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珪牽著小陳登起身,向劉仁行禮拜謝。
劉仁急忙也起身回禮。
陳珪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符,就要遞給劉仁。
公孫瓚羨慕的看著劉仁,
怎么三天兩頭有人給好師弟送東西?
是他長得不帥嗎?
劉仁不知道師兄的腹誹,急忙向陳珪推辭,
“漢瑜先生,
劉仁只不過是微言片語,
使不得。”
陳珪手中一道青光閃過,玉符就飛向劉仁,
輕輕一套,就戴在了劉仁胸前。
劉仁大驚,感受著貼著皮膚的玉符傳來溫溫暖意,
心中大喊還有這出?
這要是換把小刀來,
不,
哪怕是顆釘子,
都能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劉仁不由得心生不安,
就這么一個在三國演義上都不怎么占篇幅的名人,都有這么詭異的奇技,
那些名傳千古謀士又得多恐怖?
諸葛武侯、司馬宣王、荀令君、賈毒士...
想著想著,劉仁就神游天外了。
“我深知天慧奇技那不可思議的神妙,
德然相必是看到真切的東西,
不然不會如此鄭重。
若元龍得以避開死劫,再多的感謝都不為過。
如今只不過贈與德然,
我父遺留的一枚玉符而已,
并不是什么貴重的物品,
有朝一日,德然持此符來徐州,
我陳家必然全力相助。”
陳珪再拜,另一只手按著全程糊里糊涂的小陳登行禮。
一旁的高誘滿眼火熱的看著劉仁,
公孫瓚低頭看向盧植留下的簡牘,
又抬頭看向劉仁若有所思。
劉備有些焦急的拉著呆愣在原地的劉仁,
上前陳珪向行禮,感謝他的禮物。
陳珪向眾人紛紛道別,牽著兒子離開了緱氏山。
送別陳珪父子后,
公孫瓚就像放開了拘束,
整個人一下變得松弛起來,
頗為無禮的啃著餌餅,
帶著餅嘟囔道:
“現在就剩下我們師兄弟了,
騁先你就不說了,老師肯定也給你規劃了方向。
倒是玄德和德然,你們兄弟真的不打算和我回去了?
那之后你們兄弟在雒陽有什么落腳的地方嗎?
老師去廬江上任了,總不好一直蹭著袁司徒的便宜吧?”
劉玄德眼神瞟著好大哥,
摸著臉,語氣中有幾分不確定,
“我大概有兩個去處,
首先,
我和德然直接去投奔曹孟德,
他一個雒陽北部尉,總不可能差餓兵吧?
再一個,
就是去投奔本初兄長,本初兄長和我說過,
任何時候去找他,他那都有我的一個位置。”
劉仁聽著感覺有些顛覆,鬧了半天,
合著你劉玄德是袁紹的小弟?
公孫瓚繼續嚼著餅,沒再說話,好像是認同了
高誘看大家又陷入沉默,
清了清嗓子,
把那張華貴的名帖遞了出去,
“這宋氏的邀請,玄德、德然,你們可有成算?”
劉備恣意笑道:“反正這酒又不是現在喝,到曹孟德家里住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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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植離開的第三天,群臣結束修沐,
來到宮門外等候。
隨著北宮宮門衛士的推動,
禁中東宮崇賢門緩慢打開,
謁者掌禮,大臣們依次進入,
一路上宮殿樓閣鱗次櫛比,厚重威嚴。
大臣們陸續繞過德陽殿,等待在章德殿前,
殿上傳言“趨”,
眾臣脫履卸劍,大抵依爵位高低有序入殿,
東宮章德殿極為華麗,
映入眼來殿頂椽頭貼敷有金箔,
門扉上有金色的花紋,門面有玉飾,
裝飾著鎏金的銅鋪首,鑲嵌著各色寶石。
回廊欄桿上雕刻著清秀典雅的圖案,
窗戶為青色,雕飾著古色古香的花紋。
殿前左為斜坡,以乘車上,
右為臺階,供人拾級,
礎石之上聳立著高大木柱,
紫紅色的地面,
金光閃閃的壁帶,
間以珍奇的玉石。
殿內功臣、列侯、將軍及其他軍官在西列隊,向東而立;
文官自丞相以下在東列隊,向西而立。
殿中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的年輕皇帝,
頭戴天子冠冕十二旒,系著晶瑩的白玉珠,
看不清容貌,
系著赤黃佩綬,著紅黑深衣龍袍,
塌坐在龍椅之上,雙手隨意的搭放著。
場面莊嚴肅穆,氣氛冷清。
皇帝年輕的聲音抑揚頓挫的說道:
“前日有人問寡人,
這竇武逆賊謀反之罪無可恕,
可黨人李膺等屬卻是無辜,
望查洗冤屈。
如今天朕再說一次!”
砰
皇帝的拳頭狠狠的砸在御座上,
天子劉宏的聲音越發激烈,越發冰冷,
“黨人!
乃是大漢之蛀蟲!
是朕這個天子的生死仇敵!”
一字一句狠狠的敲在,
朝堂上的諸位兩千石大臣的心上。
司徒袁隗位居前列,心中暗嘆,
只要這黨錮還在一天,
漢光武承諾的與士族共天下就成了空言,
因此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奪回他們的權力,
哪怕是...
對于天子劉宏來說,
今天的朝會又是一場大勝,
他利用宦官狠狠的壓制住了這些野心勃勃的士族,
現在,就是他的休息時間,正猶豫臨幸哪位嬪妃為好。
劉宏褪去皇帝冕服,換上了寬松的袍服,
招來近侍,
“傳何美人前來侍寢。”
這時,輪值服侍左右的中常侍呂強勸誡道:“陛下,現天光正亮,
賢明的帝王是不會沉迷與此事的,
還望陛下三思。”
劉宏有些不滿的看著呂強,
“呂常侍可真像外面那些士人,
凈說些不開心的話,
像趙常侍就從來不說這些。”
呂強撲的一下,就跪伏在地,
“臣蒙陛下的恩澤,得以竊居高位,
因此臣甘愿做一觸陳愚忠之人,
以報陛下之殊遇。”
劉宏一臉無奈,上前扶起了呂強,
“何必如此?
朕如何能不知呂常侍忠貞之心?
行吧,就依呂常侍,
不傳何美人了。”
呂強高呼:“陛下圣明!”
劉宏側躺在榻上,手支著腦袋,
搓玩著手指道:
“這下沒有美人的可無趣得很,
呂常侍你可知何氏的那大胸脯可溫軟得很...”
呂強的面色一黑,雙手作揖
“陛下若閑來無事,
可讀書,
可批閱各州傳遞的要聞,
怎會無趣?”
劉宏裝作聽不見,
反而一拍扶手,打岔道:“呂常侍,
不知這雒陽市井又什么有趣的故事?
說與朕解解悶,”
呂強無奈跪伏,
“回陛下,臣雖執掌羅織暗衛,
可暗衛職能并非是...”
“你不說,朕可要召何美人了。”
“陛下,這雒陽最近倒有一些不同之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