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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再度行兇落罪證,卻是宿怨起禍端

話說就陳氏首飾、包裹遭劫一事首告州府,包拯遂著人明察暗訪,一來探尋有無可疑之木匠,于遠近人家造作;二來就城中典當行、首飾店鋪加以盤查,看是否收羅贓物。然一時間未獲蛛絲馬跡,竟毫無端緒,繼而州府貼出懸賞告示,以期知情者前來舉報,查處劫賊,還地方清平。

可轉眼已入初夏,劫案一事仍是懸而未決,難見一絲進步。不想,就此一籌莫展之際,城外又滋案事。這日早晨,包拯方起床洗漱畢,就得都頭伯勞奔至內宅來稟告道:

“今有一鄉紳,年約四旬,他自稱姓黃名勝義,乃城西共由村村正,特來報案,言共由村村外有遇害死尸一具。”

包拯聽罷,隨與伯勞一并至公廳,相見后并問及情由來,聞黃勝義言道:

“今早天色方明,家下牧童外出放牧。不時,牧童滿面驚愕而回,并告知在下,他方出村外,于山腳路邊遇一死尸,甚是嚇人。在下忙領小仆十八并及牧童前往視之,遠遠的就見死者遍體是血,慘不忍睹。——見此,在下嚴令小仆與牧童好生看守現場,不可胡為。在下便徑直來州府面見大人,望大人前往勘查,早日懲治兇徒,以安民心。”

于是,包拯忙領著少俠艾虎,虞候廣寧,都頭伯勞以及公皂多人隨村正黃勝義徑往命案現場而去。包拯一行人出得城西,又行約莫數里,便抵達共由村。但見村莊依傍青山而建,不過零零落落十數人家;村前乃大片良田,時下禾苗已是郁郁蔥蔥,隨風而動,猶如綠浪。那遇害者就于村外不遠外,橫躺于歧路之側,四下血跡斑斑。小仆與牧童只是聽命遠遠的守候著,可憐倆懵懂后生,一個年方束發,一個大概指數之年。當見得主子黃勝義隨眾官吏而至,方才如釋重負,舒緩神經,深深的吸了口氣。

包拯諸人遂近前驗看,但見死者不過二十三四年齡,致命處乃是斧痕。繼而,就聽得黃村正道:

“遇害之人乃韋川,是鄰村韋定六夫婦之子。此子聰明俊達,不想遭遇毒手,甚為可惜。”

村正話音未落,就得一對中年夫婦嚎啕而至,見得遇害死尸,更是悲慟欲絕。來者正是韋定六夫婦,當得知州府包大人已著手偵辦此命案,他夫婦遂雙雙跪于包拯近前,懇請老爺早日捕獲兇徒,千刀萬剮,以祭犬子在天之靈。包拯遂問及韋川出門時可帶財物?聽韋定六夫婦言,有隨身玉佩一枚,碎銀數兩,然驗之已無,想必遭兇徒所劫。

這時,又得伯勞稟告,有可疑血跡直入村內。是以,眾人跟隨血跡尋究,正及村頭一戶宅院前而沒。見院內不過二三間茅屋,一看便知是平常人家。據黃村正言,此乃村中木匠,何蠻夫婦房舍。包拯眾人徑直闖入屋內,此時何蠻尚未出門,正與家人用早飯。——雖說何蠻將近不惑之年,身長七尺,很是矯健,而且見過些世面。可今日村正隨眾官吏突然駕臨,抑頗為心下驚駭,茫然失措。

此間,哪等得包拯諸人過問,韋定六夫婦早已撲上前去,扭住何蠻質問道:“可惡何蠻,我夫婦與汝有何仇怨?汝竟如此狠毒,殺害我子!”

何蠻聽得此言,慌忙辯解道:“小人近日來未曾見過韋少爺,無憑無據,哪有殺害之事?”

韋定六仍扭住質問道:“如今我子韋川命喪村外,血跡直落汝家院前,非汝殺害,豈是他人?”

何蠻又辯解道:“小人與韋少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安能殺害于他?況小人昨日午后歸家,今早尚未出門,怎會知曉這些個?”

本來,包拯亦生疑,豈有于自家附近戕殺他人,反將血跡帶入家門之理?然伯勞領眾公皂于其家下反復搜羅一番,雖未見玉佩,以及可疑銀兩蹤跡,卻于一匣中發現金釵一支,玉鐲一只,比及其家境不符,忙攜匣一并呈見包大人。包拯拿起二件首飾仔細端詳良久,加之視何蠻神色惶恐,懷疑乃此前陳瓊姐遭劫之物。隨即,包拯厲聲問道:

“此金釵、玉鐲,乃此前寶石村,錢肜之妻陳氏遭木匠所劫之物;今又謀財而戕殺韋川,汝可知罪?”

對此,何蠻及其家人慌忙跪拜于地,直訴道:“韋川遇害小人確實不知,兩件首飾小人是于許村許小二、許小五兄弟處詐取而得,掠奪之事絕非小人所為,望老爺恕罪。”

既后,其妻也趕忙道:“此前外子拿回金釵、玉鐲給民婦,民婦不明來路,不敢收取。外子言乃許村許氏兄弟相送,民婦甚疑,無緣無故何以贈此貴重之物,曾勸外子莫貪戀他人財物,恐生是非。然外子不聽,遂將首飾藏于匣中,此事屬實,望老爺明察。”

于是,包拯又向何蠻問道:“許氏兄弟劫陳氏首飾財物,汝何以知曉?”

何蠻回道:“小人與許小二、許小五兄弟皆是木匠,年初時同在興田驛造作。那日,興田驛建設完畢,于次日清晨,小人與許氏兄弟二人各自收拾器具歸家,本來同路而行,因小人一時內急耽誤,故許小二、許小五兄弟比小人早出腳些許時辰。后來聽聞那日早晨,有寶石村錢肜之妻遭二木匠劫奪首飾財物之事,況那許氏兄弟二人向來自恃身強體壯,為人奸險狡詐,小人就猜疑是他兄弟二人所為,便借機到他家下試探之,果然詐得此首飾兩件。但其余事情小人不知,老爺可拘許小二、許小五兄弟來證。”

就此,包拯一面遣少俠艾虎,都頭伯勞領眾公皂前往許村拘拿許氏兄弟。一面與虞候廣寧,村正黃勝義將何蠻夫婦、韋定六夫婦等皆押往州府。

待艾虎、伯勞將許氏兄弟束縛而至,并于其家下查獲得金銀首飾多件。內有玉鐲一只,當與何蠻家下搜羅之玉鐲兩相對照,實乃完美無暇之一副。更有碎銀十數兩,玉佩一枚,圖紋間還隱隱帶著血跡。

包拯遂升堂來問,并將玉佩與韋定六夫婦視之,確是韋川隨身飾物。如今證據面前,豈容許氏兄弟抵賴,推脫他人,經得一番皮肉之苦,終于招認出來,暫且收監獄中。

隔日,又傳喚陳瓊姐,以及仆從進安至公堂,確認那金銀首飾,并及玉鐲一副,皆一件無錯;更識得當日謀財傷人者,正是許氏兄弟無疑。

至此,許氏兄弟已無從隱瞞,遂將那日半途見財起意,掠奪首飾、包裹,持斧砍傷陳氏之事;并同日前,因兄弟二人多年來與韋定六有些宿怨,然又恨遭何蠻詐去首飾,恐其貪財報官,故而戕害韋川,企圖嫁禍之情由供認不諱。當真相大白,更使韋定六夫婦悔恨不已。

原來,于多年前,韋定六有請許氏兄弟至家下,商定好工期銀兩,建筑新舍數間。不想,造作完畢,韋定六卻借故不滿,克扣去許氏兄弟多日工錢。然許氏兄弟豈能甘心,年年討要,可韋定六一直推托不與,故積怨日深。

日前,許氏兄弟外出歸家,于共由村外與定六之子韋川不期而遇。況天色已晚,韋川滿身酒氣,晃晃悠悠一人獨行。許氏兄弟見得,猛然怒從心上起,歹念橫生,乘此四下無人,謀害韋川以雪其父克扣工錢之恨。并借血跡嫁禍何蠻,劫走韋川隨身財物,迅速離去。還以為一石二鳥之計,豈知貪戀錢財,自作聰明,罪證已露。

又經韋定六所訴得知,原來許氏兄弟于韋家做工期間,一次,韋夫人之貼身丫鬟李寶兒,前來傳匠人師傅們用飯。許氏兄弟見伊生得容貌清秀,舉止溫婉,以言戲之。寶兒將此事告知夫人,夫人又轉述定六。定六對此甚為惱怒,轉而又覺得許氏兄弟造作期間,有意拖延,工錢過分。然韋定六皆忍而不發,待建設完結,遂借故克扣許氏兄弟多日工錢,以雪心中之忿。

誰料,許氏兄弟心狠手辣,事隔多年,竟遭其如此報復。——此事說來,皆因日前,韋定六夫婦為韋川議親,仍非他所愿,故負氣而出,告知欲往城中消遣。至次日早晨,夫婦二人見一夜未歸,又聞共由村外有一后生遇害,衣物恰巧與韋川出門時穿戴相符。夫婦二人慌忙前往視之,正是心中所慮,安不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如今,證據確鑿,案情明了。即日,包拯判道:

“審得兇徒許小二、許小五兄弟,身為木匠,心似蛇蝎,見財起意,掠奪銀兩首飾于路途;持斧行兇,砍傷陳氏左手而逃遁。不量州府追拿在即,仍然恃斧作惡生事,戕殺韋川于村野,嫁禍何蠻于家下。今許小二、許小五兄弟謀財害命,窮兇極惡,世人發指,當決梟首之刑,并追繳掠奪贓物,歸還原主;變賣其家資,以付陳氏劫禍之損失,以償韋宅喪子之哀痛。木匠何蠻,識許氏兄弟謀財害人,不思報官,反伺機詐取不義之財,得金釵、玉鐲,據為己有。今追還首飾,罰打四十,擬徒三年。余者無罪,各自遣散歸家。”

案后,一來錢肜就此前嗜財輕人之舉幡然悔悟,何況為此又幾番遭家人數落,更是愧疚不已。今至州府,于包拯面前磕頭謝罪;又至岳父家下,祈求寬恕。二來瓊姐之手傷已得名醫治愈,何況念及舅姑眷顧,尚且錢肜持家勤奮,今若痛改前非,自是難能可貴。以是,經包拯一番調解,錢、陳兩家重修舊好,錢肜、瓊姐仍得以夫妻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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