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雨的電話突然響了,接完電話,她的臉色就沉下了來。
她的反應讓我意識到了不妙,擰眉望著她。
“你三叔的尸體不見了!”齊清雨神色肅然,干巴巴地對我說。
“不見了?怎么可能?”我才剛聯想到三叔,他尸體就出了事,讓我有點轉不過來彎兒。
“尸體被放在冷凍停尸房內,監控視頻完整,期間沒任何人去過停尸房,尸體卻消失了!”齊清雨說出這番話時,紅唇在微抖,似乎嗅到了詭異的味道。
沒人去過停尸房,尸體卻不見了。
難道尸體還會自己跑掉?
“快……帶我去停尸房看看!”我焦躁不安地要求道。
齊清雨并未拒絕。
尸體的神秘丟失,完整的監控視頻,仿佛一切都無法用科學解釋。
途中,我腦子里陡然間出現一幅駭人的畫面。
秀秀夢見她爸爸拔雞毛,活活把雞拔死了,三叔死于她爸爸的汽車下。
又夢見她爸爸吃生雞肉,三叔的尸體就真詭異消失了。
難道是被秀秀爸爸的尸體給……
這個想法一經產生,就仿佛聽到了骨骼被牙齒咬碎的咯吱聲。
尸體吃尸體!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意席卷而來。
在到了停尸房后,齊清雨將秀秀交給同事照顧,我們特意去查看了監控錄像。
畫面中,走廊一直空蕩蕩的,確實沒人進過停尸房。
停尸房只有一張尸床是空的,標簽上寫著三叔的名字。
我仔細觀察,發現尸床并不平整,皺巴巴的,像是有人動過。
邊上,就是貨車司機的尸體。
我向貨車司機尸體望去,驚奇的發現,他的嘴角,竟有絲絲血跡……
他尸體被撈出來時,我見過,浮腫泛黑,此時卻煞白煞白的,那一沫血跡十分顯眼……
他的肚子,微微鼓起,像極吃撐的模樣。
這一系列的證據,都似乎在表明,三叔的尸體,很有可能被貨車司機的尸體吃掉了。
我仿佛覺得全身毛孔里都塞滿了辣椒,那刺骨的寒冷讓我驚出一身虛汗。
我腦子里,滿是呲牙咧嘴的撕咬畫面。
再看向貨車司機的尸體,仿佛看到了他在猙獰地對著我笑。
那半露的牙縫里,似乎填滿了血淋淋的肉絲。
讓我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腳都軟了,險些跌倒。
“有什么問題?”齊清雨一直在盯著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對我追問說。
“沒……沒什么……”我當然不會將這種猜測,說給一個警察。
她非但不會相信,還會認定我精神有問題。
等法醫解剖貨車司機尸體時,就會真相大白。
“齊警官……那……那個小女孩一直在哭,嚷嚷著要你哄!”一個法醫跑了進來,對齊清雨說道。
我和齊清雨跑出去,見秀秀幼小的身軀蜷縮在沙發上,不停顫抖著,哭成了淚人。
“阿姨……叔叔……我……我又夢見爸爸在吃雞……我怕……我不要爸爸吃雞……”秀秀撲到了齊清雨的懷里,歇斯底里地喊著。
那一刻,我如墜冰窖,全身都僵了。
秀秀夢境中的畫面,在我腦海中,卻有了不同的展現。
她夢里,爸爸在吃雞。
我腦子里,他爸爸在吃三叔的尸體。
“秀秀別怕,爸爸在加班工作,不會吃雞的……”齊清雨細聲安慰著。
許久,秀秀哭累了,又睡著了。
齊清雨在將秀秀交給同事后,美眸咄咄逼人地直視著我。
“說,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齊清雨語氣不善,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
“我要真知道什么,有必要跟著你嗎?”解夢當然不會被警察認同,注定會產生誤會,但我沒想到,這么快就被齊警官盯上了,只能無奈地說道。
“你要見貨車司機,貨車司機就出事;你要見你三叔的尸體,尸體也失蹤了。
事先不知情,你憑什么做出推斷?別告訴我你是夢到的。
我需要的是科學合理的解釋,不需要神棍的狡辯!
不給出合理解釋,我現在就有權利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齊清雨展現出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凌厲的眼神死盯著我。
合理解釋?
我的合理解釋,在她那肯定會變成神棍狡辯!
“不管你信不信,夢是真實存在的,你也做過夢,你能給出一個科學解釋,為什么人會做夢嗎?”我沉默了許久,用平靜的語氣對她反問說。
齊清雨雖還在盯著我,但目光中的凌厲減弱了幾分。
秀秀還時不時的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
屢次做同一個噩夢,我覺得很不正常。
具有先兆性的夢,我以前也經常做,但卻從不重復。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屢次做同一個貼近現實的噩夢,肯定是受到過刺激。
“我建議去秀秀家里看看,秀秀的夢境許是受刺激過度!”我試探性地對齊清雨建議說。
“好,我們現在出發!”職業造就了她雷厲風行的性格。
我們向秀秀家趕去。
秀秀家是在城中村租住的房子,環境很亂,垃圾遍地,彌漫著刺鼻的味道。
我從小住在農村,對這種環境不以為意。
可齊清雨卻一直皺眉,捂著鼻子。
當我們找到房東時,房東大媽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來調查一樣,一點都不驚訝。
還和我們說,秀秀家經常半夜會聽到哭聲,街坊四鄰經常反應,要不是因為可憐秀秀是個沒媽的孩子,她早就把這一家趕出去了。
進了秀秀家,我和齊清雨差點被熏吐了。
屋內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惡臭。
這種奇怪的惡臭像極了臭雞蛋的味道。
“是腐肉的臭味!”齊清雨捏著鼻子,皺著眉,低聲說。
我倒并沒覺得有什么,可房東大媽卻扭頭就跑,生怕攤上事。
理智告訴我,這腐臭的味道可能是從冰箱里傳出來的。
可找了一圈,他家壓根就沒冰箱。
齊清雨指了指那張較大的木板床,示意我查看。
我一把將木板床掀開。
嗡!雞毛像雪花一樣飄舞,蒼蠅鋪天蓋地的飛起,感覺就像突然遇到了龍卷風。
我都被這一幕嚇傻了,老半天沒反應過來。
齊清雨忙打開門窗通風,并在墻角找了一瓶殺蟲劑噴了噴。
蒼蠅飛盡后,我們靠近床下,仔細觀察。
所有的雞毛都是粘血的,是活生生拔下來的。
除此而外,地上還有不少雞骨頭,也是粘滿血跡,每一根都有齒痕。
秀秀的噩夢是真實的!
她爸爸真在半夜里躲在墻角吃生雞。
一個好端端的正常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茹毛飲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