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我們一起，給人類爭個未來吧！”二十五年前的那個星辰燦爛的夜晚與此刻重合，辭不禁有些恍惚。

“……時，”牙齒咬在一起，嘴唇輕輕地開啟，熟悉的名字被咀嚼在唇齒間。

“悉聽吩咐。”時并沒有糾結辭為何直到他的名字。也許對時而言，辭無所不知。

“就按你說的辦。”青年信任的眼神在記憶里清晰如昨日。

跨越二十五年的兩道聲音再度重合在一起，辭壓下胸中翻涌的情緒，想要再次開口。“我不為仿生人賣命……”嘴邊的話終是沒有出口。她明白，這不是為誰賣命的問題，他們共同的目標是，人類。

“我就問一個問題。”他聽到她說“人類……”未完成的問題被一聲巨響吞沒，墜落的飛行器像瀕死老者的回光返照，搖搖晃晃地起飛，還未離開地面多遠又沉重地墜落。艙門震動了幾下，打開了。

“為什么突然飛起來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不知道……”

“都怪你亂動！”

“明明是你非要……”

森索爾和奧文的爭吵聲從大開的艙門里傳出來，一強一弱分明得很，聽起來多少有些喜感。

就知道把這兩個臥龍鳳雛單獨留在飛行器里遲早要出事。好在還能吵起來說明沒什么大問題。時頭疼地以手掩面。看向飛行器，成分識別果然從“飛行器”變成了“報廢的飛行器”。

不多時，兩個闖禍的人從艙門里沖了出來。

“我看不到了……”這是奧文，人類的雙眼根本無法適應黑暗森林黑暗的環(huán)境。

“這位女士是誰啊？”擁有視覺傳感器的森索爾就好上不少，一眼看到了時對面的辭。

“這是就我一直和你們提的，辭。”時露出一點壓抑不住的笑容。

“啊？辭不是個男人么？！”這次是二重音，兩個低級改造人都震驚不淺。

“我什么時候說過……”

“可你一直稱她‘先生’！”

時尷尬地看向辭，發(fā)現(xiàn)她居然在笑。

“那是人類對很厲害的人的尊稱啦……”辭不無驕傲地擺擺手，“你的朋友還挺有意思，不過先不談這些，我剛剛的問題，”

“依你看，人類，是什么樣的一種生物？”

“那可是神明一樣的存在！”森索爾不久前的聲音在腦海里還很清晰，與他此刻的回答重合。

“我問的不是你。”

人類是什么樣的？時還在沉默，神明或是造物主？loser或是被驅逐者？這是在仿生人間流傳最廣的兩種答案，可時都不盡認同。“人類是……”他斟酌著開口，電光火石間，福至心靈。

“人類是，弱小又強大的！”

他看到辭眼中迸發(fā)的狂喜，就像α星系中央燃燒著的，人造太陽。

“一起，去重啟人類運動吧……！”他聽到她輕而堅定的聲音。

女人向空中開了一槍，子彈炸裂的瞬間，數(shù)百名已經(jīng)“滅絕”的人類從鋼鐵構成的黑暗森林中顯露形跡。辭沒有食言，她逃到了宇宙邊際，再不問天下之事，但，同時她帶著全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