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正月里，朕本不想跟人動粗，但是，今天你們兩個這頓板子肯定是跑不了了！”

朱厚熜怒氣沖沖地吼道，他的手剛指過去，陳洪和黃錦就低下頭，二人老老實實地跪在乾清宮正殿中央。

正月初五，眼看就要入夜了，朱厚熜沐浴更衣，洗去過往一年的疲勞，準備去坤寧宮與方皇后共度良宵。傍晚時分，司禮監傳來消息，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兼東廠提督陳洪跟司禮監秉筆太監黃錦打起來了。

東廠兩大“高手”正面對決，沒想到初五這天還有這樣難得一見的保留節目。

“喲？”

細細一想，還有點意思。

朱厚熜便把陳洪和黃錦喚來了乾清宮。

兩人一刻鐘前還決出個你死我活，進了乾清宮，見了皇上的面，什么殺氣都沒有了，一個字都不敢說。

“怎么不打了？”朱厚熜蹲在兩人身邊問道。

陳洪和黃錦低頭不言，而后又互相仇恨地看了對方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事情說來也簡單，朱厚熜稍稍調查了一番，就弄清了前因后果。

那天，陳洪踢了暈死過去的黃錦幾腳。黃錦從詭異的睡夢中醒來以后，發現自己的屁股上有一大團淤青，起初以為是皇上叫人打的，便也不好說些什么，臉上還頗為愧疚，一瘸一拐，堅持忙完了除夕。

誰知道今日吃晚飯了，陳洪當著黃錦面，指著咬了一口的元宵，問道：“你看這碗里的元宵，像你被打爛的屁股嗎？”

接著兩人你來我往，斗了幾個回合的嘴。

黃錦很快明白了，原來是陳洪打的他。

“皇上打我，我認了！你陳洪有什么資格打我，大家當的一樣的差……”

黃錦越想越氣，一肚子的火。

就這樣，趁著呂芳不在的功夫，兩人就動起手來了，東廠提督大戰司禮監秉筆太監，桌子也掀了，板凳也砸了，衣服也扯爛了，亂拳之下，看戲的也好，拉偏架的也好，總而言之，也不知道誰打得誰，司禮監人人臉上都掛了彩。

“你們兩個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吧？”朱厚熜說道。

正因為黃錦和陳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太過熟悉，才動不動就大打出手，要是兩人不是很熟，有些許距離感，可能動手之前還會仔細想想后果。

兩人依舊抵著頭不言語。

【叮！】

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沒有等到黃錦和陳洪說話，朱厚熜卻等到了系統的聲音。

工業系統徐徐地在朱厚熜的眼前展開來。

【江南紡織廠成功建立！】

【檢測到已完成目標任務：“咯吱咯吱，紡織機的聲音比洞房花燭夜的搖床聲還動聽！”】

【任務獎勵：內華達金礦（北美洲），波托西銀礦（南美洲）】

【工業點數加2000點】

【工業點數】：-4005

系統給朱厚熜詳細地描述了一處金礦的位置，可惜，這金礦里大明的距離有點遠，遠在北美洲。在朱厚熜的映像中，美國內華達是爆發過淘金熱的，這金礦大有搞頭。

波托西銀礦也是一處資源位置，同樣遠在美洲。波托西銀礦，朱厚熜倒是有所耳聞，好像是在南美洲的玻利維亞地區，據說，這銀礦在鼎盛時期產出的銀占世界的一半，以至于波托西被稱為“世界銀都”。

工業系統給出的位置信息十分詳盡，既有經緯度，也有具體方位的文字描述，生怕朱厚熜找不到。

碩大的兩塊肥肉擺在眼前，朱厚熜的眼睛都亮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等腦中響了一聲銅磬之后，他仔細揣摩了一下，發現事情又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關口在于距離太遠了，一個在北美洲，一個又在南美洲。

派什么樣的人去探索最可靠？怎么樣建立殖民地？怎么樣把工人或是奴隸運過去，再把金子銀子安全地運回來……

所有的這一切，需要構建一整條完整的產業鏈。

這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構建的基礎又是強悍的軍事和可控的人才。

沒有人希望自己派出去的人，最后在美洲成了土皇帝，而后，帶著贈給他的槍炮和新挖掘出來的金子、銀子，反攻回大陸。

“得好好計劃……”

朱厚熜暗自想到。

【叮！】

未等朱厚熜反應過來，工業系統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遼東煉鋼廠成功建立！】

【檢測到已完成目標任務：“碳與鐵的黃金比列！”】

【任務獎勵：蒸汽機圖紙】

【工業點數加2000點】

【工業點數】：-2005

蒸汽機是個好東西。在無法開采石油的今天，燒煤是最好的選擇。蒸汽機能成為很好的動力源，而且簡易的蒸汽機并不難造。

可是，造出一個簡易的蒸汽機，它產生的動力還沒有一頭驢轉圈拉磨來得快，那這樣的蒸汽機有什么意義呢？還不如用水力。

所以，蒸汽機想要發揮較大的作用，難點在于改進，大幅提升它的馬力。

想要制作高馬力的蒸汽機，眾所周知，光有圖紙和原理，沒有工藝和原材料是造不出的。配套的生產工具，還要有車床、鏜床等等，機械的運轉需要潤滑油，沒有石油煉潤滑油，可以用鯨魚油，那需要發展捕魚業，沒有膠水，則可以去采天然橡膠，實在不行，想辦法拿蒲公英去煉……當然也有優勢，大明現在有了鋼鐵，車床、鏜床等工具的成形只是時間問題。

真像教科書里說的，壺里燒個水，就能發明蒸汽機，簡直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就像是做了幾道四則運算的腦筋急轉彎數學題，就覺得自己掌握了數學一樣，兩碼事。

一個現在看似理所當然的東西其實是需要經過漫長的演化的。

這也是朱厚熜成立天機院的原因。

“把圖紙交給他們，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應該能少走很多彎路，節省很多時間。”朱厚熜暗自想到。

要相信這幫天才的力量。

“我大明不缺人，也不缺能人，大明的種族天賦也不比外族差。”

朱厚熜能做的，是給他們提供時間和物質上的支持。

【叮！】

工業系統的聲音第三次響了起來。

“真是大豐收啊。”朱厚熜不由地感嘆。

【天機院整理出了物理學的基本體系！】

【檢測到已完成目標任務：“一天一蘋果，牛頓愛上我！”】

【任務獎勵：三張“掃描卡”】

【工業點數加2000點】

【工業點數】：-5

“掃描卡是什么？”朱厚熜望著系統面板。

【掃描卡】：一次性道具，可以掃描當前世界任意國家的任意信息，具體內容可選。

“向外擴張的時候，用得著。”

朱厚熜捻著胡子。

“還不著急用。”

向東南亞擴張，哪用得到這個東西，按現在大明的軍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很順利。

朱厚熜關上了系統，把目光重新看向跪著的黃錦和陳洪，越看越生氣，之前拍了拍他們兩人的肩膀，以為他們會自己想明白，沒想到一個個這么不懂事。

于是，朱厚熜抬起手來，一人給了一個耳光，打得兩人在地上翻了一個跟斗。

“邵道長都沒翻了朕的金鑾寶殿，你們兩個想翻嗎？慣得你們這些臭毛病！”

皇上親自動手，兩人徹底怕了，顧不得擦嘴角的血，趕忙爬了回來，跪在朱厚熜的身邊。

陳洪帶著哭腔說道：“主子，別打疼了手。”

黃錦也說道：“奴婢們自己打爛這張臉！”

乾清宮正殿響起了清脆又嘹亮的掌摑聲。

【叮！】

工業系統的聲音第四次響了起來。

“啊？”

這一次，朱厚熜自己也沒有想到。

【懲戒宦官！】

【檢測到已完成目標任務：“打是親，罵是愛，小心太監愛上你！”】

【任務獎勵：一粒房中藥（一次性道具）】

【工業點數加5點】

【工業點數】：0

【一粒房中藥】：作用你懂的！大大滴好！

朱厚熜對房中藥不感興趣：“我有本草綱目護體，還要你這個？”

他若有所思工業系統的【工業點數】那一欄，工業點數徹底清零了，他長舒一口氣。

“新的時代要來了。”

朱厚熜不卻理那兩個太監，兀自起身，走向了夜幕低垂的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