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雖說拜年時走路走了挺長時間,但下午沒再出去走動,還喝了點酒,心情倒也舒暢。國祥尋思著一年都沒跟老同學見面聊天了,就趁著今天去大哥輝祥家瞧瞧。一般來說,幾個老同學總會在大哥家打麻將,正好這會兒回來也沒啥事可干,早早吃過晚飯,他就帶著臭蛋出發了,想著臭蛋到了那兒能跟哥哥的孩子一起玩耍。
晚上沒有月亮,天上的星星倒是格外明亮,隔三岔五就有門口掛著紅燈籠。去大哥家的路還算敞亮,地上被照得紅彤彤的。到了大哥家門口,南屋沒蓋,只用磚壘了個圍墻,自制的木門敞開著。北屋的燈光把院子照得透亮,走進院子,地面只鋪了一溜紅磚,其他地方還是裸露的黃土。北屋傳出“嘩嘩”的聲響,看樣子又一局開始了。國祥走進去,果不其然看到正在地上的小方桌上碼牌,桌子上每人跟前都放著一塊兩塊的零錢,旁邊的凳子上擺著瓜子花生,屋里煙霧繚繞,跟在仙境似的,地上到處是瓜子皮、花生皮和煙頭。國祥進了屋,聞了聞屋里的味道,用手在鼻尖扇了扇,皺著眉頭說道:“你們不覺得嗆人嗎?”
“哪嗆人了,沒感覺啊,打麻將得集中精力,不然光輸,點支煙提提神。”文昌彈了彈煙灰說道。
“老二就你事多,就你那臭手,點支香都沒用。”建國鄙夷地說道。
“怎么就沒用了,剛剛我不是贏了嘛。”文昌辯解道。
“你瞧瞧我桌前的錢,我來的時候就帶了五塊錢。”建國指著桌前的一堆一塊、兩塊、五塊、十塊的零錢說道。
“你不過是坐到了運氣好的位置,換誰都行。”輝祥這時說道。
“反正我不賺不賠。”慶國說道。
“國祥,你來打吧,我去上個廁所,順便跟你嫂子說一聲,讓她去東屋睡覺,別等我了。”輝祥拉著國祥說道。
“好嘞,我來就是跟你們聊聊天,打打麻將,建國你不是挺能贏嘛,我來了,看我不把你贏得精光。”國祥說道。
“那來吧,該誰擲骰子了?”建國說道。
“我來,這不換人了嘛,重新來。”文昌狡黠地說道,想著說不定自己擲骰子運氣能好點。
……
臭蛋到了大伯家,就跟弟弟凱鵬玩開了。凱鵬只比臭蛋小一歲,特別機靈,喜歡學開車,經常讓大伯教他開車。大伯家里有好多二手車,有汽車,也有三馬車。大伯平時就倒騰二手車,這不,其中有一輛三馬車,看著挺新的。當初討回來之前,這三馬車有個毛病,老是熄火,動不動就熄火。原車主修了好幾回,換了不少地方修,都沒修好。買了還不到三年,沒拉過重東西,因為經常熄火,開得也不多。反正放在家里也是閑著,不如賣了。大伯看到后,了解了一下三馬車的問題,低價收購回來,運到家后,二話不說,把供油管路拆開,用打氣筒把供油管路打通,從供油管路里竟然掉出一個小海綿。打那以后,三馬車就成了大伯家里重要的運輸工具,經常開著去地里干活,還讓凱鵬坐在他腿上。
兩個姐姐都在燈下奮筆疾書地寫作業,說還有二十天開學,作業還沒寫完,正趕著補呢,沒空跟臭蛋和凱鵬玩。好在凱鵬家里好玩的東西不少,凱鵬正玩著游戲俄羅斯方塊。臭蛋平時看到大伯開著三馬車特別威風,就學著樣子,嘴里喊著“噠噠噠”,胡亂掛擋,玩得不亦樂乎。
“九點半了,凱凱過來睡覺。”伯母從東屋出來喊道。
“我再玩會兒嘛。”凱鵬玩游戲正入迷呢。
“那我沒收游戲機了,讓你以后都別玩。”伯母威脅道。
“好吧,那我睡覺。”說著就把游戲機揣進懷里往東屋走去。
“把游戲機給你哥哥,讓他玩會兒。”伯母命令道。
“給,哥哥,你玩吧。”凱鵬很不情愿地說道。
“好的,我玩一會兒就不玩了,等爸爸不打麻將了咱就回家。”臭蛋接過游戲機說道。
俄羅斯方塊是個很益智的游戲,可臭蛋總是過不了第五關,剛才凱鵬遞給他的時候正過到第五十關呢。臭蛋玩了一會兒還是過不了,只好不玩游戲了,接著玩開三馬車的游戲。
夜越來越深,方向盤冰得很,臭蛋也不玩三馬車的游戲了,走進北屋,坐在爸爸旁邊看打麻將。第一局不知道怎么打的,但看到第二局的時候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知是看的時間長了,還是白天玩得太累了,竟然靠在一邊睡著了。
正月初三,臭蛋醒來,發現自己在家里,也不知道昨晚啥時候回來的。在家里轉了一圈,沒看到爸爸,聽媽媽說又去拜年了,去給他的姥姥舅舅拜年了。臭蛋拿著小鞭炮出去跟小伙伴玩,玩的時候聽川江說小買賣剛進了一批“老鼠屎”,點燃放起來很好看,尤其是晚上,在地上竄還會打轉。說著川江拿出一個放了一個,果然能轉圈,還漂亮得五彩斑斕。想著反正昨天剛得了零花錢,臭蛋也去買了一塊錢的,給了一大把。
憐語正跟來串門的張嫂坐在炕邊圍著灶聊天。“聽說你哥哥今年蓋房跟包工頭鬧矛盾了?”張嫂八卦地問道。
“嗯,就是因為錢,已經解決了,房子也蓋得差不多了。”憐語不想多說。
“借你錢了?你們還住在老房子里,你們打算啥時候蓋房子啊?”張嫂繼續八卦地說道。
“是借了點,不多,我家蓋房子,還得看我家那口子。”憐語說道。
“那你也得操持著弄啊,不然男人拿著錢都花天酒地了。”張嫂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不會的,國祥不是那種人。”憐語肯定地說道,國祥連煙都不抽,喝酒也只是迫不得已才喝,在家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從來沒主動喝過,大前年過十七請同事的酒還在隔間放著半箱呢。
臭蛋和小伙伴們在外面玩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家。一進家門,就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飯菜味,原來是媽媽憐語已經做好了晚飯。
“臭蛋,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憐語一邊擺放碗筷,一邊說道。
臭蛋洗了手,坐到飯桌前,看到桌上有自己最愛吃的紅燒肉和炒土豆絲,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媽媽,今天的菜真好吃。”臭蛋夾了一塊土豆片放進嘴里,滿足地說道。
“好吃就多吃點,你正在長身體呢。”憐語笑著說道。
吃完飯,臭蛋坐在炕上,看著電視。憐語則在一旁收拾碗筷,一邊和臭蛋聊天。
“臭蛋,今天玩得開心嗎?”憐語問道。
“開心,我和川江他們放了好多鞭炮,還買了‘老鼠屎’,可好玩了。”臭蛋興奮地說道。
“‘老鼠屎’?那是什么東西?”憐語好奇地問道。
“就是一種小鞭炮,點燃后會在地上打轉,還會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臭蛋解釋道。
“哦,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別被炸到了。”憐語叮囑道。
“知道了,媽媽。”臭蛋說道。
晚上,臭蛋拿著“老鼠屎”在院子里玩,點燃一個,看著在地上打轉,發出比白天更加漂亮的光芒,高興極了。燃燼的時候臭蛋左手又從右手中拿出一個開始點,點著時準備往地上扔的時候,突然有一地發著光的液體不偏不倚掉落到了臭蛋的右手中,點燃了一手的“老鼠屎”,還沒來的及甩開“老鼠屎”,滿手的“老鼠屎”都引燃了,臭蛋嘶聲力竭喊到“啊,啊啊啊”
憐語立即從臥室里出來了,看到臭蛋正在齜牙咧嘴左手抓著右手的胳膊在摔動著急的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憐語看到臭蛋滿手的水泡,心急如焚,趕忙跑過去,一把將臭蛋拉進廚房,打開水龍頭,讓冷水沖著臭蛋的手。
“疼,疼死我了,媽媽。”臭蛋哭喊道。
憐語一邊用冷水沖著臭蛋的手,一邊安慰道:“別怕,別怕,媽媽在這里,一會兒就不疼了。”
過了一會兒,臭蛋的手不再那么疼了,憐語才關掉水龍頭,仔細檢查臭蛋的手。只見臭蛋的右手手掌和手指上都起了幾個大水泡,有的已經破了,露出了紅肉。
“這可怎么辦啊?”憐語心疼地說道。
“媽媽,我的手會不會爛掉啊?”臭蛋害怕地問道。
“不會的,不會的,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憐語說道。
憐語給臭蛋穿好衣服,騎著自行車,帶著臭蛋去了醫院。到了醫院,醫生給臭蛋的手進行了消毒和包扎,還開了一些藥。
“這幾天要注意傷口不要沾水,按時吃藥,過幾天就會好的。”醫生說道。
“謝謝醫生。”憐語說道。
回到家,憐語給臭蛋喂了藥,讓他躺在床上休息。
“看你以后還瞎玩不玩了,大過年的就把手弄成這樣了”憐語訓斥的說道
“媽媽,我以后再也不玩‘老鼠屎’了。”臭蛋心有余悸害怕的說道。
“好,以后可不能再玩這么危險的東西了。再玩就打你的手心”憐語心疼的說道。
經過這次教訓,臭蛋再也不敢玩“老鼠屎”了,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玩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讓自己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