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瀾瀾去后備箱市集擺攤的路上，林恩收到了姜莉莉的消息。

今天他優化了一下路線，提前在家將所有的東西裝到車上，去幼兒園接上瀾瀾，直接帶著瀾瀾就去擺攤。

支起攤位后，林恩看了看姜莉莉的微信，回了一句。

“她這幾天沒什么時間，還是算了吧，你畢業沒多久，別亂花錢。”

上次遇到的時候，他們沒聊幾句，所以并不清楚姜莉莉是做什么的。

姜莉莉父母雙亡，高中都要靠著捐助才能讀完，林恩不覺得她現在能有多少積蓄。

他覺得，對姜莉莉來說，最重要的應當是盡可能攢錢，在江陵安頓下來。

她是農村出身，現在看也不太可能回老家。無論如何，都需要靠自己在城市里扎根。

“林哥，這個不用擔心，我們老板可以報銷。”姜莉莉馬上回復，“其實主要是想跟你說一下我們現在的情況。”

她沒有問林恩，為什么嫂子有事情——上次遇到的時候，林恩就顯得不是很愿意談論家人。

至于所謂“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反倒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在高中接受林恩的捐助時，她知道林恩是個程序員，而現在卻在擺攤。

林恩必然是遇到什么難題了。

“好吧。”林恩見有人已經開始向著自己的攤位走來，就先答應了下來。

姜莉莉說老板能報銷，他是不太相信。

多好的老板才能報銷這個啊？

要說用業務經費的名義報銷……反正林恩覺得，姜莉莉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

不過姜莉莉確實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的確是想了解一下自己曾經資助過的那些人，現在的情況如何。

他決定，等姜莉莉請他吃飯的時候，就提前結賬，不能讓她花這個錢。

雖然目前自己也挺困難，但起碼已經找到掙錢的辦法了。

麻辣拌可以做，鹵味也可以做，在廚師三個被動技能的加持下，他相信自己未來一段時間，收入會越來越好。

…………

趙曉晴今天仍然是受到姜莉莉的委托，幫她帶份麻辣拌。

但這一次，姜莉莉不是要她帶一份，而是要她帶五份。

“這幾天感覺有點懶，感覺晚飯和早飯都可以吃這個。”姜莉莉找了個理由：“另外我再拿三份給合租的室友嘗嘗。”

“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屬兔子的。”趙曉晴聽到她的要求，都覺得離譜：“哪有人整天吃麻辣拌的啊？這東西再好吃，也不能整天吃吧。”

“也不是天天吃。”姜莉莉給自己打個補丁：“就這幾天感覺挺想吃的，而且這家做的味道也不錯。”

確實不錯。

趙曉晴也覺得，如果限定范圍在麻辣拌的話，選這家基本上是理所當然的，光是聞著味道就比別人家香多了。

“老板，來六份，都要麻辣口味的。”

她來到林恩攤位前，直接付款，反倒是數量讓林恩嚇了一跳。

“五份？”他看了看這個眼熟的顧客，“你要吃六份啊？”

林恩做的麻辣拌，就是按逛街零食的分量來做的，每份的量確實不大，也有不少人會買兩份。

但直接買六份的……

“我給別人帶的。”趙曉晴也有點不自在，解釋了一句。

林恩也就沒糾結，畢竟誰買都是買嘛。

今天時間不太夠，他準備的量本來也不算太多。按照前兩天的經驗，今天應該很快就能收攤。

“好了。”他迅速地將做好的麻辣拌裝好，遞給趙曉晴，后者轉身離開。

今天出攤時間早，趙曉晴是他的第一個顧客。等到他給趙曉晴做完，昨天在他旁邊擺攤的陳正飛才姍姍來遲，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攤位支起來。

“你來的可真早。”陳正飛一邊支著攤位，一邊跟林恩聊天：“不會我支起攤來，你就賣完了吧？”

林恩的麻辣拌賣的有多快，他昨天就見識過了。

“應該不至于。”林恩看看情況，發現可能是來的太早了，又或者是許多攤位沒支起來，沒幾個人在逛這個后備箱市集。

不過，由于他將保溫桶的蓋子打開，熱乎乎的料汁正在持續散發出香氣，也有一些人聞著香味向這邊走過來。

很快，林恩就又忙了起來。

“你的甜辣味的，你的酸甜味的，你的香辣味……”

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前兩天吃過他麻辣拌的人，他們拿到之后當場就吃了起來，權當晚飯之前的開胃小菜。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老板，你今天做的，比昨天更好吃了。”

前天買過麻辣拌的小情侶中，女大學生吃了幾口，就察覺到了不同：“感覺這個菜，比昨天和前天的……”

她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是更脆，也不是更糯，就是……”

“口感更好了？”林恩提示。

“對，就是口感更好了。”

“我就感覺更好吃了，口感……”她男朋友又吃了一片菜葉，“好像沒什么具體的感覺。”

口感的加成效果，顯然不如鍋氣的加成來的那么明顯。

有的人能夠感受到，有的人感受則是沒有那么具體。

林恩也不奇怪。

加成50%的口感，改善程度或許不能突破某些人的感知閾值。

畢竟現實又不是食戟之靈、中華小當家這樣的美食番，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準確形容出自己吃到的美食，究竟是好在哪里。

但廚師職業是可以升級的，伴隨著升級，或許在加點之后，就能夠讓食客充分體會到食材的細微滋味。

加成50%不夠，100%呢？200%呢？

“再來一份。”

“我也要。”

“我也要，這次我要酸甜口味的。”

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顧客吃完一份麻辣拌并沒有離開，大部分提出了再來一份的要求。

形容出食物好在哪里，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但是，能夠明確說出——這個就是好吃！沒有門檻。

每個回頭客都感受到，今天的麻辣拌，的確更好吃了。

導致的結果就是，原本準備的就不太充分的食材，迅速消耗一空。

“停停，后面的先別付款了！”林恩看情況不好，不得不趕快把收款碼藏起來：“賣完了賣完了，沒有了。”

他把剛做好的最后一份遞出去：“這就是最后一份了啊！”

“老板你怎么就準備了這么點啊？”后面有沒買到第二份的、剛剛趕過來的，都開始抱怨：“現在就賣光了。”

“今天有點事，準備的少了點。”林恩苦笑解釋，“明天我還會過來的。”

他沒敢說明天可能比今天還要少。

畢竟他已經跟孔鑫說好，明天要調整一下配方后，再做一鍋鹵味送去，讓他幫忙嘗一下。

得到承諾，聚集起來的顧客漸漸散去。對他們來說，畢竟麻辣拌只是一個小零食，雖然好吃、很好吃、好吃的有點過分……

也不是今天必須要吃，明天再吃也不晚。

反倒是旁邊的陳正飛看的有點目瞪口呆，手上的東西木然放下。

剛才開玩笑說他支起攤來，林恩就要賣完了……結果，還真是？

看看已經開始收攤的林恩，他咽了口唾沫。

“你這就要走了？”

“對啊。”林恩有點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回去還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