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柴大官人當面，小弟真是不識真人，唐突之處還請勿怪！”

聽到這聲報名，鄧飛連忙上前，仔細端詳了片刻，當下拜道。

柴進見狀大笑著下馬，雙臂相扶：“鄧飛兄弟快快請起。這算什么唐突，某等又沒有通報姓名，咱們又未曾見過，不識才是正常。”

“柴大官人大量！”鄧飛直起身來，順勢問道：“不知大官人到此是要去哪路過么？”

“哈哈，某此來就是聽聞飲馬川這里有兩位豪杰好漢在此落腳，特地來相識結交的。”柴進笑道：“如今一見，果為好漢。”

“如此大官人可隨小弟上山，小弟讓人備下酒宴，咱們邊吃邊聊。”

“好！正和某意！”柴進微笑頷首。

“大官人請！”

這邊說的話，那邊孟康全都聽在了耳中。本來還兀自挺著齜牙咧嘴的孟康一下子坐到地上，口中呼道：“哎呀我的大官人啊，都是親親的弟兄，你也不早說，讓我吃的這頓好打，豈不是太冤枉。”

“哈哈，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先前見到兄弟攔路，我這兩位兄弟不自覺便手癢了，就切磋了一下，還望兩位兄弟勿怪！”柴進笑著拱手道。

“大官人說的是，咱們江湖兒女結交，不打一架怎么行。”孟康這時也走了過來，朝著焦挺問道：“不知兄弟是何人，端的使得好拳腳。”

“某是焦挺！現下跟著大官人，做個護衛。”剛才打了一架，焦挺也爽了，話多了一點，道：“你也不差，這身骨頭卻是硬！”

“骨頭硬又有甚用，不還是打不過你。”孟康揉著腿腳，晃蕩著道。

欒廷玉也上前抱了一拳道：“某家欒廷玉，先前得罪了。鄧飛兄弟武藝也不差，看兄弟腰間別著鎖鏈，定是還有殺招沒用。”

“哪有甚殺招啊。”鄧飛大大方方的直言道：“我雖然專門練過鎖鏈之法，不過只是用于輔助，手無兵器時用用罷了。”

寒暄片刻，眾人移步上山。

到了近前，柴進才發現，這上山的道路頗為寬闊，就是馬匹走著也很順利。

一路到了山頂，聚義廳坐了一會，便有嘍啰來通報：“大王，酒菜都備好了。”

鄧飛見說，起身邀請道：“大官人，走，咱們喝酒去。”

“咦？不是在這里吃么？”欒廷玉好奇問道。

“哈哈，欒教師不知，咱們這后山有一個斷金亭，那里風景絕佳，還能夠全覽整個飲馬川的景色，正是喝酒說話的好去處！”

“客隨主便，如此咱們便走吧！”柴進也想好好看看這飲馬川的地勢。

坐在斷金亭中，一眼望去，便是茫茫野水，環繞著諸多青山往返流轉。入目許多青蔥老樹，在陽光的映照下，渡上了一層金光，數片彩云在天上飄飄蕩蕩，自由隨心。只是周邊田地俱都荒蕪，無有稚子牲畜，顯得有點凄涼。這等地方，確實是強人安寨立柵，好漢展插旌旗的好去處。

柴進看了這飲馬川一派山景，禁不住的喝彩道：“果真是好山好水，真乃秀麗！不知二位兄弟，如何來得到此地？”

鄧飛笑道：“此地原本是幾個不成材小廝們在這里攔路。后不巧惹著了我，被我奪了這個去處住了下來，后來又引了孟康兄弟上山。”

眾人聽了盡皆大笑。

正喝著時，孟康突然一指山下峽路，道：“兄弟，又有買賣來了。”

眾人跟著其手指的方向一看，果有一隊幾十個人馬，跟著幾輛騾車，正小心翼翼的在那路上前行。

“今天大官人來此，就放他們一馬，咱們只管喝酒便是！”鄧飛看了一眼便不再管了。

“那咱們今天就歇歇！”孟康點頭贊同。

又喝了幾碗，柴進看著鄧飛那雙愈發通紅的眼睛，好奇的問道：“鄧飛兄弟的眼睛是？”

“嗨，就知道大官人要問。其實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小弟這雙招子自小就是紅的，讓人看著就害怕，也給小弟平添了許多煩惱。后來小弟在這占下山頭后，不知怎么傳著傳著，就成了吃人肉吃的了，我想著做山大王正好也需要個唬人的名頭，就也沒反駁。”鄧飛神情自然的道。

柴進點點頭，也是，原本的鄧飛就是但有兄弟陷陣必會打馬相救的性子，這樣一個珍惜同伴性命的正直之人，怎么會是那食人肉的畜生呢。最關鍵的是，沒聽說過吃人肉會紅眼啊。

“兄弟這眼睛沒有什么不適么？”欒廷玉好奇的問道。

“如果不看的話，就如常人一般，什么感覺也沒有。”

“我覺得還是要找大夫看看的。”欒廷玉建議道。

“找過啊，小弟這前前后后也找了不下二十個大夫，沒一個能說的清楚的。到后來小弟也就不找了，就這么著吧。”鄧飛隨意說了一句，然后端起酒碗，笑道：“說這些做甚，咱們還是喝酒重要。”

喝了一碗，柴進道：“我知道在健康府有一個神醫，要是有機會的話，等我幫兄弟問問。”

“那小弟就先謝過大官人了。”鄧飛沒有在意，在他看來，眼睛反正沒什么問題，治不治的無所謂。

柴進笑了笑，略過話題，目光看向峽谷道路，問道：“這條路可是能連通到燕云之地？”

“大官人慧眼如炬，這條路雖然長且窄，但確實可以到達燕云！路的那頭就是界河，過河便是遼國境內了。”

“那這要是遼軍從此過來，豈不是會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么！”欒廷玉皺眉道。

“欒教師放心，沒那么容易的。從這條路出去，還要往西走上幾十里才能過河。而且你看這路雖然能讓兩馬并行，但太過崎嶇，不適合大軍通過。要是真有人敢選擇從這里走，不用多，有幾百人守著，他們就得全留在這。”鄧飛笑道：“也就是個走私的道路。”

“走的人很多？”

“不算太多，畢竟正經的商人都去榷場交易了。只是那里很多東西是不能交易的，這就催生了許多走偏門的，這里就是那些撈偏門的所走的一處路徑。”

鄧飛解釋道：“我等也不是每次路過的都劫，而且也不全都要。劫的其實基本都是大宋來的糧食和從遼國來的馬匹，其他的都放過了。畢竟要是這條路要是沒人走了，我等就都得餓著了。再就是這些撈偏門的也都是狠人，真要不給他們活路，他們聯合起來搞咱們一波也是挺疼的。”

“呵呵，兄弟倒是挺有見地的！”柴進贊了一句后，建議道：“這里既然是聯通兩國的一條路徑，兄弟何不好好經營？”

“哥哥說笑了，咱這就是攔路打劫，能怎么經營。”鄧飛搖頭笑道。

柴進見說便笑著將水泊梁山和二龍山，一個霸著水泊收取過路費，一個于路設卡收保護費的事情說出。

最后道：“兄弟這飲馬川相比之下，地理更加優越，要是擺明車馬只收取那些私商少量費用的話，這里應該會隱蔽的繁榮起來，到時候走的量多的話，輕輕松松便能吃飽了。”

“照啊！”鄧飛聽了立馬一拍大腿，高聲道：“大官人這主意就是高！小弟只需二十取一便能發財了。”

說著便見他端著酒碗，敬道：“多謝大官人指點，小弟先干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