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衛小雅摘下了耳機。

“你們以為我腦子不好使就算了，這個可以接受，但現在怎么覺得我聾了呢，就一腿的距離……我身體很健康的啊，年僅二十一歲，就擁有了二十出頭的年輕體魄。”

很不服，衛小雅實名表達抗議。

何況作為花季少女，相親包辦婚姻什么的，嘴上說說還好。

真落到實際，再大的好感也會報銷。

那么大年紀就不知道順其自然的道理？

衛小雅振振有詞，慷慨激昂地闡明她的論述和觀點。

“有道理，駁回！”

老神在在，衛母太知道自己這個鬼精鬼精的女兒了，學習上沒多少本事，其它道道就琢磨得精。

“小陳這孩子我喜歡，你爸也看重，你哥更是在意，論長相人品……”

衛母絮絮叨叨地，但還沒說完，衛小雅就忍不住吐槽了。

“人見人愛是吧，所以我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奇葩？”

“呵，你以為吃飯的時候，我沒發現你偷看小陳的小動作？”

眼見道理難說通，衛母直接放大招。

“什么，什么偷看！家里突然多個人，我那是不自在！”

好像被捉到小辮子一樣，衛小雅的反應，確實存在異常。

陳樹現在的學術造詣，雖然仍舊隱藏在層層疊疊的迷霧中，但氣質已然初具雛形。

吸引個女大學生，那還不是簡簡單單。

之前陳樹以為的弱勢頹態，其實應該調過來才對。

只是因為衛小雅外向的性格，所以才沒有太表露出來。

能在霍奇猜想這種千禧難題上做文章的，別說院長的女兒，就是校長家都配不上。

唯一的問題，僅僅在于年齡無法適配而已。

畢竟想干到校長，怎么都得快五十才夠資格。

家庭會議的爭論還在繼續。

不過對比樓上，這樓下的就顯得太小兒科了。

人類進步事業的優先級，肯定是高于繁衍序列的。

……

“我去，衛東陽你怎么跟個鬼似的，這才睡了多久，四五個小時？”

陳樹在書房里呆著一直沒動，直到重新梳理完衛陳流形的論文，才簡單地伸了個懶腰。

然后。

沒完全握緊的拳頭，懟了根指頭在衛東陽嘴里。

“還以為你知道我在。”

衛東陽不以為意地隨手抹了把，粗魯急躁地搶過陳樹剛完成的稿件。

臉色時而欣喜，時而皺眉。

“怎么讓我爸擬的初稿！他的水平你不知道嗎，真是敗筆。”

毫不客氣地貶低，衛東陽顯然對衛大院長的學術造詣，早已心生不滿。

但到底是親生父親，吐槽幾句后就沒有再嘲諷了。

況且瑕不掩瑜。

從一鍋美味里面，選擇性地排除飄在其上的老鼠屎，對衛東陽來說并不困難。

刷刷刷~

量子速讀。

衛東陽看得絲毫不慢，而且確有其事，是真正能消化完上面的內容。

呼~

長出一口氣，衛東陽升起幾分真摯滿足的笑容。

他急匆匆的連覺都沒怎么睡好，就是擔心腦海中的那白鴿倏忽飛走。

可眼下檢查完陳樹補充完善的工作后。

衛東陽才發現，不能小覷天下英雄。

再加上，衛東陽感覺即便沒有他，事后陳樹也能通過自己的思考，詮釋霍奇猜想的證明工具。

因為很多沒注意到的細節，以及一些可能的致命漏洞，陳樹在重新架構中都基本補足了。

這部分他自己的理解，所占的貢獻就相當不小。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輕松愉快的衛東陽，用力拍了拍陳樹的肩膀。

“看來背后在數學方面下的功夫不少啊，基礎很牢固，都跟得上你的卓越思路了。之后多過來一起討論交流，咱們看看在報告會開始前，能不能直接干掉霍奇猜想的證明！”

衛東陽難得多話。

主要他是真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雙劍合璧必然天下無敵，可以無限加快進度。

互相補充下，更能完美避開所有疏漏錯誤。

光是想想，衛東陽就興奮！

“大哥你別這個表情啊。”

陳樹沒被這拙劣的吹捧夸得飄飄然，反而充滿警惕。

自己有幾斤幾兩是知道的。

奇跡，注定無法再復制。

除非加錢。

陳樹的臉上，透露出貧窮的笑容。

“我個人喜歡獨處，所以除非火燒眉毛，不然我們還是相互分開吧。”

說完陳樹就先走一步開溜了。

惹不起惹不起！

然而看著離開的身影，衛東陽臉上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怎么可能躲得過。

圈子就那么小，有本事的人不多。

想要為了做出什么尋求合作的話，他衛東陽就是最好的選擇。

國內國外？

沒幾個能打的。

不過當務之急……衛東陽想著第一時間，把手里的最新成果發出去！

之前親自和普林斯頓那邊聯系的時候，老威滕還嘲笑他來著。

這回，要狠狠打他的臉。

貧瘠的土地上孕育出豐盛的果實，并非空想。

再者事實證明，如斯奇跡在這片土地上，相當常見。

志得意滿的衛東陽哼了聲，帶著他和陳樹誕下的結晶，自顧自回到房間，準備接著挑燈夜戰。

剛好北美時間是上午。

還不晚，來得及。

……

然而此時此刻。

普林斯頓高等數院，罕見地有些不平靜。

“衛和陳的那篇，關于霍奇猜想的簡單證明思路，我認為是可以插隊，直接在最新一期登刊。可要是將其高亮，作為重點關注的話……他們的成果，暫時還沒有達到這個水平。”

古樸典雅的辦公室里，愛德華威滕相當嚴肅，一改平時在德利涅面前松散的姿態。

科學，是需要用認真來裝點神圣的。

“我的觀點和你相同。”

德利涅教授的水平，當然也能看出來這些。

只是沒辦法，學術研究很難完全避開外界的干擾。

哪怕普林斯頓的地位很高。

論文的發表與否，其實并不是問題，這方面《數學年刊》編輯部就有絕對的自主權，不至于上傳到他們手中。

但眼下爭執的關鍵并非這個。

而是一個重要性的問題。

正常數學年刊作為數學領域的四大頂刊，能發表一篇就實屬不易。

所以像封面文章，重點單元，首篇關注這些，連《自然》《科學》雜志都會采納的形式，數學人從來不屑一顧。

只有極少數真正極具價值，或者兼具開創性意義的突破性成果，才會破例。

比如千禧難題中，唯一被解決的龐加萊猜想。

甚至當年佩雷爾曼都沒有授權過任何數學雜志發表，數學年刊等頂刊也忍不住為其增光添彩。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有人想拿普林斯頓高等數院，或者他們兩人的學術聲望，強行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