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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查奸佞順水推舟,布暗棋請君入甕(中)

  • 一級上士朱由檢
  • 擺爛小書童
  • 3203字
  • 2023-12-16 12:00:00

正當朱由檢在內庭中操練士兵之時,皇城之外,一名小太監疾步行走于市井之中,儼然就是今日拉龍輦之人。

這小太監在宮里當差,除了平日拉拉龍輦,倒也做些采購的活計,今日眾人除了皇城,便一路來到了集市之中。

此時的集市,由于建奴南下的消息已經傳來,導致各商戶以奇貨自居,不愿售賣糧食,幾個小太監一路采購,直到傍晚才辦完了差。

正當幾人要回宮時,那小太監卻假借如廁之名,偷藏到了市井茅廁之中,從懷里拿出一張紙條,塞在了茅廁的石磚中間,這才回了宮去。

等到小太監走了沒多久,便有一家奴模樣之人,來到這茅廁之中,取了字條,徑直向內閣首輔,韓爌別院而去。

是時,內閣首輔、東閣大學士,韓爌家中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往來不絕,怎一個高朋滿座可以了得。

韓爌本在皇城之外有個宅子,但在天子腳下,實在不好造次,于是特意在西直門內尋了個僻靜之所,建了一方偏院,以供韓閣老消遣。

這韓府若從外界看去,不過是尋常民居,是一處中等規模的院落,門面四間屋檐,到底五層房子,房屋不過尋常土木所造,內種竹君無數。

屋中尋常案桌,擺放筆墨紙硯,中堂上書詩作《灌園》,此乃東林黨首之一的趙南星所做,唱曰:

淳古逝不還,俗士羞田畝。衣食生君臣,忠孝復何有。林居易成懶,素餐畏我友。灌園匪自今,緬懷漢陰叟。

轆轤揚清音,寒漿出井口。瀺灂下石床,浸我葵與韭。翛然自怡悅,嘉蔬日以茂。眷言賞心人,小摘共杯酒。

好一副閑居君子畫面。

但當這家奴穿過外堂,走入內室之時,卻仿若桃花源般,真可謂豁然開朗。

只見內堂三間大院,兩邊四間廂房,上首一明兩暗三間正房,內院特引暗河為用,里面種滿奇花異草,再擺火爐三座。

故而與屋外一片崤寒不同,竟是宛如春日。

此時內院之內,許多東林文臣把酒言歡,歌姬美妾往來其中,好一副詩情畫意,好一番嬉笑玩鬧。

只見那朝中正色文臣,在此地大行酒令,喝得昏天暗地,真看得人眼花繚亂,又有文人墨客提筆作詩,身旁詩友高聲符合。

這番景象,在吾等尋常俗人看來,自然是大開眼界,但那家奴多年伺候閣老左右,實在不以為奇,故而側身躲開那諸位大臣,徑直向內院而去。

進入正堂明間之后,供養著至圣先師;兩旁掛四副行書,按春夏秋冬,寫道:望月春不見,夏日月眠遲,掬水秋月手,弄月香滿冬。

正掛一聯:“正氣憾山月,門滿天下槐。”

內堂里面不似外界那般紛擾,不過十幾嬌妻美妾伺候著幾位東林老臣,分別是那內閣首輔韓爌、東林黨魁錢龍錫、兵部尚書王洽、禮部尚書成基命、工部尚書張守道等人。

韓爌腳下踩著一個二八女子,這女子生得白皙如玉,竟是在這寒冬臘月不著一物,為韓閣老暖著玉足。

而其余諸位東林大佬,也有美妾伺候左右,這些老頭卻并未動手動腳,反而一副怡然自得模樣。

在明朝之時,雖然開國皇帝朱元璋開辦了教坊司,但卻不允許官員嫖妓。

這種事情怎能禁得絕了?反而導致大明兩百余年,妓院大行其道。

諸如明初時,南京城外就建有富春院和來賓、重譯、清江、石城、鶴鳴、醉仙、樂民、集賢、謳歌、鼓腹、輕煙、淡粉、梅妍、翠柳等“花月春風十四樓”,蓄養歌伎,以待四方來賓。

這些嬌媚女子,雖然算不得個個都賞心悅目、色藝兼備,但每家都有那么一兩個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頭牌”姑娘。

而秦淮河就有這么八位頭牌人物,她們就是艷名如日中天的“秦淮八艷”:柳如是、李香君、顧橫波、董小宛、陳圓圓、卞玉京、寇白門、鄭妥娘。

雖然妓院大行其道,但官員不能嫖妓著實令人煩惱,早在宣宗時期,都察院的三位御史,嚴皚,方鼎,何珪,竟因在妓院中玩樂無度、忘乎所以,導致第二天沒有上早朝。

這讓蛐蛐天子朱瞻基十分惱怒,于是讓錦衣衛給他們三人扣上木枷,押送上朝。

都察院的御史、大明朝如日中天的仁宣盛世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明末的官員對于嫖娼這件事有多放肆。

但和皇帝陛下明著干顯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明朝大臣們別出心裁的想出了解決辦法,那就是在家中多養嬌妻美妾。

不能去嫖,還不能養個女子了?

忠如張居正、奸如嚴嵩都不能免俗,何況這些文臣?后來東林黨首錢謙益,更是連臉都不要了,迎娶柳如是進了家門,反而被稱作一番美談,實在讓人笑掉大牙。

但文人終究是文人,明目張膽的為了那尋歡作樂,實在有辱士子門風。

所以大臣們也別出心裁的搞些詩會、雅會,用來交換美妾,好不自在快活。

在裝潢優雅的環境襯托之中,一個丫鬟進來安放桌兒,手中抬著四個小翠碟兒,都是精制銀絲細菜,割切香芹、鱘絲、鰉胙鳳脯、鸞羹,然后拿上兩箸賽團圓,如明月、薄如紙、白如雪、香甜美口,酥油和蜜餞、麻椒鹽荷花細餅。

另有數名美妾,親手揀攢各樣菜蔬肉絲卷就,安放小泥金碟兒內,遞與諸位大臣去吃。

韓爌手中拿著剛寫好的奏章草草翻閱,腳下也不老實,在那女子身上一陣磨蹭,終于暖和一二,只聽首輔大人說道:“前日御前召對之時,陛下曾言趙率教必敗,不知如今如何了?老夫讓人去通稟遵化總兵,不知消息可傳到了?”

王洽本來還在與身旁女子吟詩作對,忽地聽到閣老呼喊,趕緊回頭答道:“回閣老話,在下得了前線消息,趙率教已抵達遵化之外,想必不日便會有勝報傳來。”

錢龍錫也答道:“已選派一個可靠之人,趕去遵化了,但朱國彥并未表態,按照規矩,邊軍入關,自帶糧草,這是幾十年的規矩了,朱國彥若是擅自放人進城,只怕會激起城內守軍暴亂,到底會不會放,老夫也不得而知。”

韓爌忽地心中煩悶,將寫好的“平敵表”扔在地上,罵道:“敵裘皇太極不懂規矩!崇煥前去遼東之前,老夫早就有所交待,可與建奴談和,則天下太平,皇太極以毛文龍為要求,崇煥也已滿足,求糧草軍械,老夫也照給不誤,如今竟然還要率兵南下,真以為老夫對他無能為力?”

錢龍錫聽到韓爌說起了正事,也就將身旁美妾扔在了一旁,說道:“老夫也向崇煥交待過了,不日便會率兵回援,如今唯有護住京師,將功贖罪、以消陛下怒火而已。”

韓爌聽得此言,眉頭皺起,徐徐說道:“就怕陛下不肯放過崇煥,如今邊關將門,唯有崇煥可以號令,若是降罪于他,還有誰人能擔此重任?”

王洽想到自己今日屢屢出錯,心中早已慌亂無比,當即說道:“閣老,怕只怕趙率教抵擋不住建奴,在下必被降罪,崇煥也難辭其咎。”

韓爌聽到這番話語,倒也覺得如此,于是眼神略微一轉,對王洽說道:“即使遵化傳來敗報,兵部也暫且不要報到御前。”

錢龍錫等人聽到這番話語,皆是面面相覷,不知韓爌為何如此安排。

王洽更是嚇得六神無主,這瞞報戰報,可是殺頭的大罪!

王洽雖是后生小輩,但終究還是在朝堂中呆了不少日子,于是趕緊連行大禮,說道:“請閣老救我。”

韓爌看到王洽如此不懂事,這時早已黑了臉面,罵道:“你乃東林出身,這時沒了氣節不成?若是你將罪責擔下,瞞報敗報,待到崇煥回援京師,則還能將功補罪,保全大明遼東局勢!若是不瞞,恐怕不等崇煥到來,陛下便會起必殺之心,待到那時,又將如何是好?”

王洽這個時候才終于明白過來,前日韓爌之所以在御前和陛下做賭,并非相信趙率教真能抵擋住皇太極,也不是想保住自己這個兵部尚書,而僅僅是緩兵之計而已。

真正的目的就在于,要拖延時日,等到袁崇煥回援京師!而自己瞞報戰報,便一定會受陛下責罰!

待到那時,袁崇煥救駕有功,所有的罪責便在自己一人身上!

王洽望著眼前這幾個自命清高的東林黨首,一時間悲從中來,原來自己雖然貴為兵部尚書,但終究只是一枚旗子罷了。

王洽想到這里,哪里又肯任人擺布,于是罵道:“閣老!我兵部撥給遼東的軍餉,可有一大半入了諸位口袋!今日要將在下棄了不成?若是如此,來日到了御前,在下可不知會說出什么話來!”

韓爌看到王洽這般作為則是佯裝大怒,罵道:“你若是不聽老夫號令,日后陛下怪罪下來,老夫可為你擔不起罪責!”

韓爌說罷此言,又佯裝懷怒而去,只留下王洽拜伏于地,哭泣不絕。

錢龍錫看到這般場面,知道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于是站起身來,到了王洽面前將其扶起,并說道:“敬和(王洽),莫要做女兒姿態,你雖擔下罪責,但吾等還在朝中,定會在陛下面前保住你性命,最多不過革職而已,待到風聲平息之后,自有吾等為你做主,再任中樞,也并非不可,甚至入閣之事,也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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