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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滿漢沖突與制度溶解

清代科舉制度與捐納制度的聯合實施,是清代國家制度治理的重要內涵。與明代科舉制度根本不同的是,清代科舉制度是在滿漢兩種勢力的對抗中完成的,是調整、影響滿漢兩種勢力長期發展的重要杠桿之一。從政權的整體建設來看,清代科舉在官吏選拔中的作用顯然不如明代。在相當長的時期內,清朝高級官僚往往并不是來自科舉的選拔。但是,科舉制度對于清朝特定人群的人才選拔仍有著特殊意義,至少對于漢族士人而言。漢人士子往往只有通過科舉,才能實現階層的流動,確保自身財富的積累。從權力體系的長期發展來看,科舉制度的制度性力量一直為人們所忽視。相比保舉、世襲等其他人才成長路徑,科舉制度的制度化選舉無疑有著天然的優勢。明顯的結果是,無論是科舉制度還是捐納制度,都日益受到八旗士子的重視,特別是武舉的發展,使得科舉選材成為滿漢共同認同的政治原則。從政治實踐來看,科舉制度在清代官吏選拔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八旗乃至宗室都逐漸參與到科舉之中。從這個意義上講,科舉及捐納扮演了一種扭轉滿漢勢力強弱對比趨勢的角色,成為長時段中清代滿漢關系緩慢發生逆轉的影響因素。科舉制度逐漸成為一種大眾廣泛遵行的選材路徑,滿人、漢人都在此場域中競爭,原有的滿漢不平等格局經由此種制度而逐漸變化,滿族的競爭優勢也在制度發展中逐漸消融。

一、八旗官職改革與特權維護

制度設計在國家權力的規范化管理中扮演著關鍵的角色。怎樣在新的制度設計中確保八旗的優先權,同時又在表面上維持滿漢統一,成為清初官職改革的重要主題。

改革八旗官職的首要原則是維護八旗貴族的特權。一方面,滿族統治者通過歷史回顧或者有意塑造,強調八旗的優越性,特別是騎射精湛、民風淳樸等,以強調八旗管理權力優先的合法性;另一方面,他們還在滿漢一體、滿漢平等的幌子下,規劃八旗官員的權力,通過制度設計來保障自身特權,如軍功世職等。順治十年二月,工科副理事官祁通格奏請,認為漢官升遷和處罰辦法完備,滿洲官員辦法也應統一處理:“滿官與漢官,其法不一。滿官之中,有世職而兼流官者,有無世職而止有流官者,宜斟酌畫一,以昭皇上賞罰大典。”[166]

朝廷逐步采納官員意見,以漢官管理為標準,統一滿官的升降標準。對于滿官的處罰方式,也有所改變。順治十一年正月,祁通格圍繞滿漢官職統一再行奏請:一是廢棄滿官的納贖條例,“漢官輕罪,皆議罰俸,滿官則有納贖之例,請自今滿官有緣事應納贖者,照漢官例,改為罰俸”;二是統一滿漢官員的管理機構,統一改歸吏部管理,“又漢官處分,悉歸吏部,而滿官小事,輒送刑部,亦非所以崇國體而勵臣節。請自今未經革職者,悉聽吏部議處,則體統全而名節勵矣”。[167]此外,關于文武官員的轉化、溝通等問題,五月,祁通格再次奏請,以漢官為標準,要求促進滿官的標準化管理。“漢官文武殊科,滿官則文武互用。漢官官有常職,滿官則官無定員。漢官職掌相同者,品級無異,滿洲則授官定品,兼論前程。漢官大臣兼加宮階,滿洲止有本等職銜。漢官有九品正從,滿洲止于七品,并無正從。漢官論俸升遷,滿洲或驟躋崇階,或數年不轉。漢官犯罪,重者革職,輕者降罰。滿洲止有革罰,而無降處。”[168]八月,祁氏再次奏請統一滿漢官員俸祿的發放方式。[169]此外,順治十年二月,大臣奏請對宗室執法做出修訂,認為:“向見宗室有犯,與民無異。臣謂法不可寬,而體不可辱。請自今,除有大罪,請旨定奪外,余皆斟酌輕重,永除鞭鎖之條,以昭睦族之恩。”[170]

朝廷也逐步規范滿官的特權。朝廷對戰功的肯定,是維護滿官優先特權的前提。順治十一年正月,祁通格奏請,要求朝廷維護滿官的官品,不能輕易革除:“至滿官品職,皆由戰功而得,今或以一時一事之過,遂行褫革,血戰勤勞,頓歸烏有。請自今公侯以下,大小臣工,除大貪大弊不赦外,其余酌量處治,懇勿遽行革職。”[171]順治十二年正月,戶部尚書陳之遴奏請,要求給予滿官處罰以優待,得到朝廷同意:“滿洲官員有罪,多有籍家產、革世職者,實為太過。夫世職皆由死難捐軀而得,世職既削,無祿何以養生?”[172]關于官職的世襲問題,順治帝也是反復思考,認為滿官等世職得之不易,應該給予一定的通融。順治十七年十二月,針對此前有關承襲世官的要求:“承襲世官,應以親子孫襲替,如無子孫,應以親兄弟襲替。此外宗派疏遠,同族同姓者,不準襲替。及嗣養疏遠宗族之子者,亦不準襲替。”順治帝認為應該寬大處理,改為:“若照見在世職之人派襲,或遇有乏嗣者,雖永遠世職,竟致斷絕,殊為可憫。嗣后凡系世職有子有孫者,仍照常襲替外,其無親生子孫,有本生祖父及親伯、叔、兄、弟、侄男、侄孫,概許襲替,其嗣養疏遠宗族之子,不許承襲。”[173]清初政權在滿官升遷的便利擴張之處,從未吝嗇。順治十八年四月,朝廷要求滿官升遷向漢族官員看齊:“今思漢官郎中員外郎,原有內外升轉之例,滿洲郎中員外郎,例不外升,每多久任,難與漢官相同,且由員外郎升郎中者,品級仍同,何謂之升?以后滿官郎中,應改為正四品,員外郎,應改為正五品。”[174]對于八旗的致仕與生活,朝廷也給予一定的優待。順治十八年十二月,吏部等衙門遵旨議復:“滿洲、蒙古致仕,無世職及任佐領、外省駐防,以老疾辭職,無子弟襲授,更換他人者,年六十以上,悉照原品,給半俸銀米,終其身。漢軍為京官、佐領及外省駐防,致仕者,亦如之。”[175]

在清初政權的權力架構中,滿重漢輕,雙方勢力呈現一邊倒的畸形格局。保持自己的優先特權,維持滿官的特殊地位,一直是康熙、雍正時期的既定政策。康熙帝對于維護滿官的尊貴地位和特殊權力,也給予了最大的支持。康熙四十年十月,對于世襲職位的繼承再度放寬范圍,強調殘疾人員一樣擁有世襲權利。“嗣后八旗世職,如系本身效力所得者,身故后,應襲之人雖有殘疾仍令承襲,每月支給錢糧。襲職后,或生子,或又有應襲之人,俟其年長可以供職時,始與襲替,支給全俸。”[176]康熙五十五年,原廣西提督張旺請求次子承襲。[177]對于宗室等的犯罪行為,朝廷也給予一定的豁免權。康熙八年六月,朝廷頒布上諭,強調宗室之間親情的重要性,對宗室犯罪進行豁免。“朕思罪有大小,法有重輕,宗室犯罪,遽行革除宗室,朕心不忍。除世祖章皇帝時定案外,自順治十八年以后,凡宗室有犯罪革除宗室者,著將情節一并查明具奏。”[178]對于犯罪的八旗官員,朝廷也給予一定的豁免權利。康熙十年十月,朝廷規定:“定例旗下官員,犯罪重大,其親父祖伯叔兄弟陣亡及本身曾出征負重傷者,俱免死一次。其軍民人等并未議及。嗣后應將旗下軍民人等犯重罪者,亦照此例遵行。從之。”[179]八旗官員的特權,在此后的歷史發展中遭遇到很多挑戰。如雍正年間,對于有罪在身的八旗官員,規定其子孫不能承襲,但是允許親戚承襲。雍正二年十月,朝廷頒布上諭:“八旗世襲官員,如因罪革退,不準其子孫承襲,應令伊嫡親兄弟承襲。若無嫡親兄弟,即襲與親兄弟之子孫;如兄弟亦無子孫者,將原立勛績之處及獲罪緣由,與原立功人之子孫,一并查奏。其應否承襲之處,俟朕閱定。”[180]

在清前期的政權建設中,各項制度的建設是維護政權穩定的重要條件。科舉制度和捐納制度的恢復發展,一方面展示了朝廷對明朝制度的繼承,清承明制在清初制度建設中的重要內涵;[181]另一方面也展示了朝廷對制度締造的偏好。清前期對官職的改造展示了官員管理標準化的需求,但是維護特權,再造制度設計,更是他們的重心所在。不過,從制度發展來看,滿漢平等是一個長期的內在需求,這在翰林院的發展中得到了具體的體現。

二、翰林院的恢復與漢人仕途

在清前期政權的權力架構中,滿漢勢力呈現明顯的失衡。漢人作為被統治者,很難在權力核心獲得應有的位置。不過,國家治理需要民眾對政權的普遍認同,滿漢平等的形式要求新的人才選拔渠道。至此,清代翰林院這一負責進士選拔和成長的專門管轄機構應時而生,[182]翰林院的恢復和發展體現了朝廷對人才的重視,也開拓了新形勢下滿漢勢力對抗的新場地。

順治年間,翰林院有所發展,后經短暫廢除。康熙即位不久,下令裁撤翰林院,恢復內三院衙門。順治十八年六月,朝廷反對學習漢俗,要求恢復舊制:“朕茲于一切政務,思欲率循祖制,咸復舊章,以副先帝遺命。內三院衙門,自太宗皇帝時設立,今應仍復舊制,設內秘書院、內國史院、內弘文院。其內閣翰林院名色,俱停罷。”[183]

康熙親政后,朝廷廢除內三院,重設翰林院。康熙九年十二月,朝廷下令設置翰林院:“設翰林院,滿漢侍讀學士各三員,侍講學士各三員,侍讀各三員,侍講各三員,典簿、孔目各一員,待詔各二員,習滿字筆帖式十六員,習漢字筆帖式十六員。”[184]康熙十年八月,內閣得以添設,人員配備同樣強調滿漢一體:“添設內閣滿洲學士四員,漢軍學士二員,漢人學士二員;滿字侍讀學士二員,滿漢字侍讀學士二員,蒙古侍讀學士二員,漢軍侍讀學士二員;滿字侍讀四員,滿漢字侍讀四員,蒙古侍讀二員,漢軍侍讀二員。”[185]

從翰林院和內閣的人員培養來看,盡管滿漢比例形式是力爭保持平衡,但是在后來的發展中,漢官的成長成為一種現象,康熙帝身邊出現了一些優秀的漢人,如張英等,他們給舊的權力體系構成帶來了沖擊。康熙十六年十一月,朝廷宣布:“大學士等遵旨選擇翰林內廷侍直,列名請旨。命侍講學士張英,加食正四品俸,供奉內廷。其書寫之事,一人已足。止令高士奇在內供奉,加內閣中書銜,食正六品俸。”[186]

從整體來看,科舉培養人才的獨特優勢在于制度化培養和周期性輸出。自科舉制度恢復以來,每三年科考后,大量進士的發展道路成為朝廷特別重視的問題。進士的培養呈現多元化的趨勢。首先是少部分人能夠被選為庶吉士,有機會成為庶吉士培養制度的受益者。他們大部分在中央各部鍛煉,經過學習和考試,補充到九卿科道之列,升遷機會相對較大。其次是大部分進士被授予知縣等官。對于進士的治理才能問題,朝廷也逐步重視。康熙五十一年三月,朝廷規定,該年錄取的進士161人中,選為庶吉士的為40—50人,其余的人都選授知縣。對于準備選授知縣的進士,朝廷給予了特別安排:“縣令與民切近,有刑名錢谷之責,未登仕以前如不知事宜典禮,則登仕之后于地方民生事務無有裨益。今歲考中進士,除揀選庶吉士外,其余勿使回籍,俱交與禮部選翰林內學優品端者數人,派令教習文藝,從事典禮。如有修書處,率同修書。”[187]

從清代治理人才的成長來看,科舉制度為清代人才的選拔提供了一條非常穩定的路徑,大批優秀人才特別是漢族士人,正是循此渠道才得以進入清代政權核心。明清科舉制度盡管在考試內容和方式上并無多大差異,但是與權力體系的關系還是有著明顯的差異。科舉制度對于不同階層的人們來說,其成長機會和投入都明顯不同。值得注意的是,這種制度日漸為滿漢人士所共同接受,即使是八旗,也慢慢成為重要的參與者,而不是規則的制定者,這從滿洲科舉的自身發展中可以看出。

清前期權力體系演變中,科場的斗爭顯得尤為重要。盡管相比前朝來說,清代漢人在科舉和仕途中的進取和升遷都顯得更為艱辛。滿洲貴族利用權力優勢,對漢人官員的升遷給予嚴格控制。順治十二年正月,給事中朱徽奏請,針對吏部司道官員的升遷,要求保留滿官特權:“其司道內升,滿洲不論科目,漢人仍以科目出身為限,必查其曾舉卓異、俸薦俱優者,方準內升。”[188]對于八旗子弟任官,不要求有科舉功名,而漢人任官,則要求一定要有科舉功名。此外,八旗子弟任官還有很多渠道。盡管清朝名義上堅持滿漢一體,注重公平,但實際上滿漢的仕途升遷還是明顯不同。對于漢族官員的一些略小優勢,朝廷也往往十分在意。康熙四十四年六月,監察御史黃秉中提議漢官知縣升遷太快,吏部同意加以限制:“漢人由知縣歷俸三年,即準考選科道,似覺太驟,嗣后應將行取知縣到部引見后,以各部主事挨班補用,遇考選時,方準考選。”[189]

清代前期的政治權力管理中,當局者總是試圖保證八旗貴族的特權,同時極力壓制漢人的發展之路,借此維持八旗的尊貴特權,以在政權管理中處于一種絕對的優勢地位。不過,科舉制度畢竟是一個相對公平的競爭場域,滿漢都必須經過文章和學力的比拼,特別是漢族的參考人數優勢,在這一環節的較量中,又成為滿人的忌憚之處。

三、漢軍八旗的特殊與尷尬

對于滿漢之別,學人不能簡單地以滿族和漢族的民族特征為區別,因為清代國家治理中,更多的是根據八旗戶籍的歷史特征,而非民族特征。在八旗中,有一部分是入關前投降清廷的漢人,習慣稱之為漢軍。同是漢人,他們擁有在旗身份;同是八旗,他們又是漢人。他們具有漢人與旗人的雙重身份,這樣的特殊身份使他們的仕途更顯特殊,值得學人重點分析。

順治年間,漢軍保持了一定的特殊地位,與其他旗人一樣擁有一定的特權。強調漢軍與一般漢官的區別,得到朝廷的肯定。順治十三年六月,漢軍與八旗一同蒙恩賞賜。[190]十二月,禮部奏言,要求保留漢軍的世職特權,得到朝廷肯定:“漢軍文武官員,有世職者,原與漢官不同,除在任身故之員,應據原題定例,各照品級給與祭葬外。其回旗致仕身故者,如系世職,各照品秩給與紙張羊酒致祭。如無世職,亦應照旗員例,查原頂帶,給與半分紙張羊酒致祭。”[191]應該承認,在順治朝,漢軍的特殊權勢得到一定保障。如對于旗內部官缺,朝廷也始終堅持在內部流轉,漢軍也在其中。順治十七年十一月,吏部遵旨議奏:“八旗滿洲、蒙古、漢軍佐領缺出,除有兄弟子侄者,仍照前開送題補外。其無兄弟子侄者,各該旗佐領下有才品優長、出征勤勞效力年久者,滿洲、蒙古五品以上,漢軍除由奴仆升授驍騎校外,其余驍騎校及五品以上,每旗各選十人,分定次序咨部,俟無兄弟子侄佐領缺出。”[192]

1.漢軍升遷與官缺調整

漢軍的特殊存在,凸顯出清前期國家治理的復雜性。怎樣做到特殊化處理,對于清前期官員管理來說是一個挑戰。從歷史承襲來看,漢軍無疑是八旗內部成員,理應與其他旗人享受同樣的特權。可是,從民族成分來看,他們與內地的漢官并無區別,很難找到特殊照顧的理由。因此,調整漢軍在清代政權體系中的位置,成為清前期統治者調解滿漢矛盾的重要難題。康熙朝,漢軍的處境更加艱難,在滿漢官員的標準化過程中,漢軍成為制度轉變的犧牲品。漢軍的待遇被迫與漢官相同,這對于漢軍來說,是一種權勢的降低。

朝廷首先調整漢軍升遷問題。順治朝漢軍官吏升遷與滿洲、蒙古相同,但是康熙朝改為與漢官一樣。康熙三年四月,朝廷規定:“向來所定部院衙門,滿洲、蒙古、漢軍官員品級,升轉與漢官不同。滿洲、蒙古官員無向外升轉之例,故其品級稍優,今漢軍官員,既與漢官一體向外升轉,其品級升轉,應與漢官畫一。”[193]五月,禮部遵照朝廷之意,制定詳細的漢軍升轉規則,其核心內容就是與漢官一體。“漢軍官員,既與漢官一體升轉,嗣后漢軍郎中,應照漢官例,為正五品,員外郎為從五品,補郎中之后,同漢郎中一例升補道府,開列科道,由郎中授科道;無世職者,亦照漢官例,改為七品。其有參領、佐領品級者,應停其改授科道。”[194]

朝廷緊接著調整漢軍的官缺問題。在清代的中央官職中,很多官缺是漢官與滿官平分。盡管漢人遠遠多于滿人,但是在形式上兩者似乎達成某種平等。漢軍既是漢人,又是旗人,此次調整,實質上是從某種意義上壓縮了漢人的整體官缺額度,特別是屬于漢軍的部分。康熙三年十月,吏部遵旨議奏,要求減少漢軍與漢官的重復名額。“滿漢官員,畫一相對。今漢軍、漢官,既一體升轉,各衙門有漢軍、漢官兩員者,應裁去一員。”朝廷對此表示同意,同時規定了漢官和漢軍的名額:“漢軍侍郎學士以上,一衙門不得過一員。其余各官,俱著照舊。倉場事務繁多,漢軍、漢人侍郎各一員,仍照舊存留。”[195]康熙六年四月,吏部遵旨議復:“嗣后內三院漢軍學士缺出,將漢軍應升官員,開列請旨升補,漢大學士、學士缺出,停其漢軍、漢人兼補,照舊例將應升漢官會推升補,至內三院漢軍、漢學士缺出,應仍照品級考,將侍讀學士等官開列。”[196]伴隨著滿漢勢力的對抗,漢軍官缺額度最后遭到朝廷的大量削減。更值得注意的是,漢軍所減少的官缺,最終都被轉移給了八旗其他官員。康熙二十三年八月,吏部上奏,稱漢軍變質,人才稀少,要求漢軍官缺由滿洲補授。“從前漢軍,人材勇健,騎射亦優,與滿洲相去無幾。近日漢軍,漸以庸懦,皆似綠旗,有時都統、副都統缺出,欲選擇補授,急切難得其人,此等缺出,可否將滿洲補授?”[197]經議政王大臣會議討論,漢軍官缺由滿洲和蒙古兩者補授。“嗣后漢軍都統、副都統缺出,將滿洲補授,滿洲都統、蒙古都統缺出,亦將滿洲補授漢軍旗分之都統、副都統等職名開列,護軍統領、滿洲蒙古副都統缺出,將滿洲補授漢軍旗分之副都統等開列。”[198]最后,康熙帝對政策略做調整:“滿洲都統、副都統缺出,著開滿洲補授之蒙古、漢軍都統、副都統,其蒙古都統、副都統缺出,不必開列滿洲補授之漢軍都統、副都統。”[199]康熙二十四年九月,朝廷停止漢軍在京漢缺的補充,上諭:“漢軍既有旗分缺,又補授漢缺,不但人不敷用,漢舉人進士,亦且壅滯,不得銓選。漢軍既有外任,該旗有缺,即以外任漢軍補授,亦無不可……漢軍官員,應停補在京漢缺,于漢軍旗分內應補之缺補授。”[200]

朝廷后來對漢軍任官提出更多附加條件,最重要的是專業考試。朝廷要求漢軍須經過系列考試。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吏部題奏:“漢軍官員,既與漢官一體升轉內外員缺,必須通曉文義,應行考試……其文義通者,仍留任補用,不曉文義者,停其以文職用,如無品級者,即行罷斥。”[201]漢軍官員考試的主要內容是翻譯。“漢軍內見任及候補旗缺官員,著考試翻譯,有愿作漢文者,準其作漢文;見任及候補漢缺官員,著考試漢文,有愿翻譯者,準其翻譯。”[202]

2.漢軍生存艱難與遭受打壓

漢軍的尷尬生存處境展示了清代國家治理中滿漢勢力兩者對抗的長期與隱蔽。漢軍與漢官晉升的標準化處理,變相地壓縮了整體漢人的仕途空間,也間接地維護了滿蒙八旗官員的特殊權力地位。

打壓漢軍是清朝調整權力體系的重要策略。清初,朝廷優待漢軍,其仕途的升遷與滿洲、蒙古基本相同。后來,滿漢之間的對立與緊張在漢軍問題上得以充分展示,明顯的標志就是壓縮其官職與缺位。漢軍是旗人,但同時又是漢人,康熙帝等滿洲貴族更傾向于將漢軍與漢官一并處理。與此同時,康熙帝等對漢軍的訓斥也日漸增多,塑造了打壓漢軍的政治輿論。

首先是漢軍的不回旗問題。盡管漢軍屬于漢人,但是其待遇與其他八旗子弟無異,要求退休或者革職后回旗。但是,漢軍本身在各地為官多有置產,又與地方社會極為融洽,眷戀他鄉,不回旗者較多。康熙元年八月,吏部題奏,朝廷很快應允:“漢軍外官革職解任,不回旗者頗多,皆因無處分督撫及地方官之例,遂爾瞻徇。嗣后直隸各省革職解任官員,任內錢糧未清,及緣事未結者,仍候議結起行外,其錢糧已清,緣事已結者,急催回旗……其在途逗遛者,將該地方官,照遲延例議處。”[203]事實上,八旗中滿洲、蒙古和漢軍均有此類現象,但是漢軍無疑成為朝廷挑刺的對象。

其次是漢軍的捐納問題。在康熙帝看來,漢軍入仕,捐納是捷徑,辦事很難周密。康熙帝說:“朕見漢軍官員,起家多由捐納,從事學問者少。年未成材,便涉仕版,并無素抱,何以蒞事臨民?”[204]康熙二十四年,朝廷曾舉行特別考試,甄別漢軍捐納官員。通過此次考試,朝廷發現弊端很多,于是,康熙二十五年,朝廷再次舉行漢軍捐納的專門考試。在康熙看來,此次考試,漢軍官員考試結果一般:“今特行親試,荒陋不堪者甚眾。朕不加搜察,私藏懷挾,自行發露者,已交刑部拿問外。其考列一等高璜等,及二、三、四等人員,見任者仍照舊供職,候補者照常補用。”[205]同年閏四月,吏部題奏,漢軍考試中有14人交白卷,又有246人書寫不佳,本應革職,由皇帝寬免,重新學習。

最后是漢軍的漢化問題。康熙帝最不能接受的是漢軍風俗的變化,漢軍淪為八旗墮落與腐化的代表。康熙二十六年十月,康熙帝頒布上諭,指責漢軍氣質的改變。一是貪圖享樂,不重孝道。具體表現為“近者漢軍居父母之喪,親朋聚會,演劇飲酒,呼盧斗牌,儼如筵宴,毫無居喪之體。至孝服鞍轡等類,所用素帛,皆異常華美。喪禮止當服用粗惡,豈宜華美耶?居喪演劇,滿洲所無,漢人亦未有,特漢軍為然耳。百行以孝為大,如此所行,以為孝道,其他又何足觀也”。二是生活奢華,盤剝民眾。“又漢軍外官赴任,每借京債,整飾行裝,務極奇麗,且多攜仆從,致債主抵任索逋。復謀贍仆從衣食,勢必苛斂于民,以資用度。且親朋債主,疊往任所,請托需索,不可數計。是官雖一人,實數人為之,以致朘削小民,民何以堪。”三是不能騎射,習尚堪憂。“又漢軍外官不能騎射,乃自稱行獵,多帶鷹犬,借宿村莊,滋害于民。禽獸本在山野,豈在村莊耶?又漢軍服用多僣越非分,終日群居,以馬吊飲酒為樂,此等物力從何而出,有非苛取諸民者乎?漢軍習尚之惡,已至于極。”[206]針對漢軍的諸種弊端,康熙帝為了整飭風俗,下令:“今著漢軍都統、副都統等,凡有居喪演劇飲酒、呼盧斗牌者,照賭博例,嚴行禁止。在外漢軍官員任所,有親朋債主前往請托需索、貽累小民者,亦令查訪指名題參。”[207]同時,康熙帝為了安撫漢軍,指出漢軍中總督范承勛、巡撫于成龍仍是漢軍學習的榜樣。

康熙帝對漢軍的指責,更多反映了整個滿洲的腐化與墮落,而漢軍卻成為整個八旗衰敗的替罪羊。漢軍的諸多腐敗行為,成為當時官場的特定景象。清初以來,在官僚統治中,八旗開始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從某種程度上說,漢軍危機昭示著整個八旗的危機。

3.漢軍困境與旗人生計

雍正朝,八旗生計問題日益凸顯,雍正帝為此采取諸多措施,力圖整頓旗務,重振士氣。在一系列的優惠政策中,漢軍也有所受益,但是從八旗的內部發展來看,相比滿洲、蒙古等,漢軍的境遇更加困苦,并未得到根本改善。

在針對八旗整體的系列普惠措施中,漢軍得到了部分照顧。雍正二年正月,雍正帝鑒于八旗生計維艱,不能養家,提出:“若欲增編佐領,恐正項米石不敷;若不給與錢糧養贍,伊等何以聊生?既不能養其家口,何由造就以成其材。今將八旗滿洲、蒙古、漢軍內,共選取四千八百人,為教養兵,訓練藝業。所選人等,每月給與錢糧三兩,計四千八百人,每年共需錢糧十七萬二千八百兩,每一旗,滿洲、蒙古、漢軍共六百名,內滿洲四百六十名,蒙古六十名,漢軍八十名。”[208]顯然,漢軍也是朝廷照顧的對象之一。

在八旗科舉發展的優惠政策中,漢軍的受益更為明顯。雍正二年八月,朝廷宣布:“增八旗滿洲、蒙古廩膳生員、增廣生員各四十名。漢軍廩膳生員、增廣生員各二十名。從順天學政吳襄請也。”[209]科舉名額向漢軍略有傾斜,這與漢軍士子的人數也有密切關系。

在削減漢軍特權、減少官職和官缺的問題上,雍正朝延續了康熙朝的發展趨勢,在回避制度上有所增補。雍正四年三月,朝廷認為漢軍回避問題嚴重,可能存在包庇等弊端,“漢人為外官者,俱回避本省。朕思漢軍之在直隸,亦當如漢人之回避本省也。直隸去京城甚近,漢軍中親戚友朋散處直隸州縣,且伊等莊田地土,亦多分隸其地,保無請托牽制、徇私報怨之弊乎?”[210]此后,經九卿討論,結果是決定將漢軍回避條例與漢官一樣,嚴格執行。“八旗漢軍人員,應照漢人回避本省例。凡遇直隸道府州縣等缺,于銓選時扣除,布、按二司缺出,亦停其開列。”[211]面對九卿會議結果,雍正帝認為削弱漢軍過嚴,要求略加調整:“布政使、按察使,仍行開列,余依議。”[212]

朝廷對漢軍的刻板印象,特別是作為八旗發展的反面教材,始終未能改變。雍正五年十二月,在河務整理中,漢軍再次成為被指責的對象。“向來漢軍得補河員,凡經手一切工程,修筑既不完固,防守復多疏虞,上下通同,侵欺浮冒,虛糜國帑,甚至冀幸堤工之沖決,以遂其侵那開銷之私計,種種弊端,朕所洞悉。今總河齊蘇勒悉心厘剔,一應工程,整頓料理,俱有成效。”[213]

朝廷對漢軍不斷打壓,致使漢軍官吏注意自身內部圈子的培植,尤其是以婚姻和科舉為紐帶。在八旗漢軍內部,各個家族聯合,形成一定的團體。雍正二年被查處的原山東巡撫李樹德,其交代的幫助交納捐銀的親友中,包括其叔叔、堂弟等官員正黃旗漢軍19人,女婿與親家等官員鑲黃旗漢軍4人,其妻弟等官員正紅旗漢軍2人,等等,總計多達41人,可見漢軍官僚家族的關系復雜與交織緊密。[214]

顯然,漢軍作為八旗和漢人特殊的結合部分,清初作為八旗成員得到部分特權,有所發展。后來,隨著滿漢關系的緊張,漢軍遭到朝廷有意壓制,他們更多被排擠到漢人和漢官的行列,不論是官員的升遷還是做官的機會都大大減少。在清代政權的各個階層中,漢軍處于一個夾心層的位置,盡管他們作為旗人還是得到了一定的照顧,但是在八旗滿洲和蒙古等看來,他們與漢官并無區別。漢軍發展的尷尬境地,正好映射了他們背后緊張的滿漢沖突關系。

四、輕文重武與滿漢一體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是清代統治者標榜的治國之道。文官集團和武官集團的勢力消長是清代國家治理的重要內容。在這兩個內容中,滿漢兩種勢力的對抗顯出不同的色彩。在國家治理的整體策略中,輕文重武是清朝統治者的長期策略。對于武官集團來說,漢人群體自清初至清末,始終未能占據核心位置;對于文官集團來說,滿漢勢力的對抗更加隱蔽。在文官集團中,滿漢沖突的焦點無疑是官場,職位的更替直接影響滿漢核心政治力量的消長。清代前期朝廷對漢官的防患十分謹慎,關鍵的官職和官缺基本為八旗滿洲占有,即使對于一些基層職位,他們也覬覦諸多。首崇滿洲是他們組織和掌控政治權力的第一原則。在文官集團中,這種原則與傾向表現得尤為明顯。

1.首崇滿洲原則的維護

順治年間,對漢官的打擊和壓制是朝廷施政的重要特征。基于滿漢勢力的嚴重不對等,打擊漢官成為朝政的內在潛流。滿漢矛盾的對立,滿漢勢力的嚴重不均等,使得雙方的對抗受到皇帝的高度關注。順治十年二月,詹事府少詹事李呈祥奏議,認為部院衙門應該裁去滿官,專任漢人。對此,順治帝大怒,認定李呈祥對滿族大臣的攻擊充滿敵意。“李呈祥此疏,大不合理。夙昔滿臣,贊理庶政,并畋獵行陣之勞,是用得邀天眷,大業克成,彼時可曾咨爾漢臣而為之乎?”在順治帝看來,首崇滿洲是處理滿漢關系的根本準則。“朕不分滿漢,一體眷遇,爾漢官奈何反生異意?若以理言,首崇滿洲,固所宜也。想爾等多系明季之臣,故有此妄言爾。”[215]順治帝將李呈祥的建議定義為前朝舊臣的思想,給予李氏嚴厲的懲處。

面對官場中滿族大臣獨大的格局,漢族大臣的反抗顯得非常無力。順治十二年四月,御史張嘉請求停止滿洲關差,吏部主事達都彈劾張嘉,認為其妒忌滿洲,聲稱滿洲官員秉公執法,必不徇情偏私。吏部請求處罰張嘉,罰俸一年。結果,順治帝下旨:“詔諭求言,原為兵民疾苦,張嘉妄陳關差添設滿官,致多擾累,明系借端偏忌,殊屬可惡,著降一級調用。”[216]在順治帝看來,滿漢之間的平等更多是一種面子,首崇滿洲是重于滿漢一體的關鍵。

滿漢官員同朝卻不平等。順治年間,滿漢官員關系十分緊張,漢人官員地位比較低下。順治十五年四月,直隸河南山東總督張懸錫因迎接義王孫可望等,受辱自盡未遂,引起順治帝的追查。五月,朝廷查明原因是滿洲進士麻勒吉的刁難。[217]整個清代前期,滿漢關系存在嚴重的不對等和不公平。最為明顯的是,文字獄等系列案件的產生貫穿康雍乾三朝,雖然鞏固了清朝統治,但是專制集權的濫用對中國政治產生了無窮的消極影響。[218]

康熙年間的滿漢官員斗爭顯得更為隱蔽,政治生態發生巨大變化,皇權的成長與強大成為不爭的事實。康熙帝抬高漢官,鞏固統治,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滿漢平等”的平衡。但是,在滿漢的根本對立問題上,康熙帝仍是維護滿洲貴族利益。康熙晚年,江南江西總督噶禮和江蘇巡撫張伯行互參一案,康熙帝派人打聽情況。[219]盡管對案情已然洞悉,但還是采取了維護滿洲的政策,最終將噶禮和張伯行兩人各打五十大板,宣稱:“張伯行居官清正,天下之人無不盡知,允稱廉吏,但才不如守,果系無能;噶禮雖才具有余,辦事敏練,而性喜生事,并未聞有清正之名。伊等互參之案,皆起于私隙,聽信人言所致,誠為可恥。”[220]為了安撫漢官,康熙帝不得不重申滿漢一體的原則:“朕臨蒞天下五十余年,遍諳諸事,于滿洲、蒙古、漢軍、漢人毫無異視,一以公正處之。……朕聽政五十余載,凡滿漢大臣,皆當知朕之居心,滿漢俱系朕之臣子,朕視同一體,并不分別。無知之輩,且謂朕為何不護庇噶禮?朕乃天下之主,凡事惟順理而行,豈可止護庇滿洲?”[221]可惜的是,滿洲大臣對于康熙帝的這種苦心并未理解,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康熙帝不得不再次坦露心跡:“滿洲大臣,毋謂朕偏向漢人。朕至公無私之心,天下共見,斷不肯讓美于古人。自幼所學者,此以所學見諸行事者,即此也。”[222]

在皇權的壓制下,雍正朝的滿漢對抗更加隱蔽而復雜。站在統治者的角度,雍正帝對于漢人的防范從未松懈。雍正帝主動掀起查嗣庭文字獄案,真實用意在于對漢人的長期威懾。他對于查嗣庭批評清代政策,指責康熙帝將翰林院進士隨意欽點為科道官員尤為氣憤。[223]清代翰林院進士、庶吉士入仕之路,遠遠不能與明朝進士相比。在清初政權中,漢人官吏地位總是居于次要的地位,諸多顯要位置向來都是由八旗滿洲盤踞。這種滿漢嚴重不對等的權力體系建構,自然與明代由科舉進入頂層權力的路徑明顯不同。查嗣庭對于明清科舉及仕途的觀察可謂深刻,自然引起雍正帝的憤怒,被屠殺也在預料之中。不過,雍正帝還是一貫以強盜邏輯自居,認為自己的合法性不言而喻:“爾等漢官讀書稽古,歷觀前代以來,得天下未有如我朝之正者。況世祖、圣祖重熙累洽,八十余年,深仁厚澤,淪肌浹髓,天下億萬臣民,無不坐享升平之福。我皇考加恩臣下,一視同仁,及朕即位以來,推心置腹,滿漢從無異視,蓋以人之賢否不一,各處皆有善良,各處皆有奸慝,不可以一人而概眾人,亦不可以一事而概眾事,朕惟以至公至平之心處之。”[224]在雍正帝的自我標榜之中,滿漢平等是他用以宣揚政績和皇恩的重要口號。

但復雜之處在于,首崇滿洲與滿漢一體的原則有著根本性的沖突。對滿洲貴族特權的維護,必然帶來滿漢的不平等,長期發展中且有加劇這一不平等的趨勢。有清一代,雖然滿洲貴族名義上尊重漢人,但事實上卻始終堅持尊滿抑漢的選官原則。這種名不副實的指導原則勢必增加滿漢之間的對抗,使得這種對抗更加隱蔽,而不是公開。不過,事實還有更為復雜的一面,在諸多治國理政的實踐中,出于現實的需要,特別是在制度建設和實施層面,滿漢一體乃至滿漢平等的原則卻需要切實執行。這種制度性的實踐在某種場域中,使得滿漢的力量悄然地發生改變,科舉制度和捐納制度中的競爭表現得十分突出。

2.滿漢平等的制度性要求

在科舉制度、捐納制度的實踐中,為了維護制度實踐的效果,清朝統治者必須作為規則的遵循者出現,才能贏得廣大民眾的信任。以捐納來說,國家需要與民眾進行財富交易,更需要重視規則的平等性。對制度規則的重視,使得滿漢平等的要求不斷被提出。

首先是科舉制度的選材標準。按照國家的統一標準,選賢與能,成為清朝科舉制度挑選人才的重要標準。康熙六年六月,朝廷對督撫的選拔標準進行討論,先是各官奏請,認為各省督撫不應全部從滿人中選取,應該根據才能挑選。“據各官奏稱,民間之疾苦,皆由督撫之貪酷。今督撫之任,不論滿洲、漢軍、漢人應否揀選賢能,及提督總兵官,亦應否將滿洲一并錄用,著議政王、貝勒、大臣、九卿、科道,會議具奏。”[225]選材標準是否可以超越身份限制呢?從議政王等議復的結果來看,朝廷至少表面上承認選材的統一標準。同月,議政王等遵諭議復:“各省督撫,不論滿洲、漢軍、漢人,應揀選賢能推用。至于提督總兵官,系防守地方,亦應不論滿洲、漢軍、漢人揀選賢能推用。”[226]對于議政王等會議結果,康熙帝似乎仍有偏好。在他看來,維持現在,特別是滿官的特殊地位,仍是十分重要的。“布政、按察使管通省錢谷刑名,今用滿洲督撫之省,亦應用滿洲藩臬,著再議以聞。”[227]

其次是八旗制度內部的選官原則和標準也存在進一步標準化的必要。考試成為選拔八旗人才的重要標準。以筆帖式為例,筆帖式是清代八旗子弟進入仕途的重要路徑之一,其錄取也越來越規范。康熙二十三年三月,康熙帝正式統一旗內筆帖式的升遷路徑,強調考試是必要的階段:“滿文中書筆帖式,皆論旗分,漢文中書筆帖式,不論旗分。如此,則一旗或多,一旗或少,殊屬不均。今應照旗均分,其有余者,令解者任候缺,不足者,即為增補,且讀書之人,明于理道,與不讀書者不同。況中書筆帖式,乃滿洲人進身之階,不可不加選擇。嗣后部院各衙門中書筆帖式缺出,俱令考試補授。”[228]在官僚的標準化管理中,康熙帝認為考試是提升官員素質的基本保證。

在八旗內部的官缺分配和升遷問題上,形式上的公平也得到了朝廷注意。康熙年間已有部分改革,朝廷將各部堂主事改為公缺。雍正六年六月,朝廷頒布上諭:“滿洲官員向有旗缺、翼缺、公缺之分,后因升轉不均,于康熙八年,將各部堂主事改為公缺。又于康熙十年,將各部郎中亦改為公缺。八旗通行論俸升補,惟員外郎主事等官,今仍按旗升轉,銓法實未畫一。嗣后請將員外郎內按翼、按旗補用之員,照郎中例,改為公缺;主事內按旗補用之員,照堂主事例,亦改為公缺;其內閣中書、監察御史、給事中向系旗缺,工部制造庫郎中向系翼缺,俱改為公缺。”[229]另外,對于八旗的捐納官員管理,也提出了較高的統一標準:“捐納人員,向例試俸三年,各項議敘人員,應亦令試俸三年。若議敘捐納人員內,有本無前俸者,試俸五年。奉特旨補用之人,無前俸者,試俸三年。”[230]顯然,原有的按旗補缺逐漸被公開補缺替代,公平逐漸成為滿洲規則內部選拔人才的新要求。

在八旗子弟人才培養上,宗室人才如何安排,是朝廷統一管理官吏、推行國家治理標準化的重要表現。雍正二年正月,雍正帝要求總理事務大臣等與宗人府共同討論宗室人才的出路問題:“朕御極以來,加恩文武官員,各得升階,而宗室獨無仕進之路。朕欲施恩,予以升階,思之再三,總不可得。如用伊等為大臣等及侍衛,猶可供朕使令。若用部院,或遇屬下人為大臣,難以行走,勢必至瞻徇情面。若令其應鄉會試,與民人一體搜檢,恐失觀瞻。可否補用宗人府官員筆帖式之處,爾等傳與宗人府議奏。”[231]除此之外,雍正帝特別交代,應該討論宗室人才的考選問題:“再宗室內,有學優才美者,作何考選之處,亦著議奏。”[232]

清代國家治理中,表面上的統一要求與實質性的滿漢偏好總是存在難以調和的矛盾。從統治集團自身出發,盡管八旗子弟進入仕途特權諸多,遠優漢人,但是在雍正帝的心中,如何保持滿洲優勢仍是一個非常緊迫的問題。對于八旗子弟的教育,雍正帝可謂勞心勞力。雍正五年七月,朝廷針對八旗子弟的承襲問題,頒布上諭:“爾等現今職分應得一二品蔭生,因爾等平日爵高祿重,并無效法祖父圖報國家之心,亦不以文學武藝訓教子弟,徒恃父祖舊勞,累世榮顯;凡遇公事,因循怠忽,規避不前,所以將爾等子弟降授三品蔭生。”[233]在雍正看來,這種降格處理,是從保護八旗子弟的角度出發,并非有意彈壓。“且爾等子弟,年俱幼稚,若得一品、二品蔭生,當即以員外郎主事補用,補官之后,才質庸碌,不能辦理部務,徒被參革,亦屬可憫。今暫給三品蔭生,正欲使伊等勉力學習。若果勤謹自立,學習成材之日,爾等本身,即可懇恩具奏,朕固樂于加恩。”[234]

3.重武輕文與滿漢隱性對抗

清代國家治理的核心邏輯是馬背立國,即以武壓文,在文官集團和武官集團的關系上倚重武官集團,宣揚武力。此種治理邏輯有深厚的歷史淵源。清朝統治者憑借武力統一全國,以武力獲取政權,對于武力的推崇成為基本國策。此后的社會發展中,提倡騎射,將騎射與八旗的優良傳統緊密掛鉤,一直是朝廷的既定宣傳政策。

可惜的是,統治者的美好愿望在復雜的制度實踐和漫長的社會變遷面前頻頻落空。八旗生計問題在雍正朝已經十分嚴重,雍正帝的諸多措施,只能起到治標不治本的作用。與八旗生計問題相伴的是,對武職的輕視成為一種社會普遍現象,武舉也未得到八旗子弟的紛紛響應。為了鞏固統治,保持八旗優勢,清前期統治者康熙帝、雍正帝和乾隆帝,反復提倡騎射,然而收效甚微。

清代社會出現重文輕武現象的根本原因在于國家治理主體對象的轉變。在改朝換代之際,戰爭無法回避,爭奪國家統治的核心權力需要依賴武力,所以清初政權建構中,推崇武力成為內在的需求。但是,隨著國家的統一,戰爭與武力已經從社會變遷的主旋律中退出。國家統治需要日常治理,文官集團的重要性自然受到朝廷的關注。清初科舉制度的恢復,特別是八旗科舉的發展,顯示出文官集團成長的某種必然性。當然,清朝統治者在文官集團的建設中,還是注意維護自身的傳統優勢。最明顯的是,康熙二十八年,朝廷規定參加科舉的八旗子弟必須先考試騎射,這無疑是清代保持滿人武功優勢的苦心之舉。從社會的整體氛圍來看,清朝統治者提倡的重武輕文與實際生活中的重文輕武形成了明顯的對比,朝廷對此不得不多加干預。順治十三年二月,順治帝要求禮部與吏部和兵部商議,關注文武兩途的平等問題:“朝廷用人,文武兩途,本無異視。設有品級,所以辨尊卑,昭等威也。如系職任相關,尤難陵越。前見會議文武各官相見儀節內,一應有司,俱與總兵官、副將平行,甚至有官階七品,亦與之抗禮。朕思督撫、總兵官與巡按,俱奉特命差遣,任寄原重,自難以品級論;其余州縣等官,俱與一品、二品武官抗禮,殊屬未協。武臣披堅執銳,宣力封疆,體統若輕,臨事必多礙滯,豈文武并重之意?”[235]然而,朝廷的想法與社會的發展往往有一定的距離。至雍正年間,這種社會風氣并未得到改變。八旗子弟羨慕文職、放棄武功的做法,屢屢遭到雍正帝的訓斥。雍正二年二月,雍正帝告誡八旗文武官員:“至于爾等家世武功,業在騎射,近多慕為文職,漸至武備廢弛。而由文途進身者,又祗徼幸成名,不能苦心向學,玩日愒時,迄無所就。平居積習,尤以奢侈相尚,居室器用,衣服飲饌,無不備極紛華,爭夸靡麗,甚且沉湎梨園,遨游博肆,不念從前積累之維艱,不顧向后日用之難繼。任意糜費,取快目前,彼此效尤,其害莫甚,朕特加諄諭。”[236]

解決滿漢隱性對抗成為清代國家日常治理中最為核心的邏輯所在。這種對抗往往不是以暴力鎮壓和武裝反抗為標志,而是在特定的制度場域與交易平臺中長期對抗。文武集團之間的整體性對抗,文官集團中官缺的滿漢競爭,都體現了這種對抗的復雜性。皇權在這種隱性對抗中扮演了一個十分奇特的庇護傘的角色,無論滿漢都受到皇權的嚴重打擊,很難形成當面的對抗。但是他們的對抗是能夠從皇帝的某些不滿中反映出來的。

皇帝對漢官表示不滿,成為清代官場中特定的政策偏好。皇帝敲打漢官的深層目的是維護滿漢勢力的既定格局,給予滿官更多的特權。康熙十八年八月,康熙帝上諭:“凡為臣子者,同寅協恭,自古皆然。今各部院辦理事務大小漢官,凡事推諉滿官,事之得當,則歸功于己,如事失宜,則卸過于人。至于入署,不待事畢,諉于滿官,祗圖早歸,宴會嬉游,不為國家盡力擔當,料理公務。自此以后,各宜協力同心,務盡厥職,不可仍前推諉。”[237]在康熙帝看來,漢官多將責任推卸給滿官。但是從歷史的實踐來看,更大的可能是,滿官把持各個部門的絕對權力,漢官沒有說話的余地。后來,康熙帝有意抬高漢官的地位,也是意識到滿漢權力對抗的不對等性。在康熙帝看來,滿漢官員的相對平等才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前提。康熙四十八年正月,康熙帝頒布上諭,要求漢官勇于發言:“朕向待大臣,不分滿漢,體恤包容,是以獲罪者甚少。諸臣當人人感戴自效,乃九卿會議時,但一二人發言,眾俱唯唯。其漢大臣,則必有涉于彼之事,方有所言,若不涉于彼之事,即默無一語。方伊等居下位時,亦似可取,及授大職,即僅圖自保以全其身。”[238]康熙帝站在國家治理的高度,責怪漢官的沉默與獨善其身,但是他卻很少反思形成這種局面的深層邏輯。對于滿漢官員之間的參劾,康熙帝更是表示不能理解,為何沒有人參劾滿官呢?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康熙帝自我反省,頒布上諭:“從古治天下者,莫要于至公。朕御極五十余年,凡內外大小之事,皆以公心處之。觀近日外官滿洲所參,大抵多漢人,漢人所參,大抵多漢軍,皆非從公起見,朕悉據理處之,并無偏向。”[239]從漢官的角度來看,不敢參劾滿官,往往只是參劾同為漢人的漢軍,更多的是懾于滿漢格局的不對等。康熙晚年,康熙帝對于滿漢對立情緒的感受更加深刻。康熙五十四年十月,上諭:“凡滿漢大臣,遇事應同心辦理,今每滿洲大臣一議、漢大臣一議,此處大有關系。世祖章皇帝時,為此曾下嚴旨,至今圣訓昭然,可不恪遵耶?如果兩議,亦應滿漢相間,豈可截然兩議。從前未曾如此,自趙申喬來始然。”[240]

康熙帝不僅是整個朝廷的代表,同時也是滿官的代表,他對于漢官的訓斥,不僅是皇帝對臣子的批評,也有滿官對漢官的一種心理優勢。這種心理優勢的建立往往是通過對漢官才能的打壓得以完成的。認為漢官無用,或者漢官才能不如滿官,康熙帝對此從不回避。康熙五十四年十一月上諭:“天下承平日久,漢官但能作無實之文,說現成話,至軍務大事,并不能盡職,平日常謂旗員赴任,多挈人口,騷擾地方,漢官家口少,所需無幾。朕因此曾屢向漢大臣言,漢官不能騎馬耐勞,設有緊急之事,邊塞地方,必兼用旗員,方有裨益。漢官或自謂清廉,不取不與,節用度日,如解馬運糧等事,督撫俱差州縣漢官,漢人出口,一二仆從,何濟于用?遇勞苦之處,旋亦逃亡,縱令參處何益。彼亦但愿任咎卸事,將所得宦囊,回籍自娛耳。”[241]在康熙看來,漢官沒有滿官優秀,不能干大事,更不能吃苦耐勞。

***

總的來說,制度建設是清前期權力體系生長的重要通道。新制度的建立,體現了滿洲貴族為主體政權的主動性和創造性,也承襲了原有的制度精髓和慣習。科舉制度和捐納制度在清代的承襲是一個再創造、再融合的過程。置身國家治理的大場域中,科舉和捐納扮演的角色十分關鍵。

在清代國家治理實踐中,滿漢的隱性對抗是以往學人忽視的重要問題。滿漢的沖突是影響清代社會變遷的關鍵因素,這種對抗呈現不同的表現形式。從統治關系來看,清代政權由少數民族主導,漢族受其統治。滿漢之間的沖突自始至終存在,成為影響整個清朝政局演變最重要的潛在因素之一。清朝憑借武力,特別是八旗騎射,統治廣大中原地區以及周邊的邊疆地區,滿洲貴族也在此征服和管理過程中逐漸實現了自身社會文明的升級與創造。如模仿漢人法律,改革滿洲原有的刑律,展示出清朝政權的強大改造力和務實、進取精神。不過,在對漢人制度的模仿之中,也有諸多改造成分。科舉制度在清朝的發展,絕非明朝科舉發展之翻版,其復雜程度讓人嘆為觀止。清代八旗科舉屢遭停廢,最終仍加入科舉考試體系之中。盡管滿洲占有特殊的位置,但是他們畢竟選擇和延續了科舉,并且擴展到八旗內部,使之與漢人在一個新的領域進行某種意義上公平的競爭。

相比戰場上的武力騎射,科舉場上滿人也與漢人一起較量,比拼文章的高下,此種風氣導致滿人重文輕武的傾向更加嚴重。康熙帝、雍正帝對此進行糾正,乃至提出具體的限制標準。如八旗士子參加科舉,必須先通過騎射。盡管科舉所中進士進入核心圈子的前進步驟沒有人們想象的迅速,但是人們對科舉乃至仕途的競爭,無疑從戰場轉到了科場。清朝統治者力圖扭轉社會重文輕武的努力,最終也付諸東流。與之相隨的是,八旗生計問題日益嚴峻,清朝統治者在滿漢一體的口號下,試圖維持旗人舊有的特權與特殊地位,自然是越來越難。

人們往往更多關注滿漢之間的顯性對抗,如明末清初的軍事斗爭,以及滿漢在政治權力中的爭奪,對于制度平臺中滿漢的長期隱性對抗卻很少關注。在科舉逐漸成為朝廷選拔人才主渠道的同時,捐納制度也逐漸成為重要的輔助手段,康熙年間救災、賑濟、軍需等大的緊急政府行為往往依賴捐納。盡管捐納似乎并沒有給官員的個人升遷帶來實質性或者飛躍性的便利,但是在打破滿漢固有權力平衡方面,還是有其獨特的歷史影響,這是值得注意的。從長時段、整體視野來看,漢人的經濟資本遠勝于滿蒙八旗,在這場滿蒙八旗政權主導的以政治資本換取經濟資本的貿易行為中,漢族士人似乎在整個社會場域中越來越占據有利的位置。當然,這種變化開始是微妙的、緩慢的,但又是確實存在的。


[1] 姚念慈:《感激、緬懷與希望——慶賀〈清史論叢〉創刊四十周年》,載《清史論叢》2019年第2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9年版,第17頁。

[2] 姚念慈:《感激、緬懷與希望——慶賀〈清史論叢〉創刊四十周年》,載《清史論叢》2019年第2輯,第18頁。

[3] 范金民:《伍躍:〈中國的捐納制度與社會〉》,《歷史研究》2011年第5期。范文評價伍氏一書對明代科舉制度與人事銓選制度的結合多有卓見,而清代的相關討論遺憾甚多。

[4] 比較有代表性的如:王德昭《清代科舉制度研究》,中華書局1984年版;王戎笙、王天有、李世愉主編《中國考試通史》卷3《明清》,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商衍鎏《清代科舉考試述錄》,故宮出版社2014年版;等等。

[5]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9,順治元年冬十月甲子條,第3冊,第95—96頁。

[6] 《禮部尚書胡世安題請揀員會試進士事》,順治十二年二月十七日,題本,檔案號:02-02-037-002684-0034。本書注明檔案號的檔案均為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館藏檔案,特此說明。

[7] 《禮部尚書胡世安為援例會試以廣辟門之典事》,順治十一年四月二十四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169-010。

[8]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06,順治十四年正月戊午條,第3冊,第827頁。

[9]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31,順治十七年正月庚辰條,第3冊,第1014頁。

[10] 《兵部尚書伊圖為再行會試武舉事》,順治十七年四月初三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170-014。

[11]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順治十八年二月甲辰條,第4冊,第50頁。

[12]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9,康熙二年八月癸卯條,第4冊,第154頁。

[13]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4,康熙四年三月壬寅條,第4冊,第221頁。

[14] 《大學士李光地奏請敕翰林科道六部堂官保舉數十人送禮部以憑開列奏請皇上欽點會試房官事》,康熙朝,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8-0056-012。

[15] 《刑部給事中楊爾淑為會試掄材至重請睿鑒命題等事》,康熙二十四年正月二十二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269-002。

[16]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4,雍正元年二月丙寅條,第7冊,第102頁。

[17]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7,雍正元年五月己亥條,第7冊,第148頁。

[18] 《翰林院庶吉士姜邵湘奏請敕部照鄉試副榜例增設會試副榜事》,雍正元年,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8-0057-032。

[19] 《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吳隆元奏為自今科為始會試添取副榜等敬陳管見事》,雍正二年七月十四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8-0056-020。

[20] 《為具結武生王仁爵父故丁憂起復并無短喪維礙等弊事》,雍正六年三月,檔案號:1-2-8-3,載四川省南充市檔案局(館)編《清代四川南部縣衙門檔案》第1冊,黃山書社2015年版,第61—63頁。

[21] 《保寧府為催取己酉科鄉試科舉遺才武生及改入武場文生年貌冊結事飭南部縣》,雍正七年八月二十三日,檔案號:1-2-10-2,載《清代四川南部縣衙門檔案》第1冊,第74—76頁。

[22] 《南部縣儒學教諭劉復、訓導韓敬為申送己酉科鄉試科舉遺才武生及改入武場文生年貌冊結事呈南部縣》,雍正七年九月初六日,檔案號:1-2-10-3,載《清代四川南部縣衙門檔案》第1冊,第77—79頁。

[23]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8,順治二年閏六月丙午條,第3冊,第165頁。

[24]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25,順治三年三月甲子條,第3冊,第211頁。

[25]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31,順治四年四月丁丑條,第3冊,第258頁。

[26]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16,順治十五年四月丙戌條,第3冊,第905頁。

[27]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17,順治十五年五月甲辰條,第3冊,第910頁。

[28]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30,順治四年四月甲申條,第3冊,第249頁。

[29]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44,順治六年四月丁未條,第3冊,第348頁。

[30] 《戶部尚書戴明說為滿洲庶吉士俸祿事》,順治十三年二月十三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165-016。

[31] 《高士奇奏為長子恩選庶吉士謝恩事》,康熙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0-0087-054。

[32] 《教習庶吉士吳隆元奏為癸卯恩科庶吉士沈淑等請旨考試散館事》,雍正二年十月初七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8-0056-022。

[33] 《教習庶吉士吳隆元奏為讀清書庶吉士周鳳來等員請以漢書考試散館事》,雍正二年十月初七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8-0056-021。

[34]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57,雍正五年五月己未條,第7冊,第867頁。

[35]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57,雍正五年五月辛酉條,第7冊,第868頁。

[36]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93,雍正八年四月戊午條,第8冊,第250頁。

[37]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130,雍正十一年四月辛未條,第8冊,第694頁。

[38]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27,雍正二年十二月癸酉條,第7冊,第412頁。

[39] 參見邸永君《清代翰林院制度》,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年版,第75—80頁。

[40]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96,順治十二年十二月己巳條,第3冊,第753頁。

[41]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98,順治十三年二月己未條,第3冊,第761頁。

[42]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6,康熙四年八月己卯條,第4冊,第241頁。

[43]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34,康熙九年十一月辛巳條,第4冊,第466—467頁。

[44]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50,康熙三十年三月乙未條,第5冊,第667頁。

[45]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50,康熙三十年三月乙未條,第5冊,第667頁。

[46]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62,雍正五年十月乙未條,第7冊,第953頁。

[47]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62,雍正五年十月己酉條,第7冊,第958頁。

[48] 《總管內務府奏為景山官學教習李應召等六年期滿分別考核獎懲事》,雍正九年四月二十三日,內務府奏折,檔案號:05-0001-028。

[49] 《監察御史章格奏條陳于齊齊哈爾等城驛站設立官學添設步兵及兵丁訓練等項事折》,雍正十年四月二十二日,題本,檔案號:03-0172-0793-001。

[50]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69,順治九年十月癸丑條,第3冊,第544頁。

[51]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70,順治九年十二月丁未條,第3冊,第553—554頁。

[52] 《吏部尚書朱瑪喇題為開列補放宗學官員職名請欽定事》,順治十年四月二十四日,滿文題本,檔案號:02-02-001-000001-0038。

[53]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84,順治十一年六月丁卯條,第3冊,第658—659頁。

[54]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85,康熙三十六年十月己酉條,第5冊,第978頁。

[55]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54,康熙五十二年四月甲戌條,第6冊,第518—519頁。

[56] 邸永君:《清代滿蒙翰林群體研究》,黑龍江出版社2005年版,第199頁。

[57]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55,順治八年閏二月丙午條,第3冊,第441頁。

[58]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57,順治八年五月壬申條,第3冊,第457頁。

[59]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65,順治九年五月乙未條,第3冊,第508頁。

[60]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87,順治十一年十一月戊寅條,第3冊,第678頁。

[61]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94,順治十二年十月己未條,第3冊,第738頁。

[62]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98,順治十三年二月丙辰條,第3冊,第759—760頁。

[63]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63,康熙十五年十月己巳條,第4冊,第816頁。

[64]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40,康熙二十八年三月丁亥條,第5冊,第533頁。

[65]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45,康熙二十九年三月癸丑條,第5冊,第597頁。

[66]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50,康熙三十年三月乙未條,第5冊,第667頁。

[67]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59,康熙三十二年六月乙亥條,第5冊,第748頁。

[68]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24,康熙四十五年三月庚辰條,第6冊,第257頁。

[69]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01,康熙三十九年九月丙午條,第6冊,第44頁。

[70]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01,康熙三十九年九月丙午條,第6冊,第44頁。

[71]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01,康熙三十九年九月丁未條,第6冊,第46頁。

[72]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02,康熙三十九年十一月丙午條,第6冊,第61頁。

[73] 葉高樹:《清朝的翻譯科考制度》,《臺灣師大歷史學報》第49期,2013年6月,第47—136頁;《翻譯考試與清朝旗人的入仕選擇》,《臺灣師大歷史學報》第52期,2014年12月,第95—132頁;《清朝的旗學與旗人的翻譯教育》,《臺灣師大歷史學報》第48期,2012年12月,第71—154頁。

[74]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3,雍正元年正月丙申條,第7冊,第85頁。

[75]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4,雍正元年二月丙寅條,第7冊,第101頁。

[76]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6,雍正元年四月辛酉條,第7冊,第129頁。

[77]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11,雍正元年九月丁酉條,第7冊,第209頁。

[78]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30,雍正三年三月甲寅條,第7冊,第458頁。

[79]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3,雍正元年正月丙申條,第7冊,第85頁。

[80]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40,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壬申條,第6冊,第388頁。

[81]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64,雍正五年十二月甲申條,第7冊,第978—979頁。

[82] 盡管范金民認為伍躍等在捐納制度與科舉制度的關系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但是兩者的關鍵勾連仍未得到有效展示。參見范金民《伍躍:〈中國的捐納制度與社會〉》,《歷史研究》2011年第5期。

[83] 王鍾翰:《清代特殊政治之捐納》,《燕京大學研究院同學會會刊》第2期,1940年,第118頁。

[84] 伍躍:《中國的捐納制度與社會》,第53—54頁。

[85] 有關順治朝的捐納事例,許大齡和陳寬強均有搜集,大體止步于《會典》、筆記小說之類,于檔案處收獲不多。參見許大齡《清代捐納制度》,載《明清史論集》,第25頁;陳寬強《清代捐納制度——陳寬強畢業論文之(二)》,第106—107頁。

[86] 《湖廣湖南巡按張懋熺揭報南巡日期并陳地方殘破請準蠲恤》,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6冊,A6-14,臺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1986年版,第2845—2846頁。

[87]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44,順治六年五月癸未條,第3冊,第354頁。

[88]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54,順治八年閏二月丁丑條,第3冊,第433頁。

[89]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64,順治九年四月丁未條,第3冊,第499頁。

[90] 《管戶部尚書事車克為遵旨敬陳職掌清查援納事》,順治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046-016。

[91] 伊桑阿等編著,楊一帆、宋北平主編:《大清會典(康熙朝)》卷21,關志國、劉宸纓點校,鳳凰出版社2016年版,第233頁。

[92] 《皇帝敕(賑濟直隸大臣巴哈納等)赍銀前往賑濟直隸水災》,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19冊,A19-14,第10401—10404頁。

[93] 《欽命賑濟廣平府都察院承政土賴揭報官紳捐賑銀數》,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19冊,A19-170,第10909—10910頁。

[94] 伊桑阿等編著,楊一帆、宋北平主編:《大清會典(康熙朝)》卷21,第233頁。

[95] 《禮部尚書恩國泰為捐納賑災事》,順治十二年十月二十二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135-008。

[96] 《禮部尚書恩國泰為捐納賑災事》,順治十二年十月二十二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135-008。

[97] 《兩江總督馬鳴珮題報崇明縣官民捐助賑饑情形》,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28冊,A28-27,第15629—15630頁。

[98] 《江西巡撫張朝璘揭謝加級》,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33冊,A33-77,第18667—18668頁。

[99] 《湖廣湖北巡按李贊元揭報荊州等地被水賑濟谷石支存數目及捐輸官紳職名》,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33冊,A33-101,第18747—18750頁。

[100] 《河南巡按李粹然揭報賑饑銀米數目并認捐各官職名》,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34冊,A34-138,第19497—19500頁。

[101] 《江寧巡撫衛貞元揭報鳳陽水患請準發倉賑濟并酌敘捐賑各官》,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36冊,A36-17,第20181—20184頁。

[102]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31,順治十七年正月辛未條,第3冊,第1013頁。

[103] 《延綏巡撫董宗圣揭報節年修過城工即官民進城復業情形》,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19冊,A19-62,第10549—10552頁。

[104] 《河道總督朱之錫揭報濟寧州修理城垣用過工料及各官捐助銀數》,載張偉仁主編《明清檔案》第36冊,A36-63,第20387—20389頁。

[105]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21,順治十五年十月癸巳條,第3冊,第939頁。

[106]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24,順治十六年三月戊午條,第3冊,第962頁。

[107] 劉鳳云:《戰事中的非常規捐納——論康熙朝平三藩開啟的捐納事例》,《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10年第1期。

[108] 康熙年間地方財政難以應對公共事業發展,官員薪俸往往被迫捐出。參見周遠廉《“捐俸工”考》,載《清史論文集》,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年版,第121—143頁。

[109]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5,順治十八年九月庚子條,第4冊,第89頁。

[110]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8,康熙二年三月甲戌條,第4冊,第140頁。

[111]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9,康熙二年六月丁未條,第4冊,第150頁。

[112]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39,康熙十一年閏七月辛丑條,第4冊,第527—528頁。

[113]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96,康熙二十年六月丙午條,第4冊,第226頁。

[114] 劉鳳云:《戰事中的非常規捐納——論康熙朝平三藩開啟的捐納事例》,《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10年第1期。

[115] 劉鳳云:《清康熙朝捐納對吏治的影響》,《河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1期;劉鳳云:《康熙朝的捐納制度及其對銓制的影響》,載《明清論叢》第4輯,第182—192頁。

[116]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1,康熙三年二月乙巳條,第4冊,第172頁。

[117] 《兵部尚書孫柱奏為山西捐馬官生請毋另換執照事》,康熙五十八年二月初十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0-0205-007。

[118]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84,康熙十八年九月庚子條,第4冊,第1070頁。

[119]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68,康熙三十四年九月己丑條,第5冊,第826頁。

[120] 《工部尚書王鴻緒奏陳黃純祐包捐馬價有弊并張霖私鹽事折》,康熙四十四年,載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譯《康熙朝漢文朱批奏折匯編》第1冊,檔案出版社1984年版,第291—306頁。

[121] 《川陜總督博霽奏請官生捐納完結未完米石折》,康熙四十四年六月二十八日,載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譯《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版,第376—377頁。

[122] 《甘肅巡撫綽奇奏請甘肅地方捐納軍糧辦法折》,康熙五十三年十月初三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978頁。

[123]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5,康熙四年六月戊午條,第4冊,第231頁。

[124]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14,康熙二十三年三月癸巳條,第5冊,第189頁。

[125] 《山東巡撫佛倫奏為遵旨勸民豐年捐糧以備兇年折》,康熙三十一年七月初四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28—29頁。

[126] 《川陜總督佛倫奏報捐納銀兩數目不實折》,康熙三十一年十一月十六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33—34頁。

[127] 《川陜總督佛倫奏請捐納虧空銀兩展限補完折》,康熙三十二年三月二十四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40頁。

[128] 《川陜總督佛倫奏請將捐納盈余額存入官庫折》,康熙三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46頁。

[129]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71,康熙十七年正月乙酉條,第4冊,第908—909頁。

[130]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91,康熙三十七年十一月乙酉條,第5冊,第1021頁。

[131] 《兩江總督阿山奏請開捐以利河工折》,康熙四十五年正月二十五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406頁。

[132] 《川陜總督博霽奏請清查常平倉捐納米折》,康熙四十六年十二月初五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555頁。

[133] 此次捐納過程復雜,但是緣起仍是建倉,具體過程參見伍躍《康熙五十三年廣東捐納案——兼論康熙帝晚年的吏治思想》,《明清論叢》第16輯,第259—284頁。

[134] 《福建巡撫黃秉中奏報捐納事例》,康熙五十年六月初九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5-1100-005。

[135] 《山西巡撫蘇克濟奏請開常平倉捐納折》,康熙五十二年五月十六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851頁。

[136] 《山東巡撫李樹德奏報捐納事例》,康熙五十六年正月二十五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5-1100-009。

[137] 《山西巡撫德音奏報各地方多積貯糧米折》,康熙六十一年五月二十日,載《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第1504頁。

[138]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雍正朝起居注冊》第1冊,雍正元年四月十八日丁卯,中華書局1993年版,第2a頁。

[139] 《雍正朝起居注冊》第1冊,雍正元年五月二十日戊戌,第23a頁。

[140] 《雍正朝起居注冊》第1冊,雍正元年九月十一日丁亥,第99a—99b頁。另見《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11,雍正元年九月丁亥條,第7冊,第203—204頁。

[141]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40,雍正四年正月乙巳條,第7冊,第599頁。

[142]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41,雍正四年二月己丑條,第7冊,第613頁。

[143]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4,雍正元年二月戊午條,第7冊,第97頁。

[144]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39,雍正三年十二月庚辰條,第7冊,第575頁。

[145]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55,雍正五年閏三月丙寅條,第7冊,第833—834頁。

[146]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36,雍正三年九月丁巳條,第7冊,第543頁。

[147] 《陜西總督岳鐘琪奏為來川湖廣等處饑民請旨安插墾荒等事》,雍正五年九月初四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0-0271-027。

[148] 《雍正朝起居注冊》第2冊,雍正五年九月二十二日乙亥,第1496a—1497b頁。

[149] 《清代起居注冊·雍正朝》第4冊,雍正九年六月二十六日丁巳,臺北,聯經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5年版,第2107—2111頁。

[150] 《清代起居注冊·雍正朝》第12冊,雍正十一年五月初九日己丑,第5980—5982頁。

[151] 《清代起居注冊·雍正朝》第13冊,雍正十一年七月初七日丙戌,第6233—6234頁。

[152] 《清代起居注冊·雍正朝》第20冊,雍正十三年五月二十四日癸亥,第10055—10058頁。

[153]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24,雍正二年九月癸卯條,第7冊,第387頁。

[154] 參見楊啟樵《康熙末年廣西捐納案》,《大陸雜志》第4輯第5冊,1970年,第151—157頁。

[155]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26,雍正二年十一月乙卯條,第7冊,第407頁。

[156]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30,雍正三年三月庚戌條,第7冊,第453頁。

[157]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30,雍正三年三月庚戌條,第7冊,第453頁。

[158]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60,雍正五年八月甲午條,第7冊,第915頁。

[159] 《山東巡撫李樹德奏報捐納清冊》,雍正二年七月,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5-0707-010。

[160] 《大學士管戶部尚書事張廷玉題為核銷直隸雍正十三年份存倉捐納米谷數目事》,乾隆元年七月二十五日,題本,檔案號:02-01-04-12927-012。

[161] 《云南總督鄂爾泰奏報滇黔二省捐納事》,雍正六年三月二十八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5-0618-003。

[162] 《云南總督鄂爾泰奏報滇黔二省捐納事》,雍正六年三月二十八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5-0618-003。

[163] 《云南總督鄂爾泰奏報滇黔二省捐納事》,雍正六年三月二十八日,檔案號:04-01-35-0618-003。

[164] 《江寧巡撫土國寶為開征未期需餉莫措事》,順治朝,題本,檔案號:02-01-02-2127-005;《江寧巡撫土國寶為謹陳折征官布三大便益仰祈圣明采擇事》,順治六年十月二十二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032-007。

[165]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46,順治六年三月辛丑條,第3冊,第374—375頁。

[166]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72,順治十年二月己亥條,第3冊,第569頁。

[167] 《工科愛惜喇庫哈方祁通格為全體統以勵名節寬小過以重戰功事》,順治十一年正月初八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037-004。

[168]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84,順治十一年五月戊午條,第3冊,第656頁。

[169] 《工科愛惜喇庫哈方祁通格為滿漢官同俸異懇請一體給領以均圣恩事》,順治十一年八月二十五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165-014。

[170]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72,順治十年二月丁未條,第3冊,第570頁。

[171]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80,順治十一年正月己亥條,第3冊,第629頁。

[172]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88,順治十二年正月辛亥條,第3冊,第696頁。

[173]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43,順治十七年十二月戊戌條,第3冊,第1099頁。

[174]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順治十八年四月壬寅條,第4冊,第61—62頁。

[175]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5,順治十八年十二月乙卯條,第4冊,第98頁。

[176]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06,康熙四十年十月壬申條,第6冊,第96頁。

[177] 《兵部尚書殷特布為承襲世職事》,康熙五十五年九月二十五日,題本,檔案號:02-01-02-2260-015。

[178]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30,康熙八年六月戊子條,第4冊,第409頁。

[179]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39,康熙十年十月壬午條,第4冊,第525頁。

[180]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25,雍正二年十月乙亥條,第7冊,第397頁。

[181] 常建華:《清朝大歷史》,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16—22頁。

[182] 邸永君:《清代翰林院制度》,第2頁。

[183]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3,順治十八年六月丁酉條,第4冊,第73頁。

[184]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34,康熙九年十二月戊子條,第4冊,第467頁。

[185]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36,康熙十年八月癸巳條,第4冊,第489頁。

[186]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70,康熙十六年十一月辛卯條,第4冊,第896頁。

[187]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50,康熙五十一年三月乙巳條,第6冊,第471頁。

[188]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88,順治十二年正月戊戌條,第3冊,第690—691頁。

[189]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21,康熙四十四年六月甲午條,第6冊,第228頁。

[190] 《吏部題為奉旨加恩滿洲蒙古漢軍異姓世職及滿漢官員事》,順治十三年六月二十六日,題本,檔案號:02-02-001-000003-0031。

[191]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05,順治十三年十二月丁亥條,第3冊,第817頁。

[192]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42,順治十七年十一月辛巳條,第3冊,第1097頁。

[193]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2,康熙三年四月己未條,第4冊,第180頁。

[194]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2,康熙三年五月辛未條,第4冊,第182—183頁。

[195]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3,康熙三年十月庚申條,第4冊,第198頁。

[196]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1,康熙六年四月乙巳條,第4冊,第298頁。

[197]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16,康熙二十三年八月甲寅條,第5冊,第210頁。

[198]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16,康熙二十三年八月甲寅條,第5冊,第210頁。

[199]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16,康熙二十三年八月甲寅條,第5冊,第210頁。

[200]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22,康熙二十四年九月辛酉條,第5冊,第286頁。

[201]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21,康熙二十四年五月辛巳條,第5冊,第271—272頁。

[202]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21,康熙二十四年五月辛巳條,第5冊,第271—272頁。

[203]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7,康熙元年八月辛酉條,第4冊,第120頁。

[204]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26,康熙二十五年四月癸丑條,第5冊,第334頁。

[205]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26,康熙二十五年四月癸丑條,第5冊,第334頁。

[206]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31,康熙二十六年十月辛未條,第5冊,第415頁。

[207]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31,康熙二十六年十月辛未條,第5冊,第415頁。

[208]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15,雍正二年正月辛丑條,第7冊,第262頁。

[209]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23,雍正二年八月甲午條,第7冊,第374頁。

[210]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42,雍正四年三月甲寅條,第7冊,第623頁。

[211]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42,雍正四年三月甲寅條,第7冊,第623頁。

[212]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42,雍正四年三月甲寅條,第7冊,第623頁。

[213]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65,雍正五年十二月戊申條,第7冊,第991頁。

[214] 《山東巡撫李樹德奏報捐納清冊》,雍正二年七月,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5-0707-010。

[215]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72,順治十年二月丙午條,第3冊,第570頁。

[216]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91,順治十二年四月庚午條,第3冊,第715頁。

[217] 李文海:《總督張懸錫的自殺風波》,《光明日報》2004年4月6日。

[218] 有關清代文字獄研究,參見高翔《康雍乾三帝統治思想研究》,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5年版,第437—438頁。

[219] 《管理蘇州織造李煦奏為科場一案及張伯行參噶禮賄賣舉人之事等所聞大略情形事》,康熙五十一年五月十六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0-0007-032;《江寧巡撫吳存禮奏為查得張伯行在蘇州做巡撫時操守甚好事》,康熙五十五年八月十二日,朱批奏折,檔案號:04-01-30-0008-046。

[220]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51,康熙五十一年十月乙卯條,第6冊,第488—489頁。

[221]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51,康熙五十一年十月乙卯條,第6冊,第488—489頁。

[222]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51,康熙五十一年十月丙辰條,第6冊,第490頁。

[223] 《為傳知漢官科甲人員倡言館送考試盡善良策并嚴行究審向查嗣庭請托諸員等事諭旨》,雍正四年十月十六日,上諭,檔案號:04-01-38-0033-003。

[224] 《為傳知漢官科甲人員倡言館送考試盡善良策并嚴行究審向查嗣庭請托諸員等事諭旨》,雍正四年十月十六日,上諭,檔案號:04-01-38-0033-003。

[225]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2,康熙六年六月戊寅條,第4冊,第310頁。

[226]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3,康熙六年六月辛巳條,第4冊,第311頁。

[227]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3,康熙六年六月辛巳條,第4冊,第311頁。

[228]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14,康熙二十三年三月癸巳條,第5冊,第188—189頁。

[229]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70,雍正六年六月庚辰條,第7冊,第1049—1050頁。

[230]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70,雍正六年六月庚辰條,第7冊,第1049—1050頁。

[231]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15,雍正二年正月甲午條,第7冊,第260頁。

[232]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15,雍正二年正月甲午條,第7冊,第260頁。

[233]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59,雍正五年七月壬戌條,第7冊,第899—900頁。

[234] 《清世宗憲皇帝實錄》卷59,雍正五年七月壬戌條,第7冊,第899—900頁。

[235] 《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98,順治十三年二月己未條,第8冊,第761頁。

[236]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16,雍正二年二月丙午條,第7冊,第267頁。

[237]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83,康熙十八年八月甲戌條,第4冊,第1059頁。

[238]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36,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乙未條,第6冊,第361頁。

[239]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51,康熙五十一年十月丙辰條,第6冊,第489頁。

[240]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66,康熙五十四年十月壬辰條,第6冊,第609—610頁。

[241] 《清圣祖仁皇帝實錄》卷266,康熙五十四年十一月壬子條,第6冊,第613—6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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