惑君主,該當何罪?”
郭妙云是懂如何扣帽子的,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是要把楊夭灼往死路上趕。
“奴婢不敢!奴婢沒有!奴婢冤枉啊!”楊夭灼一頭磕在地上,眼淚瞬間流出來,語氣激動的矢口否認。
笑話,這雖然是事實,但誰認誰死,她才不會承認,除非皇后去找官家對峙,否則誰也不能確定,她到底勾沒勾引官家。
而且男歡女愛的事,怎么能說成勾引,多難聽,那叫吸引。
“你!”郭妙云大怒,指著楊夭灼就要罵出來,關鍵時刻,青鳥輕咳一聲,提醒郭妙云不要失了皇后的儀態(tài)。
郭妙云平復了一下心情,但還是沒能忍住,語氣中帶著譏諷的說道:“本宮聽說你是跟我一起入的宮,可本宮一來就是這中宮之主,而你,只是一個伺候人的奴婢,也不知你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竟然能入了官家的眼。”
“算了,不跟你這奴婢一般計較,聽好了,等官家的敕封下來,你須得每日來給本宮請安,若有一日懈怠,本宮就讓你明白,何為主,何為奴!聽明白沒有?”
“奴婢明白,奴婢聽明白了。”楊夭灼不住的在地上磕著頭,眼淚流了滿臉。
“哼!”郭妙云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楊夭灼一直跪在地上,直到宮中靜悄悄,再無任何聲響的時候,她才敢偷偷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迅速起身,簡單整理了一下妝容,小步快走的離開了坤寧殿。
走出坤寧殿范圍后,楊夭灼回身,看著那巍峨聳立的殿宇,眼中閃過異樣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