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瘋了。

百思不得其解。

愛德華威滕和德利涅教授兩人面面相覷。

什么時候，國際上的形式如此融洽了。

“不管他們，直接拒絕掉，按照以前的規矩來，誰有問題就讓他來找我。”

這話很是霸氣。

雖然兩位頂尖學者在學術地位上，相差無幾。

可論及具體影響力，多少還是會因為地域，而稍微有些區別的。

所以哪怕德利涅教授的頭銜更多更大，以及數學領域上的造詣更不凡。

真遇到事情，還是在北美土生土長的愛德華威滕，說話更管用。

畢竟后者數學物理雙修，在更多層面的重要性，更強！

“可我如果告訴你，這些安排是法蘭克·霍桑呢？”

德利涅教授，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是個頗為傳奇的人物。

在當初東方的衛到來前，年輕一輩里，德利涅教授和愛德華威滕，最看好的其實是出身歐洲舊日豪門的霍桑。

不過并非因為其地位，而是在數字上敏銳到極致的天賦。

可惜沒待多久，短短幾個月就選擇了離開。

至今，德利涅教授都引以為憾。

倒是愛德華威滕，對此樂見其成。

“我說誰有這么大膽子，原來是每年給我們高等數院大筆打錢的金主啊！那看在一億歐元的面子上……

我拒絕！”

笑呵呵的愛德華威滕，別有一番堅持，誰都無法動搖。

反而是顯得古板的德利涅教授，立場沒有太自我。

“那我再告訴你，霍桑也打算著手數學研究了呢，而且也是就霍奇猜想這個課題。”

德利涅教授眼中笑意更甚，他怎么可能輕易放棄信仰。

區區一億歐元，價值可沒那么大。

“他現在還會持續關注數學前沿動向？”

愛德華威滕感到不可思議。

盡管他的確對霍桑表示欣賞和支持，但對他在科學和真理上的態度，并沒有多少信心。

優渥生活和顯赫地位，對學術研究和真理探索的副作用太大了。

“霍桑現在可不一般，真正在學以致用。”

語氣頗為唏噓，德利涅教授對他的近況，知曉的內情比較多。

“那我倒要看看他的水平，距離下期刊發還有一個多月，要是沒有任何重量級成果的話，照舊！”

愛德華威滕依然沒怎么松口。

不過多少還是給了個機會。

兩人商議間，算是把手頭這件麻煩事情，定下基調。

正準備處理下一個棘手議題，關于晚餐的選擇，門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

是數學年刊的學術編輯，胸前抱著幾份正散發油墨清香的資料。

“有人催？”

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愛德華威滕對霍桑的印象，頓時惡劣了幾分，決定等他論文發過來，好好吹毛求疵一番。

“不是的，您先前交代我們特別關注衛的研究進展，這是他剛投稿過來的論文。而且大約二十分鐘前，也同步上傳了Arxiv預印本網站……”

然而可憐的小編輯還沒匯報完。

旁邊的德利涅教授已然先行接過打印好的紙質，和愛德華威滕迫不及待的翻閱起來。

《關于衛陳流形的霍奇猜想：一種新的數學工具，重新表述定義表述子簇的多項式方程，更好關聯幾何》

一時間。

辦公室里安靜無比，唯有紙張劃過指尖的沙沙聲。

……

新的風暴正在掀起。

但在此之前，宣傳機器已經全面發動。

盡管從實際成果來說，并沒有看見多少影子，只不過是扯上了數學四大的幌子。

而這在近些年來，也早就變得沒那么稀罕。

哪怕直屬的課題很高端。

可換句話說，數學年刊這些頂刊上的論文，又有哪些能被真正歸為下水道領域呢？

值得官方重視的，是其背后的深刻含義。

是那即將于江城舉辦的學術研討會！

規模雖然不大，但規格很高。

這足以代表在先進領域上的長足進步。

代表在基礎科學打下的堅實底蘊。

因此。

難得出現可以作為青年標桿的正面形象，當然要大書特書。

不過真往前細數的話，其實也不算太突兀。

衛東陽這個典型，很早之前就被立住了的。

只是沒有搞出太大動靜而已。

國內標榜再高，缺少國際認可，多少差點意思。

有些東西真不是自家認可就有用。

眼下托了國外的東風，才乘風而起。

電視。

報紙。

網絡。

紛紛有了衛東陽和陳樹的大名，還有對于霍奇猜想的科普。

只是讓宣傳部門沒想到的是，這屆吃瓜群眾格外難帶，目光竟然僅僅集中在了……一個很不起眼的點上。

比如某微的官媒評論區。

【我就知道，好看的都上交國家了，這么好看的小哥哥干嘛不出道啊，隨便拍些個人vlog或者照片，買爆好吧！】

【厲害了，學術水平暫且不提，就這個學術氣息，我江南劉德華是認可的，能與我平分秋色，是個人才！】

【你們的關注點真奇怪，不過還真別說，看著就很強，就是旁邊那個趴桌子睡覺的有點搶鏡233】

而除了這些，倒也有半數評論說到了重點。

【江大衛東陽我知道，可江理這個破學校有大佬？該不會又是掛名的吧，這小哥背景很強勢？玩造神去娛樂圈唄，浪費這么好的資源做造型了。】

【醉了醉了，連論文都沒見刊，國外發個信號就高潮成這樣，能不能理智點…】

【論文是看不懂，但是從標題來看，就這點進度距離證明霍奇猜想還遠著吧，又到了該讓年輕人上位的時候嗎？】

總之民智大開后的普遍論調，都沒有如何看好。

經濟水平起來后，確實能增長個人判斷力，不再是說什么就信什么了。

而且最主要的，在于這破玩意兒，對普羅大眾是真沒啥用。

即便是完全證明了霍奇猜想，又能怎么樣，直接按照身份證發錢？

“沒事吧陳樹。”

臨危受命的張松然，在實驗室找到了人。

天知道他在被校長他們通知的時候，有多如臨大敵。

然后掛斷電話上網一看，發現就是些無關緊要的挑刺而已。

這點壓力怎么可能承受不了，之前白在他這待兩年了？

以前張松然陰陽怪氣的攻擊力，那才叫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