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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恩人仇人

阿利亞繼續說道:“如果皇上不嫌臟的話,我可以叫我的人,把吉囊和俺答的人頭挖出來,即刻給皇上送來。”

朱厚熜盯著阿利亞,感覺阿利亞不像在信口開河。

“我沒有像阿拉克汗那樣準備那么多東西,瓦剌也沒有韃靼那么富有,我只給皇上準備了一個禮物。”

“什么?”朱厚熜淡淡地問道。

“我。”阿利亞眼神中恢復了以往的嫵媚和自信,沒有了剛來紫禁城時的拘謹。

“你?”

“只要皇上把我留在身邊,無論皇上要什么,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我都能給皇上拿來!”

沈雨婷怒不可遏,拿劍一指,叱道:“做你的夢去吧!”

“呵呵。”

阿利亞臉上有了笑容之后,變得更嫵媚迷人了,彷佛屋外的天空都笑開了顏,一束陽光打入了正殿里。

她緩緩起身,注視著沈雨婷,不緊不慢地向著沈雨婷走去,原來她也可以走得婀娜多姿,嬌媚動人,她胸前的驕傲一晃一晃。

晃的沈雨婷更加惱怒,沈雨婷直接拔劍,劍尖指著阿利亞,她高聲喝道:“你再往前一步試一試!”

阿利亞并不害怕,她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聽說皇上已經有位皇后了,看你這模樣,你是想當老二了。”

大殿里有這么多人聽著。

沈雨婷臉紅了:“你在胡說八道,憑空污人清白,我就一劍劈死你!”

“沒關系,我不計較這些,我就當個老三,我叫你一聲二姐姐,你叫我一聲三娘子如何?”

“你!”

沈雨婷忍無可忍,領劍刺去。那劍鋒又快又狠。

阿利亞面不改色,她微微側過身子,她比沈雨婷高大許多,那劍鋒便貼著她的鎖骨下方滑了過去,她順勢扣住沈雨婷的手腕,輕輕一拽,沈雨婷便被拽到了她的面前,兩人的臉只隔著幾寸的距離。

“二姐姐。”

阿利亞柔聲喚道。

沒等沈雨婷反應過來,她忽地輕輕咬了一下沈雨婷的嘴角。

沈雨婷愣了一下,而后環顧大殿。大臣中除了嚴世蕃以外,都是讀過幾十年書的讀書人,哪里有人見過這樣的場景?各自尷尬地撇開頭去。嚴世蕃還在看那八個美女,無暇顧及別的事情。

沈雨婷越想越氣,可她也感受到了對方絕非等閑之輩,她的眼睛倏地紅了。

“夠了。”朱厚熜喚道。

阿利亞極為聽話,立馬松開了沈雨婷的手腕,臉上得意洋洋,看上去像是剛打完一場勝仗似的。

沈雨婷手腕一甩,把劍收回了劍鞘,她氣鼓鼓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她偷偷地瞥了一眼皇上,朱厚熜看向她的眼神很溫柔,她悄悄抹去剛落下的眼淚。

阿拉克汗見皇上有些動搖了,便也站起身來,拱手說道:“皇上,你要砍誰?且給我一個軍令!我等義不容辭,唯天朝馬首是瞻。”

“今日先議到這吧,把你這些東西收好。”朱厚熜平靜地說道。

“皇上……”阿拉克汗還想再爭。

“朕說了,改日再議!”

朱厚熜從龍椅上起身,走下臺階,穿過各位大臣,往太和殿外走去。呂芳和沈雨婷緊跟在朱厚熜的身后。

沈雨婷路過阿利亞時,阿利亞還用那取笑似的眼神看著沈雨婷。沈雨婷咬了咬嘴唇,她在心里發了誓,這次所受的侮辱,她一定要全部奉還。

等朱厚熜出了太和殿,諸位大臣也決定各自散了。嚴世蕃被嚴嵩拽了一下,他回過神來,無奈地搖搖頭,隨著眾人走出大殿。

阿拉克汗看著無人問津的金銀財寶和八大美女,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徐階湊上前來說道:“二位,先下去休息吧,皇上沒有明確拒絕你們,必然還有回旋的余地。至于皇上在考慮什么,我們這些做大臣的都想不到,你們就更是枉費精神了。”

阿利亞點頭應道:“徐大人說的有道理,多想無益,徒增煩惱而已。”

阿拉克汗嘆了一口氣說道:“請問徐大人,我還能再做點什么嗎?就這么干等著,韃靼每一刻鐘都有人在死啊!”

“你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徐階不容置疑地盯著阿拉克汗的眼睛,“主動權只能在皇上的手里,你現在做多錯多,更容易適得其反。”

“好吧。”

***

朱厚熜回了乾清宮,天機院高拱呈上來的奏疏詳細的描述了他們這些天以來的研究成果,成果不算顯著,大約是初中物理學,但是從零到一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高拱總體的研究方向是沒有錯的。

另一邊,藍道行煉鋼確是進展神速。

但是,朱厚熜通篇看下來,卻只有兩個字:“缺錢”

鹽運司運入京城的最后一批銀子,比前兩次少得多,據司禮監的報上來的消息,這批銀子一路運回了內閣首輔嚴嵩的江西老家,一路運回了戶部尚書的老家,最后剩下的一路才運進京城。

到了朱厚熜的手里簡直少得可憐。

“給宮里過年是完全足夠了。”呂芳這樣說,“可能是嚴世蕃先算好的。”

朱厚熜想了想,笑道:“無妨,就當是朕存在他那里的,早晚跟他算利息。”

乾清宮正殿門外忽地傳來一陣喧嘩。

李時珍大步走向正殿大門,健步如飛。沈煉卻跟在后面,他的身體還沒好全,走路有些吃力,他抓李時珍不著,便去拽李時珍的衣服。

沈煉急切地說道:“李太醫,你就聽我一句勸吧!”

李時珍把衣擺從沈煉的手里拽回來,說道:“不行!懸壺濟世,醫者仁心,我怎么能見死不救?”

“可他們是大明的敵人啊!他們殺了我們多少人,你知道嗎?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現在我若眼睜睜看著韃靼的婦孺病死,那我豈不是跟他們一樣了?我也成了殺人犯!我不是大臣,皇上不讓我過問朝堂,我也不是軍人,皇上不讓我沖鋒陷陣,這是皇上的愛才之心!我萬分感激,可是,我是個大夫,那皇上要允許我治病救人,大夫救人這是天理!在我眼里,就只有病人,遑論其他!”

沈煉又拽住了李時珍的衣服,像是拉著一頭犟牛,他吼道:“李時珍!你他媽的,我真想一刀砍了你!你會害死你自己的,你會害死我們的!”

“我一人做事一人擔!大不了我一個人去!”李時珍干脆把衣服脫了。

沈煉拽著那衣服,無奈地站在殿坪里,眼看著這個亦師亦友的人走向一條不歸路。

“你趕緊回去養病吧,下次再受了傷,我可未必還能在你身邊了。”

李時珍撂下這句話,便邁步走進了乾清宮的正殿。

朱厚熜在正殿中央站著,殿坪里的話,他都聽的真切。

李時珍見了皇上,便立刻跪下,抱拳拱手說道:“皇上,太醫院李時珍特來請辭!”

朱厚熜平靜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朕若是不準呢?”

“皇上,草民是來通知皇上一聲,不是來征求皇上許可的,我待會兒就出關,去韃靼和瓦剌了。”

“那便是通敵。”

“皇上認為是,那就是吧,草民無從狡辯。”

呂芳聽不下去了,走上前來說道:“李太醫,皇上今日與韃靼大汗議事,萬兩黃金,如云美女,在皇上心中都不換不了你一個李時珍啊,你怎么能為了外人,說出這樣無情無義的話來傷皇上的心?”

李時珍一時哽咽,呂芳所說的,他怎么會不知道,今日太和殿里發生的一切,他都聽說了。第一時間聽到皇上稱他為“大明根本”的時候,他的眼淚就已然止不住地往下落了。良將遇明主,千里馬遇伯樂,這世間還有什么事能比這更撥云見霧的?

李時珍穩穩心緒,說道:“皇上知遇之恩,栽培之恩,我沒齒難忘!可是,若非要讓我在欠皇上和欠天下人之間,做一個選擇,那我只能委屈皇上了!”

他對著朱厚熜五拜三叩首,而后說道:“皇上,我若是能活著回到大明,我愿披肝瀝膽,刨心挖腹,以報皇上大恩大德!此番對不住了!”

說完,他兀自站了起來,要往屋外走。

“站了。”朱厚熜喚道。

李時珍在正殿門前站定,影子在地上拉得修長。

朱厚熜平靜地看著那決絕的背影,越是有才華的人,便越有其個性,而且這種個性不為他人、環境等外部力量所改變。朱厚熜見過太多特立獨行的富有才華的人,這一點,他完全能夠想象得到。

朱厚熜繼續說道:“既然你執意要走,那朕不攔你。但是,你是朕的臣子,朕是你的君父,無論你在哪里,朕都要想辦法保你相安無事,朕不會像你那么自私。”

李時珍的身體止不住地抖動。

“你先回去準備幾日,等朕把一切事情安排下去,與韃靼大汗議完事之后,你跟韃靼大汗一同出關,朕有辦法保你萬無一失。”

“謝主隆恩!”李時珍轉過身來,作勢要跪。

“別跪了。”朱厚熜無奈地搖頭,“你這幾天自己多注意吧,要去給韃靼人治病,就算朕現在給了你詔書,也保不齊哪天晚上,沈煉偷偷地抹了你的脖子。”

“我知道了。”李時珍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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