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被黑槍打中的憤怒過于直接，當聽到有機會再次行動的時候。

陳默幾乎想都沒有想的選擇了再來。

可當下一秒鐘，他真的完好無損的重新站在那條正在下雪的幽暗小巷之中的時候。

陳默才會過神來。

“這是時間循環。”

僅剩的一點點懷疑和不確定，也在那個穿著單薄連衣裙少女再次撞開木門，然后跌跌撞撞的摔到在雪地上的那一刻，徹底的煙消云散。

雖然還有一些對于所謂試煉的疑惑。

但是相比起眼前命懸一線的少女。

相比起，再次看到那個，在片刻之前給了自己一槍的惡棍時所產生的憤怒而言。

那就都不算什么了。

“曾經有個混蛋學弟跟我說過……”

看著少女再次向自己發出了呼救之后，陳默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仿佛是回憶一般的笑容。

“身為男子漢，如果連向他求救的人都無法拯救的話。”

“似乎也太糟糕了。”

一邊緩步向前，一邊再次擺手示意少女盡快離開，陳默宛如自我解答一般低聲說道：“我曾經嘲笑過那種幼稚的正義。”

“但誰讓我現在正在試著去理解他的思考呢。”

“所以啊，我覺得，他說的對！”

再次側身跟少女差身而過的瞬間，他似乎在對方那雙閃現著希望的眼睛中看到了此刻自己的摸樣。

一臉幾乎不受控的露出了愉悅與輕松的清爽笑容

說實話，陳默自己都會覺得這幅笑容看起來有些傻。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清楚此刻他應該要干什么。

“來吧，惡棍們，讓我們再次起舞吧！”

他再次展開雙臂，將來自地獄的惡棍們，阻擋在了少女的身后，

看著揮舞著棍棒，惡狠狠的走過來的三人，陳默此刻的內心卻產生了另外一種與其幾乎無關的感受。

「仿佛天然就該如此。」

一種無法解釋的感觸，讓陳默此刻的內心甚至有一些雀躍。

跟之前那種

有一種被解放的舒適感，伴隨著心跳，開始響徹在他每一條血管之中。

“真是有趣。”

三分鐘，熟悉的槍響再次發生，只是這一次，中槍的地方發生了變化。

【測試者死于心臟破裂。】

“再來。”

……

【測試者死于槍擊。】

“原來每一個都有槍嗎？”

“再來。”

……

【測試者死于窒息。】

“被掐死了……”

“再來。”

……

【測試者死于拷打。】

“竟然還有同伙嗎？”

“再來。”

……

【測試者死于臟器衰竭。】

……

【測試者死于肺部破裂。】

……

【測試死于爆炸】

……

自死亡始，自死亡終。

似乎只要陳默本人不放棄，這種循環就永遠不會停止。

事實上，陳默自己已經早就沒有計算自己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每一次重新完好無損的站在那條幽暗小巷的時候，他都會讓自己盡力行動的比之前再快一點。

再準一些。

然后再快一些。

在經歷了各種各樣的死亡之后，他也逐漸清楚了自己所面對的敵人是什么。

是一伙在歷史上也臭名昭著的邪教徒。

十字圣女教。

這是在過去在全球范圍內，近百年意外最殘酷，最血腥，甚至是最卑劣的邪教之一。

他們有專門的教徒，偽裝成具有不錯經濟能力的不孕夫妻。

在街頭，救濟所，收養院等各個地方扮演好人，通過誘拐和騙取收養等手法，綁架了大量年幼的女性孩童。

當他們帶著滿懷未來的希望和幸福生活的期待的孩子，來到當時洛華爾聯邦制下的圣羅伊斯市的時候。

這個孩子完全不會想到，迎接她們的卻是殘酷而又血腥的原始祭祀。

更不幸的是，越是痛苦與絕望的女孩，就越是他們最喜歡的祭品。

當時通過匿名人士的舉報，圣羅伊斯的十字圣女教的基地遭到了包括警方在內的各大組織的圍剿。

得知無法逃離的邪教徒們，竟然當著警察的面，引爆了埋藏在基地各處的高燃炸彈，最終整棟偽裝成商業樓的基地被燒成了一片白地。

兩天后，當大火徹底被熄滅的時候，警方從灰燼的深處，挖出了超過一百五十具未滿十六周歲的女孩的骸骨，其中最小的一具，可能尚不滿八歲。

之后當地警方在各方組織的配合，進行了堪稱史無前例的全城大搜捕，歷時三個半月，抓獲了與十字圣女教會有關的各類嫌疑人七百六十人。

其中后經過審批，被判處死刑的有三百三十五人，甚至包括一名千萬富豪，兩位區級檢察官和十五名各級警員。

但事情遠遠沒有這樣結束。

在全球范圍內長達六個月的新聞連續報道，激起了世界各地政府和全球各大組織對于類似邪教的聯合打擊。

并對后續《宗教規劃法案》，又被人們稱為《邪教針對處理法案》的誕生起到了決定性的推動作用。

十字圣女教會一案，被稱為「新時代宗教第一案」，甚至被寫進了之后四十年里的每一屆高中歷史課本之中。

而那場激起一切的大火，在歷史中也有了獨屬于它的稱謂。

那就是「冬夜慘案」

幾年前，去圣羅伊斯市取材的時候，陳默甚至還專門去參觀過為一百五十名少女所鑄造的群體公墓與紀念碑。

時至今日，他依舊記得站在那些骸骨的照片和一座座無聲的墓碑前，每一個人臉上的那種憤怒與悲哀的表情。

“我真的沒想到，原來十字圣女教會竟然還有一幫余孽逃到了蒙哥利爾。”

當再一次站在眼前這條已經熟悉無比的小巷里的時候。

看著在無光中，近乎無限的向著遠方黑暗延伸的小巷。

聽著身后不遠處，傳來的人聲鼎沸聲。

陳默心里是真的在懷疑，在十多年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女孩試圖逃離這座魔窟。

又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像自己一樣的人目睹了這樣一切。

「而且，他們似乎還在按照老套路在綁架女孩。」

「他們想干什么？」

不過片刻之后，他的腦子里卻很直接的給出了答案。

「管他們要干什么。」

「我只要負責送他們，去見他們的神就可以了！」

“雜碎們，我又來了。”

這一次，甚至還沒等少女出現，他就已經邁出了向前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