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最近乏善可陳吶！”

寶格麗酒店的一號宴會廳里，先前跟愛德華威滕他們分開的丘老幾人，在現場確認著場地。

不過這些老套的東西，下屬負責組織的人員早就確認過八百遍，他們來這也就走個流程。

最主要的，還是人。

可惜奇跡沒有再次上演。

“差不多可以了，你年輕那會產出最高的時候，不見得有陳樹的效率吧！二十五歲都還在讀博，這水平似乎連東陽都比不了，更別說你的卡拉比猜想了。

到時候他們獲得2026屆菲獎，含金量可要比你高上不少?！?

王院士的年齡要更大些，盡管目前還在工作崗位，但早就看開，在培養后輩方面，做的其實比丘老還要到位。

畢竟有時候指導，可不單是學術水平高超就行。

何況國內也不需要那么多高屋建瓴，腳踏實地的踐行者，或許會更適合些。

兩人語氣柔和，內里卻機鋒不斷。

算是過往幾十年風雨的理念之爭，又延續到了下一代。

“求穩已經不行啦，如今不單是華國，全世界都需要再出個愛因斯坦，才能發動新的轉變?！?

丘老笑呵呵地，淺嘗輒止。

說話間。

同樣存在難以調和爭執的陳樹衛東陽，也抵達現場。

“我去，我去~”

一路上，陳樹都在不停驚呼。

并非沒見過世面。

就是把學術報告會，搞成寶格麗晚宴之類的奢華形式，陳樹真頭回見到，很別開生面。

總不能因為地點類似，所以胡作非為吧。

還是說寶格麗品牌有贊助？

陳樹想到前幾年入股他們的一家國內企業。

“安靜點，就簡單的裝潢能花多少錢，最多大幾百萬。”

衛東陽無語，他家里面的裝修別看不起眼，實際上用的都是好東西，一千多平方用的本錢，都能跟這容納上千人的宴會廳相提并論了。

這家伙竟然不識貨。

知道old money的份量嗎！

“老師好?！?

沒管秀優越感的衛東陽，陳樹給丘老他們很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平凡人照樣能與奢華共存。

陳樹感覺自己還有很多需要提高的地方。

“這么快回來啦？還以為你們幾個聚在一起，能再干掉個數學難題呢！哥猜還差最后一步，當年陳景潤沒做出來的東西，我希望你這本家后輩能成功接續。”

丘老沒怎么和陳樹接觸，但剛見面就提出了高要求。

“這個，我盡力?！?

這能說什么，總不能當面不行吧，陳樹回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老前輩里有壞人啊。

到底誰傳出來他數學很強的謠言？

“別有壓力，要求不沒那么高，四十歲之前就行，我們幾個老家伙應該能活著等到那天?！?

看似在緩解壓力，王院士卻是直接為陳樹立了個軍令狀。

但從千禧難題和知名難題間的高低來看，似乎又不成問題。

只要舍得花心思，總有成功的一天。

沒搞出來，大概是因為沒努力吧。

幾位老者笑呵呵地，隨意分享著他們攻關克難的艱苦歲月經驗。

“……現在是好時候啊，要珍惜?！?

千言萬語，最后匯成一句話。

……

這場專項報告會，受到的重視遠超陳樹想象。

他在學校、實驗室、或者衛東陽家里，很難感知到什么東西，而且平常又不怎么看新聞。

這當然與江城為此做的種種協調與改造，產生一定脫節。

根據統計數據。

已經有超過三百位知名的，來自世界各地的教授學者，下榻于江城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城市。

如果再加上隨行的學生助理，還有聞訊而來的媒體記者。

數字已經超過三千七百。

別看在上千萬人規模，堪稱世界級大都市的地界里，這點人數絲毫不起眼，連個水花都翻不起來。

可是背后的國際影響力，足以讓任何人怦然心動。

江大楊冬校長，江理寧鎮江校長他們最近沒有出現的原因，就是因為參與了上級的相關接待工作。

往小了說，是地方的面子。

往大了講則在于國家的榮譽。

正常這種頂級的學術報告會都是與華國無關的，難得有極好的開頭，自然需要慎重把握。

多花點錢，消耗人力物力算什么。

容不得任何馬虎！

所以。

報告會開始前三天。

接受這種再教育的陳樹，哪怕本來不緊張，也被搞得心驚肉跳，手里捏著一把汗。

“應該沒有電視或者網絡直播吧，我怕報告的時候忘詞，被爸媽看見丟人?！?

陳樹梳理思路，模擬演講的時候，對臺下衛振國他們玩笑般地問了聲。

“那加個提詞器，或者另外配置電腦，儲存你的草稿上去？有問題咱們就解決?！?

陳院長尤院長他們都在下面，著急地提出建議。

“……是我上去講好不好，老師你們怎么比我還擔心，而且又不是一錘子買賣，講完就結束，還有提問環節的?！?

有時候陳樹感覺氣質太好，帶來的困擾很不少。

比如衛東陽就沒被安排來撐這種場面，哪怕他的真實水平和具體貢獻，都明顯在陳樹之上（陳樹視角）

“皇帝不急太監急，是這樣的，要我說講個屁，就浪費時間。一人發一份紙質論文，不懂的當場提問，能推翻就失敗，放不出屁就是我們贏。

至于那些連看都看不懂的？管他們做什么?！?

衛東陽在場下吃著冰激凌。

以往這種熱鬧他雖然不在意，但好兄弟陳樹的學術首秀必須到位。

就是其它人跟他享受一樣的待遇，讓衛東陽很不爽。

“小雅，快把你哥帶走！”

衛振國黑著臉，揮了揮手。

看來他們的選擇，是無比正確的。

同時幸好有陳樹保底，否則即便華國誕生重磅成果，真要讓衛東陽來持有，怕是丟人丟到了全世界。

“好，我盡力?！?

諸多長輩們欲言又止，陳樹知道輕重，按耐住性子，跟他們一板一眼地走起流程。

只是中間時不時地。

有專程路過的外國友人，來現場跟陳樹討論霍奇猜想證明相關的問題。

這難免讓陳樹破防，覺得報告會不過爾爾。

場上場下，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

就問怎么垮掉。

但無論如何，報告會還是得正式舉行。

即便很大部分群體，在愛德華威滕和德利涅教授的引薦下，早已跟陳樹有過接觸和交流。

使成果得到了預期肯定！

然而。

歷史性時刻不會因為任何變量，而發生遷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