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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何苦青春步歧途,覬覦美色滋事端

話說就李氏毒侄一案雖是審判完畢,若細究緣由,李氏多疑耍蠻,恣行無忌,確實大過。但其丈夫性格跋扈,夫妻之間感情冷淡,溝通缺失,恐為導致家庭悲劇之癥結所在,如今亦只是叫人搖頭婉嘆而已。

然轉眼已是慶歷二年冬,端州也不免遭受些北風的滋擾,但卻未見得幾多寒意,天氣更多于晴朗、干燥的季節來。這不,漸漸就是冬至,此日于早餐過后,董氏與歐陽春、小玥,且攜了包穎、包蕙漫步至街市去,好選購些食材回來喜慶佳節。不及晌午,待董氏、歐陽春諸人返回州府時,遠遠的就見得一穿戴華麗,大約二十余歲之俊朗公子,扭送著一位著裝質樸,頭發花白之謙和長者,也不顧及眼下節日的氛圍,于衙門前狠狠的敲擊著登堂鼓。不多時,包拯遂帶領兩班衙役,升堂過問其情由。

原來,那青年公子乃販布商客柴盛,那年長者乃城東店主伍子琛。

柴盛乃牂牁江南新州人氏,其家世代開染坊為業,可謂地方富戶。盛父母雙全,皆仁智明達;盛娶妻姚氏,亦頗賢惠;盛弟柴盎,年有二九,也已成婚。近日,柴盛因聞父母教訓道:“吾家雖略豐足,每思成立之難如升天,覆墜之易如燎毛。時見名卿士大夫的子孫,但知穿華麗衣,甘美食,諛其言語,驕傲其物,邀游宴樂,交朋集友,不以財物為重,輕費妄用,不知己身所以耀潤者,皆乃祖上平日勤營刻苦所得也。”

繼而,柴盛謂妻道:“我等何必居家守株待兔,今不如隨弟守家,我出外經商,得獲微利,一來可添自家用度。二來既見些世面,又迎合得父母之心,豈不美哉?”

姚氏聞夫之言,遂應諾道:“聽聞端州于清官包知州治理下,近年來商賈云集,貿易興盛,今夫子欲外出經商,何不將家中布料撿上幾挑,前往端州販賣。既可多獲些利益,且不消半月,自可還家,妾也少些牽腸掛肚,不知夫子意下如何?”

于是,柴盛就此情稟告父母,得父母欣然首肯。次日,柴盛便收拾布料三擔,辭過父母妻子兄弟而行。在路夜住曉行,不消幾日便渡江而至端州,尋在城東伍子琛店里安下發賣。不想未及兩三日,柴盛自覺不樂,即令家童沽酒散悶,貪飲幾杯,俱各酒醉。次日天明,待柴盛酒醒起來,卻見三擔布料盡數遭賊人盜去,驚得面如土色。

無奈之下,柴盛將店主伍子琛叫至近前,告訴道:“汝是有眼主人,我是無眼孤客。在家靠父,出外靠主。何得昨夜見我醉飲幾杯,行此不良之意,串賊來偷我布?汝今不根究來還,我必與汝興訟。”

對此,店主伍子琛辯說道:“我為店主,以客來為衣食之本,安有串盜偷貨之理。”

只恨柴盛并不肯聽,徑直到州府衙門首告。然包拯看過狀詞,今訊問得以上情由,遂叱責道:“捉賊見贓,方好斷理,今既無贓,如何可斷?”

包拯不準其狀,可柴盛再三哀告,包拯即將伍子琛又當堂勘問一番,可伍子琛辯說如前,言辭也都在情在理。沒奈何,包拯只得喚左右將柴盛、伍子琛暫且收監,隨后,差人至街市暗訪贓物去向不提。

卻說是夜,因當日乃冬至,艾虎、歐陽春隨包拯一家長幼歡聚一堂,好共度佳節。因于茶余飯后的閑話間,言及今日柴盛布料遭竊,竟不顧節日之期,盲目狀告店主伍子琛之案件時,有包穎、包蕙姊妹好奇,問及告狀緣何先擊登堂鼓之情,以至于提及衙門設立登堂鼓的緣由來。

故此,得歐陽春言道:“民女雖不識官府事務,家叔卻也供職州衙多年,加之民女糾纏,叔父亦頗風趣,故而幼時常聽言登堂鼓的一樁民間傳說。——相傳,漢高祖劉邦登基不久,卻有一皇侄倚仗權勢胡作非為。一日,他在京城街上浪蕩閑游時,巧遇少女蘇小娥,見伊貌美若仙,遂生邪念,上前恣意糾纏。不想蘇小娥凜然不可侵犯,響亮地給了皇侄一記耳光。皇侄在眾人面前挨此一掌,豈肯罷休,罵道:‘賤婢,不識抬舉,今要汝立死此地!’言畢,奪過隨從手中的齊眉棍,使勁向小娥頭上砸去。不巧,卻得一彪形大漢路見不平,從中相救,將皇侄舉起的木棍斷落在地。

“皇侄見此,更加惱羞成怒,遂命眾隨從動武。豈料一隨從舉劍刺向大漢時,大漢閃身躲過,鋒刃卻捅進了趨前揮棍的皇侄肚皮,皇侄霎時倒地身亡,眾隨從急忙抬起尸體回府,那誤殺皇侄的爪牙便串通同伙,栽贓說是大漢所殺。高祖獲悉,即命將大漢捉拿收監,定處死刑。

“然脫險的蘇小娥得知恩公將被問斬,深感不安,決定去闖金殿。但禁宮戒備森嚴,恐進不去反惹出大禍,于是伊想了個辦法。隔日,小娥與妹妹各持一小鼓、一小鑼,敲打過街來到金殿門前,突然猛擊鑼鼓,連聲高喊‘冤枉!’鑼鼓頻傳,驚動了高祖皇帝,遂命拿當事人上殿審問。小娥胸有成竹,見了皇上從容答道:‘萬歲!小娥若不擊鑼鼓,如何面君,冤情又怎能申訴?’接著便將皇侄劣跡、隨從惡行一一呈述。繼而又懇切道:‘萬歲!切莫屈殺英雄,小女冤枉事小,可朝廷聲譽事大!’

“高祖聽罷,覺得言之有理,遂提‘囚犯’與皇侄隨從對質,那人見抵賴不過,只好招認為誤殺。高祖十分憤慨,厲聲吼道:‘小奴才,跟隨王爺不勸其走正道,還斷送其命,誣陷他人。寡人今日親審此案,方知真情,險些錯殺英雄。——來人,將小奴才拉出去斬首!’并立即將好漢釋放,讓小娥歸家。百姓聞訊,無不贊頌高祖英明。

“因此,蘇小娥擊鼓鳴冤這一舉動,給漢高祖一個啟示,為方便百姓告狀,特下圣旨,命各級官署大門必置一鼓一鐘,并規定鐘鼓一響,官必升堂問事,藉以顯示便民、德政。至此,擊鼓鳴冤之制,一直相襲至今。”

且因歐陽春將故事講來繪聲繪色,一時使在場之人都安靜不已,包穎、包蕙亦聽得聚精會神。然漸漸已見夜深,艾虎夫妻遂辭歸自己住宅,包拯一家人便各自散去歇息,不在話下。

再說包拯差人暗訪柴盛布料去向,以期查獲賊人,然多日過去,皆無著落。正感覺一籌莫展之際,城外人家又滋一事端,徑直訴狀州府衙門來。

這日,有端州城外龜頂山畔村民鄧昊,著一身風塵仆仆的裝束,脅迫著雖青春嫵媚,卻滿面愧疚沮喪的妻子全氏,并攜帶著兩匹布料,束縛著一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男子,以奸情一事具狀陳告州府。

經包拯一番審問,得知那衣衫不整的男子乃夏日酷,現年已二旬七八,是城西一無業光棍。今夏日酷不僅就利誘全氏之奸情供認不諱,且又訊問出其布料更是他于城東伍子琛店內盜取而得。因他深知近日官府追查得緊,故藏匿家中,未敢易手。包拯隨差人至他家中盡數搜邏而出,于是,兩案也得以一并處理。

若細究此情由來,卻因數年前鄧昊娶妻全氏,生得貌似西施,聰明乖巧。可家中以織席為生,又時逢地方商業蕭條,妻勤紡績,僅可度活。一日,鄧昊搗騰得家中所余銀兩,只有數兩之數,留一兩六錢在家,與妻作食用及紡績之資,更有二兩五錢用著盤纏,將赴廣州做些小買賣營生,此一去已近四載未歸。

不想去歲春時,一日,夏日酷偶經草木芃芃,風光旖旎的龜頂山畔,窺見全氏,就有眷戀之心。遂即打問近鄰,知其來歷,陡然思忖一計,即討紙寫偽信一封,入全氏家向前施禮道:“小生姓夏名日酷,去年在廣州與尊嫂丈夫相會,交情甚厚。昨日回家,承寄書信一封在此,吩咐自后尊嫂家或缺用,某當一任包足,候兄回日自有區處,不勞尊嫂憂心。”

然全氏見夏日酷生得俊秀,言語誠實,又聞丈夫托其周濟,心便喜悅,笑容滿面。這不一回生二回熟,漸漸眉來眼去,暗生情愫,終究是做下好事來。自此以后,因全氏居住村僻處,正屋三間,少有鄰舍,又乏于親戚眷顧,算來誰管此閑事,偶爾歡悅起來,就如夫妻一般,并無阻礙。

不覺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鄧昊在廣州經營幾載,也算趁得些許小財,又將及年關,自思妻子持家艱難,亦頗想念,遂即收拾回程。在路曉行夜住,于前日黃昏至家下。然而鄧昊步入院落時,不僅見房門緊閉,又聞屋內有男子之聲,言語曖昧。鄧昊甚疑之,便悄然步至窗前,隔窗窺探,見一男子已衣衫不整,正調侃著欲將他妻子逼迫上床。鄧昊頓時怒火中燒,即狠狠的踹門而入,嚇得全氏癱坐于地,那男子也因猝不及防,已經逃遁不去,遭鄧昊扭打得灰頭土臉。鄧昊又呵叱妻子找來繩索,要將他二人束縛一夜。但鄧昊仍是氣憤難平,獨自側坐床頭,感傷嗟嘆半宿,不免乏乏的睡去。至次日一早,就脅迫著妻子全氏,將那男子一并押送至州府,具狀陳告。

但夏日酷雖是生得容貌俊秀,家下即使有些薄產,可惜他平日里好逸惡勞,不做正當事業,故至今未娶妻室。年來為了多與全氏私會,免不得又增加許多開支來,使得手頭更加拮據。那日夜里,他碰巧尋得機會,便將柴盛三擔布料盡數盜去。在家躊躇多日,至前日午后,特意精選兩匹布料前去討好全氏,不料遇得伊丈夫出外經營歸來,正巧撞見,鬧出此一樁丑事。

今案情已明,夏日酷招供伏罪,包拯遂將布料三擔歸還柴盛,柴盛、伍子琛二人感謝而去。今見全氏悔過不已,念及伊乃丈夫外出數載不歸,又家道艱難,不免受夏日酷蒙蔽引誘,雖日久墮落,亦非天性放蕩之婦,故罰打四十,復將鄧昊夫婦判合放回,愿夫婦二人和好如初。然夏日酷平日不務正業,不僅施財利誘他人之妻,更做賊為禍地方,今杖刑一百,即時擬發邊遠充軍,以除民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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