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鑫失笑。
“哪有？”他直接否認：“有你在這扛把子，我干嘛費那個勁去研究鹵味？我的工作量夠大了。”
主廚的收入，除了底薪，就是獎金或者提成——都與餐廳的經營情況有關。
而餐廳的經營情況越好，主廚就會越忙。
悅海雅集的生意一直很好，這導致幾位大廚在用餐時間都會忙的腳后跟踢屁股。
孔鑫覺得自己已經夠累了，這要是再加工作量……恐怕他會是為數不多的猝死在工作崗位上的廚師。
“嘿，信你。”潘子東嘿嘿一笑，放過這個話頭：“這水平，比我們這的那些……”他向旁邊瞄了一眼，孔鑫知道他說的是那些打下手的幫廚等人：“做出來的好多了，到底是哪家的高手？”
“我倒寧愿他是哪家的高手。”孔鑫用笑容掩蓋自己的驚訝，因為潘子東做出了跟他一樣的判斷：“他真就是普通朋友，壓根就不做廚師，昨晚說想做點鹵味，我就給他說了下，他今早送過來讓我給挑挑問題。”
“我舌頭沒你好使，就只覺得挺好的，嘗不出什么問題，所以這不就讓你來嘗嘗么。”
潘子東半信半疑。
他這個人看著憨厚，實際有些精明在身上，所以第一時間考慮到的是孔鑫是不是在想辦法擠占自己的位置。
但孔鑫說的也有道理，悅海雅集生意很好，廚房里每個人都忙的團團轉，把鹵味的活兒搶過去，他也干不下來。
何況這幾樣做的雖然遠超平均水平，但他也還有幾個秘方可以用出來。
“我跟他說下，等他調整一遍，估計還要過來。”孔鑫干脆說道：“等下次過來，你跟他見見，不就知道了。”
潘子東暫時放下疑惑。
…………
“莉莉，你做的不錯，這些證據對我們的委托人都是很有利的。”
明理律師事務所內。
前天，姜莉莉已經將自己收集的、關于案件的所有線索都提交給了她的老板湯俊，后者是明理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之一。
這家律師事務所是合伙人制度，每個合伙人都相當于一個小老板，在各自的團隊內部獨立核算。
直白點說，姜莉莉和趙曉晴的工資，都是湯俊發的。
在姜莉莉把收集到的資料提交給他后，湯俊已經跟委托人進行了溝通，確定了這些信息的價值和有效性，并得到了客戶的認同，這讓他心情很好。
這件案子拿下來的概率正在提高，而既然是風險代理，就意味著他可以從中賺到很多的錢。
“委托人那邊很滿意。”他滿臉春風地跟姜莉莉說道：“這個案子我們應該能搞定了……我今天已經給對方發函，如果他們不接招，幾天后訴訟的時候，還要你多辛苦辛苦。”
“應該的。”姜莉莉也非常振奮。
老板的認可意味著她的工作已經穩住，接下來如果能夠在訴訟過程中露露臉，無論是委托人還是被告方，只要能被記住……
就意味著她距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點。
每個委托人都只喜歡一種律師——能幫助他們勝訴的律師，而這一場案件，對姜莉莉來說，就是她在江陵，至關重要的首勝。
“這幾天累壞你了。”湯俊繼續說道：“找地方吃個大餐，或者放松一下吧，回頭拿發票找我報銷就行。”
“謝謝老板。”姜莉莉道謝。
“對了，別太奢侈啊。”湯俊半開玩笑地說：“別一下子花五位數六位數的，那我可就不認了。”
姜莉莉一笑。
“肯定不能啊！”
她原本就打算請林恩一家吃飯，順便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上忙的地方。
這下有了老板的經費贊助，完美。
走出湯俊的獨立辦公室，她給林恩發了一條微信。
“林哥，我剛忙完一段，你和嫂子什么時候方便？想請你們吃個飯。”
…………
“小玉啊，我見著林恩了。”
在父母家無所事事的姚小玉，正在刷著抖音，就收到了來自于陳香玉的微信。
一看是關于林恩，她果斷點開。
“怎么樣？”她發過去一條語音：“他跟你說什么了？”
“倒是沒說什么。”陳香玉回憶了一下上午林恩和她聊的話題，發現其實就沒說幾句話。
但是她心中一轉，沒有直接說自己沒跟林恩說上幾句話這種事。
“他好像有事，挺匆忙的……也沒說什么時候來接你，光說自己這幾天過得挺不錯。”
嘴硬。
這是姚小玉的第一反應。
林恩怎么可能過得還“挺不錯”？沒有她指揮，林恩能知道每天要干什么？能照顧好瀾瀾？
幼兒園家長的關系，他能處理好？還有幼兒園老師，他說話要是還那么沖，把人家惹惱了，瀾瀾就要在幼兒園里受到老師的排擠。
在她的想象里，林恩現在一定是焦頭爛額、家里一片混亂，瀾瀾被他養的面黃肌瘦，整天餓到頭昏眼花。
雖然有點對不起瀾瀾，但是這樣最好——別人看了瀾瀾的慘狀，再稍微一了解，就知道林恩是因為把孩子她媽氣回老家，結果自食其果。
到時候，所有的輿論都會站在她姚小玉這邊，所有人都會同情她，與她一起譴責林恩。
然后，林恩在內外交困下、在輿論的壓力下，就會乖乖認錯，徹底認識到自己作為妻子是多么珍貴。
“他有什么忙的？”腦子里轉了一圈，自覺萬無一失的姚小玉給陳香玉回了一條語音：“他是忙著去開那個滴滴吧？”
“我跟你說陳姐，別看那天在會所里他裝的好像多厲害，實際就是個窩囊廢，整天用開滴滴的借口偷懶，不去找工作。早知道他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嫁給他。”
陳香玉心中無語，但她也不會跟姚小玉說實話。
說實話，姚小玉難免會把怨氣轉移到她的身上，對她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更樂意順著別人的話說，所以她可以跟很多人維持不錯的關系。
“誰說不是呢，我家那個也是，整天懶得不行。”她接了一句，確保自己跟姚小玉產生共鳴，然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過今天子涵回家，跟我說瀾瀾帶了很好吃的鹵豬蹄，是瀾瀾爸爸做的，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啊？”
“子涵說比外面買的好吃多了，我想著給她也做點。”
“就他？”姚小玉本能地反駁。
“你可別被騙了，他做的飯狗都不吃。”
陳香玉皺了皺眉頭。
她沒想到，這都好幾天了，姚小玉對林恩的怨氣還加重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或許就是因為林恩沒有哄她？
她陳香玉自然也沒有哄人的義務，但得罪人更沒必要。
“不能吧？是瀾瀾跟子涵說的呀。”她也不再打字，發過去一條語音。
姚小玉很快也發回來一條。
“那肯定是瀾瀾被他帶壞了，我跟你說陳姐，這人就是根子里壞，他哪有那么厲害？”
“要是那么厲害，江陵還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