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爾認知理論中的記憶問題

劉延川

（法國巴黎索邦大學哲學系）

縱觀笛卡爾哲學，記憶在其中似乎一直處于邊緣地位。無論在其科學著作還是形而上學著作中，笛卡爾始終沒有給出過一套關于記憶的完整學說，甚至對于記憶的主題化討論也只占了極其有限的篇幅。與之相應的是，在笛卡爾本人的大多數文本中，對記憶的討論往往顯得簡略且并不充分，以至于留下了許多含混之處。然而，通過對于文本的分析，我們發現，記憶在笛卡爾著作中表現出的這種“不重要性”或“邊緣性”并非理所當然。恰恰相反，記憶在其學說中的位置正是一種“邊緣化”的結果。而對記憶的這種邊緣化的處理，其實與笛卡爾所處的歷史背景，以及他本人的哲學計劃和理論旨趣息息相關。

本文便試圖通過集中分析笛卡爾青年時代的文本，結合其思想成熟時期通信中的內容，揭示記憶在他的認知理論中所扮演的角色。我們將會看到，對于笛卡爾來說記憶意味著什么，它如何在認識事物的過程中發揮作用，以及它究竟為何在認識理論中被置于邊緣地位。這會幫助我們理解，傳統的記憶術與嶄新的科學方法之間在笛卡爾的時代存在的張力；同時，也會使我們看到，笛卡爾根據自己的認識論旨趣而賦予理智的優先地位，在其他方面也對他的思想產生了深刻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