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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援軍

大雪越下越大,城內的廝殺聲和咆哮聲,并沒有受到天氣太多的影響,反而越發的激烈,不過戰力上的巨大差距,讓建奴占領的地方越來越多。

特別是西城的那些倉庫,基本都被建奴和晉商的家丁所占領,哪怕是守軍在看注定失守后,在倉庫中放了火,可因為大雪,火勢很快就被攻過來建奴撲滅。

除了藏起來的百姓,其他人都開始往內城退卻,多爾袞和索尼也不再追趕,這些明人的反抗,給他們也帶來了不小的傷亡。

如今緊要的事,是保住這些倉庫,免得被明人給破壞了,要不然攻占德州,對他們來說也是毫無益處。

至于開始答應晉商的屠城,因為這場大雪恐怕是很難辦到,不過無論是多爾袞還是索尼,對此并不是很在意,只要劫掠到足夠的物資就好。

這些晉商不過就是一些他們養的狗罷了,只要主人給狗一些好處,這些狗自然還會老老實實的聽從主人命令,不過德州城,這些狗以后大概是待不下去了。

就在城內的建奴,忙著搜羅戰利品的時候,西門外卻是匆匆跑來了一隊建奴的傳令兵,領頭的還是黃太吉的一個親衛。

“緊急軍報!快帶我去見貝勒爺。”

這位大汗的親衛,看到守在城門口的建奴后,也不下馬,而是著急忙慌的讓他們帶自己去見多爾袞。

這些守軍一看這架勢,也不敢耽擱,連忙帶著他們去尋找多爾袞和索尼。

“貝勒爺,大汗有令,命你火速撤軍,明狗的援軍來了。”

一見到多爾袞,這個信使就連忙朝多爾袞和索尼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明軍的援軍居然已經趕來了。

“援軍?那些明狗有多少人馬?難不成這些明狗,還敢與咱們野戰不成?”

聽到信使的話,多爾袞和索尼都是大吃一驚,能讓黃太吉下令,把德州這塊到嘴的肥肉放棄,那這些明軍要有多少。

“這伙明狗的人數并不是很多,據投靠過來的明狗說,大約是兩萬之數……”

這個信使急忙把情況詳細的說給二人。

原來在黃太吉大軍剛剛想要過運河,來支援多爾袞他們時,他們的大營,就遭到了一伙明軍的攻擊。

這些明軍配備了可以在雨雪天,也能正常使用的火銃,給大營的守軍帶來了不小的傷亡。

負責鎮守大營的阿敏,連忙派人追上了黃太吉,讓黃太吉率大軍回援。

在回師時,黃太吉遇到了一伙投誠的明軍,他們告知了黃太吉,進攻他們大營的,是山東巡撫盧象升率領的人馬。

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多,可是配備了大量的新式火炮與火銃,戰斗力及其強悍,而且他們還分出來了一部,從西城方向支援德州。

黃太吉得知明軍的底細后回師與阿敏匯合,然后決定先擊潰這伙明軍援軍,再去與多爾袞,索尼一起收下德州這枚果實。

為了擊垮明軍,黃太吉命令阿敏和莽古爾泰,帶著手下的鑲藍旗與正藍旗,以及蒙古仆從軍向這支明軍展開了猛烈進攻。

結果野戰中,建奴發現,自己一方因為大雪的影響,速度提不上來,以至于被明軍用火炮與火銃當靶子打,無奈之下只能后退。

這一部明軍看打退了建奴,不但沒有見好就收,還結成了戰陣,像是在明軍京師遇到的那些明軍一樣,敲著鼓點向他們不斷的逼近。

黃太吉看因為天氣,自己的優勢發揮不出來,只能帶領大軍守著大營與明軍對射,為了防止城內的部隊出意外,下了讓多爾袞撤兵的命令。

聽到是和明國京師遇到的部隊一樣,多爾袞和索尼對視了一眼,都可以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凝重。

那次伏擊戰,是多爾袞人生中的第一次大敗仗,印象自然是極為深刻。

而索尼雖然沒有和那些明軍對陣,可卻看到過自己的好兄弟,勇猛彪悍的鰲拜,被那伙明軍打成了篩子的慘狀,除了仇恨外,心里對那伙明軍自然也是忌憚萬分。

只是還沒等二人下令撤退,西門外就響起了炒豆子般的火銃聲,明人的援軍進城了。

“讓漢軍和晉商的人,在西門死守,阻擋明軍進城,然后傳令各部,迅速向北門集合,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把北門打開,要不然咱們都待死。”

聽到動靜后,多爾袞非常清楚,他們建奴在城里,遇到那些排隊槍斃的明軍,只有死路一條。

“嗚嗚嗚嗚……”

隨著號角聲,不管是東城的建奴,還是那些在城內,四處殺人搶劫的建奴,都紛紛放棄自己的目標,向著北門而來。

西門處,本來在自己同胞面前,耀武揚威的漢軍和晉商,此刻像龜孫子一樣,躲在各個角落,防備明軍的射殺。

明軍燧發槍的三段射,在城內街道上,對陣這些使用冷兵器的漢軍和晉商死士,直接就是碾壓。

躲避慢一點的人,紛紛被明軍打成了篩子,而放箭也因為寒風與暴雪,效果并不大。

他們只能弄來一些東西,擺在城內大路的中央,延緩明軍的進攻速度。

可這么做,并不能給明軍帶來太大的阻礙,畢竟從西城方向過來的明軍,足足有五千人,而且城中的百姓看到援軍,也趕來幫忙。

很快那些漢軍和晉商設置的阻礙就被他們突破,看到自己根本就阻攔不了,只是被遠遠的當成靶子打,那些漢軍和晉商死士紛紛逃亡。

“貝勒爺,我帶人去擋住明軍,貝勒爺你帶人抓緊清開城門。”

索尼一看那些和德州守軍交戰時,所向披靡的晉商死士和漢軍,此刻撒丫子得往他們這里跑,知道不能指望他們了。

在和多爾袞說了一聲后,索尼就帶著手下五百多的建奴精銳,在路上用刀鋒威脅那些漢軍,和晉商的死士前往西門,為主力爭取逃亡時間。

不過黃太吉的親衛,那一百白甲兵被他留了下來,讓他們跟隨著多爾袞。

看到索尼帶人去阻攔明人援軍,多爾袞也不敢耽誤,連忙讓那些白甲兵開路,直沖北門。

為了防止被城頭上守軍的攻擊,多爾袞讓負責清理城門的白甲兵,四人為一隊舉著門板,向門洞逼近。

同時多爾袞還命令手下的建奴騎兵,用弓箭對著城頭的守軍進行壓制,為白甲兵做掩護。

一時間,城頭上像是下起了箭雨,面對建奴主力的壓制,那些守軍只能藏在城樓中,或者各個角落里用盾牌護住自己,沒辦法再去攻擊那些建奴。

“砰砰砰……”

那些晉商死士和漢軍,在建奴的威脅下,只能放下心頭的恐懼,悶著頭的向明軍發起了沖鋒。

不過面對不間斷的射擊,他們就像是一頭頭野豬,不斷直挺挺的被射殺在地上。

索尼在這些明人的叛徒亡命沖鋒時,命令手下的那些建奴精銳爬上屋頂,用弓箭射向那些明軍。

雖然弓箭的射程受到了天氣的影響,不過也能多少給明軍的火銃兵,帶來一些騷擾,延遲他們前進的腳步。

不過很快那些明軍,就拿出了應對之策,他們搬出了隨軍攜帶的加強虎蹲炮,對著那些建奴就是一片鋼珠雨。

幾輪射擊后,不光是掃清了大街上的那些漢軍和晉商死士,還把那些在屋頂的建奴打成了馬蜂窩。

看著手下的兒郎,被那些明軍殺雞屠狗一般抹殺,索尼雖然內心憤怒到了極致,可也沒有失去理智。

他命令手下把戰馬蒙上眼睛,然后在它們的尾巴上沾滿油脂,點燃后驅趕那些馬匹,沖擊明軍的戰陣。

“轟,轟……”

看到索尼祭出了火馬陣,明軍不得不停下腳步,一部全力開火擊殺那些受驚的戰馬。

然后另一部士兵在當地人的帶領下,繞路前往北門,不過這也讓建奴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多爾袞那邊,白甲兵靠著箭雨的掩護,順利的沖到了門洞前,開始拼命的挪開那些雜物,給大軍爭取一線生機。

東城的明軍和民壯雖然也趕來支援,不過面對建奴的精銳,他們很快就敗下陣來。

最后在林守貞的建議下,他們只是盡可能的,用弓箭去襲擾建奴,不再試圖沖擊建奴軍陣。

在不停勞作小半個時辰后,建奴終于打開了北邊城門,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見從其他街巷沖出了許多的明軍。

多爾袞見狀,派人阻攔這些明軍,并在命信使通知索尼撤退后,在白甲兵的掩護下先行撤離。

他不敢再去猶豫,如果被這些明軍纏住,等待他的注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至于索尼,多爾袞只能在心里為他祈福,希望他福大命大,能夠逃過這一劫,如果他逃不掉那就是命數已到,怪不得他多爾袞。

在多爾袞逃出生天時,索尼也發現了明軍分兵,想要包他們的餃子。

正在他絕望的想著,以死回報黃太吉的知遇之恩時,一個被他控制起來的晉商找到了他,告訴他有一條生路。

西北的廣川門,雖然被明軍用沙石,以及拒馬鹿砦填堵,可只是不利于大軍通過,如果放棄戰馬,人還是有機會從那里潛去城外。

得知這一消息后,索尼只是稍一猶豫就下定決心,他領著手下的幾個親信,拋棄了戰馬后,讓這個晉商帶路,從西北的廣川門方向逃亡。

而城內的其余建奴,拼命的想從北門逃亡,被一層接著一層的射殺,多爾袞帶著的那些建奴還好些,逃出去了一半多。

西邊索尼帶領的建奴,以及漢軍和晉商死士就慘了,他們被支援而來的明軍,和德州城內的軍民順利包了餃子。

面對一面倒的屠殺,不光是殘存的漢軍和晉商死士喪失了斗志,就連一向看不起明軍的建奴,也乖乖的選擇了投降。

哪怕他們知道,即使是投降,也少不了一死,可人的天性戰勝了理智,讓他們選擇了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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