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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論:人生有起落,總是難預料

清末時局跌宕起伏,如冰海行船,需要統治者有極高的智慧膽識和政治技巧。清末新政和預備立憲是清王朝挽救危亡的一次轉機。末代肅親王善耆正是在這一時期成為政壇上一顆熠熠生輝的明星。他忠于清王朝,積極推動新政建設和立憲事業,為官清廉,為政恭謹,務實求新,建樹頗多,是清末政壇上一位具有開通思想的皇親貴族。

新中國成立后,大部分學者比較注重辛亥革命史的研究,側重于揭示晚清統治階層昏庸腐化的一面,而忽略了滿清親貴統治集團也有呼吁變法、推動改革的一面。因此,對善耆的研究,必然涉及滿清親貴集團對改革深度與程度的認同問題;對善耆的評價,也自然牽扯到對不同政治集團中人物的評價問題。而且,通過對他的研究可以進一步考察清末統治集團的分化情況,研究他與不同集團的關系還可以增強人們考察社會的思維能力。

愛新覺羅·善耆(1866—1922年),字艾堂,號偶遂亭主人,滿洲鑲白旗人,1866年3月15日(同治五年 [1]丙寅八月二十七日)亥時生,是繼清太宗文皇帝皇太極長子肅武親王豪格[2]之后的第十代肅親王[3],也是清朝最后一代肅親王,素以開明著稱,是晚清親貴集團中的重要人物。善耆于1887年(光緒十三年)獲封二等鎮國將軍,1898年(光緒二十四年),襲得肅親王爵位。但是,直至庚子之變,善耆追隨慈禧太后和光緒帝“西狩”,以其忠誠贏得慈禧太后歡心,才獲得日后的實權地位。

善耆生活的時代,中國內憂外患日益嚴重,尤其到了20世紀初,清政府的統治已是日薄西山、千瘡百孔,其政權已處于風雨飄搖之中,隨時面臨著垮臺的危險。從外部來看,西方帝國主義加強了對中國的控制和掠奪。在政治上,他們進一步操縱和干涉中國內政,影響清政府內外政策的制定和實施,甚至干預清政府對地方督撫的任命。在經濟上,他們逐漸控制了中國的交通命脈(1901—1911年,中國共修鐵路達9618公里,而中國自主修建的鐵路僅有665公里,占6.9%),不斷掠奪中國的礦產資源,開辦、擴充銀行業務,壟斷中國財政金融(1910年,在中國市場上流通的外通銀元總數約有11億,占了主導地位)。可以說,中國當時隨時面臨著亡國滅種的嚴重危機。

從內部來看,清政府內部矛盾日益激化,引起了人民群眾對其統治的強烈不滿。總起來看,國內主要存在四大矛盾,即清廷與立憲派之間的矛盾、清廷與革命派之間的矛盾、滿漢之間的民族矛盾、中央與地方之間的矛盾。這四對矛盾關系到清王朝的興衰存亡。

首先,立憲派和革命派雖然所走的道路不同,但兩者都是新生的資產階級力量。資產階級民主運動與清政府新政改革并行。立憲派認為挽救中國必須進行改革或改良,實行英國式君主立憲制度。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是清政府改革的支持力量,然而慈禧太后等掌權者始終不肯赦免康梁等人。直到武昌起義成功,梁啟超才回到了闊別十四年之久的中國,投入中華民國的共和事業中。革命派則決心推翻清王朝統治,發動國民革命,建立漢族為主體的美國式資產階級共和國。清政府能否應付既有知識又有組織的兩股政治力量,成為決定其改革成敗的一大關鍵。

其次,滿漢矛盾雖然長期存在,但成為突出矛盾是在百日維新之后,它隨政治矛盾激化而日漸嚴重。當時,“南北之分一變而為滿漢之分,再變而為帝后之分,……措之于政見,而有新(政)舊(政)之分”[4]。特別是民族主義興起后,很多人認為滿洲應對中國的積弱局面負責,矛頭直指滿清王朝。清政府雖然理論上特別重視消除滿漢畛域,但是行動上相對遲緩。當然,革命黨人是堅決不相信清政府會消除滿漢畛域的,否則是“自滅其種”。

最后,中央和地方關系日益復雜,中央集權卻缺乏足夠力量,地方分權卻缺乏相當民主。從理論上講,權力來自中央,督撫執行中央的決策。但實際上,清末中央權力缺乏直接的民眾基礎,地方督撫日益脫離中央控制。特別是太平天國運動之后,地方督撫在很大程度上是根據自己的利益來統治或治理地方的,強大的中央權力日漸被地方督撫的權力所分割。日本明治維新則是將權力從幕府的手中集中到天皇手中,從而加強了中央集權,進而通過改革使國家走向強大。地方權力大了,中央集中一下權力,本身沒有問題,關鍵是許多時人認為中央集權是“滿排漢”之意。所以,清廷想把權力集中到中央實現一體化,積聚資本,仿效日本,集中有限資源進行新政,反而加劇了中央和地方督撫之間的矛盾,使清末政局更加復雜。

在此復雜情形之下,清末新政與預備立憲舉步維艱,皇親貴族雖然希望不斷集結內部權力以維持統治,卻形成了所謂“少壯派”與“元老派”兩股對立力量。“元老派”是指奕劻等一批輩分較高且有豐富政治經驗的滿清親貴;“少壯派”則是指在八國聯軍侵華以后逐漸步入中樞、身居要職的一批親貴,如載灃、載澤、載洵、載濤等人,善耆也屬于這一派。“少壯派”雖然思想較為開明、處于高位,但是資歷尚淺,或缺乏政治經驗,或缺乏政治實力,或優柔寡斷,或態度強硬,遠不如“元老派”老練成熟。這正如李泰棻在《獨樹一幟的善耆》一文中所說,載灃兄弟三人“一門三王,清代各帝皇子,尚不如此顯赫;況又以載洵管海軍,載濤總參謀(軍咨府)及禁衛軍。兄弟三人,均不過二十多歲,政治學識,兩不稱職”[5]。“少壯派”知道自己實力不足,所以對集權也比較感興趣,不僅想把地方權力集中到中央,而且想排擠奕劻等“元老派”。京師有諺語“近支排宗室,宗室排滿,滿排漢”[6],即是如此。

“少壯派”對奕劻等“元老派”極為不滿,但是慈禧認為沒有人才能和奕劻相比,頗諒解他,說:“奕劻死要錢,實負我。我不難去奕劻,但奕劻既去,宗室中又誰可用者?”待慈禧去世,載灃罷免袁世凱后,又想驅逐奕劻的勢力,以集中權力到少壯派手中。胡思敬在《國聞備乘》中就說:“奕劻在光緒末年招權納賄,咸欲得而甘心,監國亦甚惡之。……前攻擊奕劻者,見善耆、載澤、載洵、載濤、溥倫諸王貝勒迭出……”[7]胡思敬所說的“監國”就是指攝政王載灃。

然而,“少壯派”集團成員本身也在爭權奪利,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改革的力度。惲寶惠在《清末貴族之明爭暗斗》中就把皇族分為兩派,指出“一派是載濤、毓朗為首,是屬于軍事的,得到載灃的信任。……首謀去袁,善耆、載澤、鐵良或者都是參與密謀的重要成員。……又一派是屬于政治的,以載澤為中心”[8]

在如此變化莫測的時代,為了挽救自身統治,清政府于1901年宣布實行“新政”,并提出一系列改革措施。以新政為契機,善耆積極籌辦警政事業、推動自治建設、支持國會請愿等,以其干練、開明和豪爽成為清末王公貴胄中的佼佼者。他在清末十余年中施行的改革措施,部分地反映了革新人士的意愿和要求,在一定程度上符合時代發展的需要,推動了中國近代化建設和社會變革。可以說,善耆的改革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滿清親貴或是中央統治集團在社會急劇變動之際,對自身政治策略及思想觀念的調整。

善耆能夠籌辦種種改革,與他的敢于用人密不可分。當時,歸國留學生日多,善耆的思想較為開明,比較重視新式人才,凡有識之士,不論主張改革者,還是主張革命者,在一定程度上都能加以重用。例如,汪榮寶、章宗祥兩人“以學生不三年而為丞參”[9]

當時,善耆和日本浪人川島浪速、海內外各立憲派、革命黨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聯系。在他任用的留學生中,以留日學生為多,一方面源于留日學生群體龐大;另一方面由于留日學生與留歐美學生多習理工農醫的情況不同,他們傾向于學習軍事、法政,具有更強的政治性,更加適合20世紀初清政府推進新政和立憲事業的需要。所以,在研究善耆以至清末改革的過程中,留日學生是不可忽視的一個群體。善耆主持修訂的警律、報律、出版律等法律法規大多出自留日學生之手。在推進諸如地方自治、速開國會等憲政事業時,善耆也愿意多聽取他們的建議。

在面對清末各種政治、社會問題時,善耆和留日學生中的立憲派與革命派不存在完全的對立,他們之間既有矛盾又有妥協。但他們所植根的思想存在著根本性的差異,以致辛亥革命后,善耆與留日學生走上不同的道路。對善耆與留日學生之間關系的研究在中國近代政治史、思想文化史等領域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它有助于我們理解在社會激烈變動之際,不同背景的人的思想狀態以及新舊觀念的轉換問題,這必將深化學界對近代政治、社會、思想文化轉型的認識。

然而,善耆殫精竭慮做出的一切努力都無法挽救氣數已盡的清王朝。辛亥革命時,他堅決反對溥儀退位,甚至淚灑朝堂。民國建立后,他潛至旅順,拉攏日本勢力,致力于復辟,策劃滿蒙獨立運動。他將自己的復辟舉動比喻為漢光武帝匡復漢室,將自己的決絕之情比喻為精衛填海。在他看來,他是忠于清王朝的。他被廢帝溥儀賜謚為“忠”,也可說明這一點。但是,他借助日本勢力搞復辟運動是一股逆流,是公然分裂中華民族的行為,對中國主權危害極大,是完全錯誤的行為。這段歷史也很有必要進行深入研究。可以通過考察他與日本之間的“利用”“互助”關系,進一步明晰滿清親貴對于改革的接受程度,以及日本侵略中國的野心與事實。

研究歷史,離不開人的活動。善耆生活的時代處于改革和革命兩種道路相較量以及此消彼長的時期。作為滿清親貴中的一員,善耆積極參與新政建設,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中國政治、經濟、社會的近代化,促進了民眾的覺醒,激發了國人的參政意識。他提出的一些思想,對目前中國的改革仍然具有借鑒意義。但是,善耆的根本目的在于維護清王朝的統治。而且,他對新政、立憲事宜多有規劃,但是由于改革時間尚短,取得的成績還是有限的。本文主要探討清末肅親王善耆的施政得失,從一個新的角度來考察清末新政、立憲運動和辛亥革命以及一個開明親王在歷史長流中的角色與定位。

善耆是中國近代史上的一個重要人物,但是對他的研究相對比較薄弱。最早對善耆進行論述的是日本人川島浪速,他在1914年(日本大正三年)寫了一本關于善耆的傳記,名字就叫《肅親王》,共83頁。日本人石川半山也曾為善耆專門作傳。[10]許多學者都寫過善耆的小傳,例如沃丘仲子的《當代名人小傳》、徐徹等主編的《清代人物傳稿》、王照的《方家園雜詠紀事》以及吳玉清和吳永興編著的《清代八大親王》中都有傳,不過作者只是簡單介紹了他的主要活動和事跡,內容也多有重復。

據統計,以善耆為研究對象的學術成果主要集中在清末新政和預備立憲時期他采取的改革措施和立憲實踐活動上。在這類研究中,一些學者對善耆在新政、立憲事宜中的舉措和態度進行了整體性研究,也有學者就其改革措施的某一方面進行了個案研究。

首先,關于善耆在清末新政及立憲運動中施政舉措的整體性研究。近十多年來,隨著歷史學研究的不斷深入,學者們逐步摒棄了將滿族統治者完全視為昏庸腐化群體的觀點,對統治集團內部成員的評價漸趨客觀。學界基本上認為,善耆作為滿族統治者中的一員,為維護王朝統治,舉辦了諸多新政,積極支持立憲運動,為社會進步做出了一定的貢獻。例如,孫燕京和周福振的《善耆與清末新政——以20世紀初十年的北京新政改革為視點》[11],以及周福振的《論肅親王善耆的立憲實踐活動》[12],利用清政府檔案、時人日記以及大量報刊等一手資料,比較詳盡地探討了善耆在清末新政、立憲事宜中的諸多規劃,分析了善耆在施政過程中的利弊得失,總體上肯定了善耆的改革成績,同時指出了這些舉措及善耆思想的局限性。通過作者的論述,讀者可以比較全面地了解善耆的種種措施,譬如整頓警察、管理書報、參與禁煙、推動地方自治、支持國會請愿等。可惜的是,這兩篇文章沒有全面介紹善耆的各項施政方針,多有遺漏之處,如治理蒙古的方案、海軍的建設規劃等并未涉及或一語帶過,也沒有說明作為開明人物的善耆在辛亥革命后堅決抵制共和的原因,尚待來者詳盡研究。

王宇的《從滿漢關系看善耆在辛亥前后的政治活動》[13]一文從滿漢關系的角度出發,論述了善耆在辛亥革命前后的政治活動。作者認為善耆采取的種種改革措施,是他積極處理復雜的滿漢關系、維護清王朝統治的體現,而他在辛亥革命后反對共和、致力于復辟活動突顯了他的政治身份。這篇論文另辟蹊徑,抓住善耆作為滿族上層統治階級一員的身份特征,來審視善耆在新政改革活動中的滿漢關系因素,開拓了讀者的視野。作者還對民國時期善耆的復辟行為做出了一定的解釋。但是,作者忽略了善耆進行的一系列活動中所存在的個人權力欲望等問題。

愛新覺羅·連紳的《肅親王善耆與清末民政部》[14]、《我的爺爺肅親王善耆》[15]、《引進西方“科學管理方法”的清末民政部尚書善耆》[16]等一系列文章用滿懷感情的筆觸較為全面地介紹了善耆的多項改革措施,涉及其他研究者較少觸及的舉措,如召開國際衛生防疫學術會議、改革戲院等等。但是,作為善耆的后輩,作者字里行間充滿了對善耆的濡慕之情,在一定程度上缺乏對改革具體施行及結果的客觀評價。

另外,薛瑞漢的《善耆與清末新政》[17],白杰的《晚清社會變遷與辛亥革命風潮——以善耆的政治人生為線索》[18]、《清末政壇中的肅親王善耆》[19]和侯宜杰的《善耆這個人》[20],都從整體上對善耆在新政及立憲運動中的實踐活動進行了研究,但論述較為簡單。

其次,有關新政及立憲時期善耆改革措施的個案研究日益增多。這些個案研究主要分為兩個方面。第一,善耆在清末新政時期的改革舉措。研究成果主要有王飏、徐廣的《善耆與中國近代警政》[21],邵靖的《善耆與中國近代警察》[22],焦紅娟的《內蒙古東四盟與肅親王的調查》[23],薛瑞漢的《清末新政時期的善耆與蒙古》[24]和《善耆與清末民政部禁煙活動考察》[25],方一戈的《肅親王善耆查賭》[26],等等。另外,韓延龍、蘇亦工的《中國近代警察史》[27]也涉及善耆對警政的整頓,主要從警察機構的設置和影響方面進行論述。

第二,善耆的立憲實踐活動。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有薛瑞漢的《善耆與清末地方自治》[28]、周福振的《論肅親王善耆的立憲實踐活動》[29]、王曉秋的《清末京城立憲派與辛亥革命》[30]等等。

這些研究往往僅從表面上談善耆改革活動的成果,缺乏對其改革措施出臺及執行過程的探討,而且未能充分將善耆的改革活動置于整個清末大背景之下,也沒有縱深挖掘善耆與各利益集團之間的深刻關系。因此,這些文章并沒有將善耆的活動對清末政局有何影響的問題解釋清楚。

也有學者對善耆與立憲派,尤其是與康梁的關系問題進行了考察。章開沅在《康梁與肅親王關系試探》[31]一文中詳細論述了流亡海外的康梁一派在辛亥革命前夜的政治活動,從“聯肅排袁”到“聯攝排袁”,主要從康梁出發來考慮他們的政策、分析失敗原因,把善耆放在配角位置,并未多著筆墨。張玉法的《清季的立憲團體》[32]主要論述了康梁組織政聞社以及國內各立憲團體的活動,探討立憲運動失敗原因,在談到國會請愿運動時講到了善耆對立憲運動的態度問題。遲云飛的《戊戌以后康梁與清廷官員的聯絡活動》[33]也述及了康梁聯絡善耆以促進維新的始末。何瑜、黃煦明的《清末滿蒙親貴的危機意識與應對之策》[34]、尹煜的《年輕滿洲親貴集團的政治目標與挫折,1900—1911》[35]等文都談及了國會請愿運動時善耆對立憲運動的態度問題。

善耆不分派別、任用賢才的行為使他名噪一時。因此,對善耆與革命黨人關系的研究頗多。關于這一問題,早有時人論述,例如宋教仁的《程家檉》[36]和馮自由的《革命逸史》[37]中都有涉及。

革命黨人汪精衛刺殺攝政王案,是由善耆親自審理的,審理過程頗為寬容。在這一問題上,雖然直接以善耆為研究對象的論著尚少,但研究汪精衛的著作論及此事相對較多。張江裁編的《汪精衛先生庚戌蒙難實錄》[38]和《汪精衛先生庚戌蒙難別錄》[39],蔡德金、王升編著的《汪精衛生平紀事》[40],蔡德金著的《汪精衛評傳》[41],張明林、華山主編的《大清王朝》[42],林克光等主編的《近代京華史跡》[43]以及趙陽陽、馬梅玉整理的《汪榮寶日記》[44]中都有關于此案的記載。這些涉及善耆的資料,對本文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孫燕京、周福振的《善耆與革命黨》[45]和薛瑞漢的《善耆與革命黨人關系初探》[46],均認為善耆與革命黨人是利用與反利用的關系。善耆對革命黨人采取寬容的政策,部分雖然是源于其性情豪爽,但是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消弭革命,維護滿清王朝的統治,革命黨人恰恰要利用善耆的這一策略為革命行動大開方便之門。

這些研究成果在史料運用及觀點方面多有雷同,也沒有充分展現善耆與革命派或立憲派的互動,僅僅說明兩者之間有著較為密切的聯系,并未將革命派和立憲派對善耆的影響闡釋清楚。

也有一些著作涉及善耆的生活習慣、家庭生活,如《一個美國人眼中的晚清宮廷生活》[47]談到善耆家較為新式的生活,包括聘請外國教師進行女子教育、使用西式家具和馬車等。《近代稗海》第二輯中的《庚戌炸彈案》[48]、滕紹箴的《清代八旗子弟》[49]、劉小萌的《愛新覺羅家族全書·家族全史》[50]、《中華野史》(第二十四卷)[51]等中都寫到善耆聽戲、演戲的愛好。

還有一些學者對滿清貴族莊園進行研究。楊學琛、周遠廉著的《清代八旗王公貴族興衰史》[52]重點論述了肅親王在辛亥革命后經營的莊園如何走向破產的問題。

辛亥革命后,善耆極力反對共和,并參與組織宗社黨,依靠日本人,積極策劃滿蒙獨立。憲均的《肅親王善耆的復辟活動》[53]、胡平生的《民國初期的復辟派》[54]、左域封的《肅親王善耆在旅順的流亡活動》[55]、王珍仁的《旅順肅親王府與歷史上的“滿蒙獨立運動”》[56],以及《宗社黨的復辟活動》[57]等都對善耆的復辟活動進行了研究。

綜上所述,對善耆本身的研究還有進一步拓展的空間。首先,晚清政局錯綜復雜,內里存在各種矛盾,它們與清王朝的存亡密切相關。不僅如此,滿清親貴內部也并非親密無間,存在“少壯派”與“元老派”以及“少壯派”內部的權力糾紛。因此,可將善耆置于這一復雜的權力網絡中進行研究。其次,善耆作為滿族權貴中的開明人士,與各類新知識分子,尤其是留日學生交往頗多,遇事多愿與他們商議。因此,善耆對新政及立憲事業的改革措施背后存在著這些留日學生的手筆。所以,對善耆的考察亦可以從他與留日學生的交往入手。

清末民初的留日學生問題是中國近代史研究領域的重要議題,長久以來,受到學者們的普遍關注。他們的研究領域十分廣泛,取得了許多重要的成果。這些成果可以從宏觀研究和專題研究兩個方面進行梳理。

一是關于留日學生的宏觀研究。舒新城的《近代中國留學史》[58]于1926年問世,是近代中國有關留學問題的第一部著作,為后人研究中國留學史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該書詳述了1870年(同治九年)到1926年(民國十五年)跨越60年的中國近代留學史,內容幾乎涉及留學教育的各個方面。但是,《近代中國留學史》與其說是一部歷史學著作,不如說是一部教育學著作,該書創作的初衷是為了回應當時社會上有關留學問題的討論。該書對留學教育予以肯定,認為留學生是推動中國社會近代化的重要力量,并對中國的留學教育提出了許多意見。然而,書中沒有涉及留學生在日本面臨的“文化身份”認同及思想轉化問題。

之后,日本學者實藤惠秀也對中國的留日學生問題進行了深入的考察。他的《中國人留學日本史》[59]是一部比較早的日本學者研究中國留日問題的專門著作。該書較為詳盡地論述了鴉片戰爭后到全面抗戰前夕中國人留學日本的緣由,日常學習、生活情況,以及留日學生對中國社會的影響。作者還專章討論了留日學生的各項政治活動,尤其對其革命實踐活動進行了較為細致的考察。該書史料翔實,且多為一手資料,如時人日記、筆記、書信、報刊及各類中日檔案等,而且涉及時間較長、論述范圍較廣,有助于讀者全面了解近代中國人留學日本的歷史。該書觀點建立在對大量史料的掌握和精細分析上,令人信服。但是,它沒有完整論述留日學生的革命活動,對留日學生的政治活動研究缺乏總體性與連貫性。

近年來,李喜所對留日學生進行了較為深刻細致的研究,《近代留學生與中外文化》[60]是其留學史研究的心血結晶。該書將留學生置于中外文化交流的大背景下進行考察,系統分析了留學生在“西學東漸”、中國傳統文化嬗變及中西文化交融的過程中發揮的重要作用。作者認為,“出洋”留學的經歷使留學生群體成為中西文化的載體,他們引入西方文化,革新中國文化,加快了中國新舊文化間的相互融合,以致他們在“西化”的同時,無法擺脫中國文化的影響,形成了“不中不西”[61]的雙重人格。作者對留日學生問題的探討頗具特色,他沒有將對留日學生的認識停留在革命者或是立憲派上,而是將他們看作文化傳播的媒介。他們宣傳的資產階級民主思想也不只是革命或改革學說,而是在“西學東漸”的過程中,中國文化在西方文化沖擊下的變異和再生。該書給予讀者看待留日學生的新視角——不但要將他們看作革命或是立憲運動的實踐者,也要重視其中西文化載體的身份。

二是關于留日學生的專題研究。這主要包括四個方面:(1)清末留日運動形成的原因。學者一般認為清政府推動留學挽救其頹勢的政策、日本方面積極回應的政策、青年學子救國救民的愿望、科舉制度的廢除以及國人對日態度的轉變是促成甲午戰后中國留日熱潮的五大要素。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有楊柳的《清末中國學生留日原因新探》[62]、夏風的《清末留日教育產生、發展的主要原因及其分析》[63]

(2)有關留日學生生源地的研究。近些年來,學者們對來自全國不同區域的留日學生進行了研究,其中既可以看到不同區域留學生的特點,又可以透視出留日學生群體的總體特征。例如,王笛的《清末四川留日學生述概》[64]、張金蓮的《走出夔門——論清末四川留日學生》[65]以四川留日學生為對象進行探討,分析了他們的思想動向、政治活動等。何揚鳴的《論浙江留日學生》[66]、《浙江留日學生與辛亥革命》[67]、《浙江留日學生辛亥革命時期報刊活動述評》[68]三文較為詳細地論述了浙江留日學生與辛亥革命的關系。楊彩丹的《山西大學堂首批留日學生考》[69]、邢源的《清末陜西留日學生考》[70]分別對山西、陜西的留日學生概況及其回國后對當地政治改革的影響進行了專門研究。

(3)留日大潮中的法政留學研究。20世紀的留日大潮中,法政留學無疑是最為澎湃的一支,不但因為此類留學生的數量十分龐大,更因為這批留學生中產生了許多改革先鋒,極大地推動了中國的法制近代化。目前,學界對法政留學的研究頗為豐富。例如,張朋園在《立憲派與辛亥革命》[71]一書中對法政留日學生在立憲運動中的作用進行了細致的研究。賀躍夫的《清末士大夫留學日本熱透視——論法政大學中國留學生速成科》[72]探討了法大速成科創辦的始末、學生來源,以及法政速成教育對留學生的影響,還簡要分析了法大速成科畢業生在清末立憲運動中的政治動向。郝鐵川的《中國近代法學留學生與法制近代化》[73]對中國近代法學留學生的規模、特點、政治態度以及在法制近代化中的作用進行了考察,詳細探究了法學留學生的就學、任職和著述情況。翟海濤的《法政人與清末法制變革研究——以日本法政速成科為中心》[74]以法政速成科中國留學生群體為研究對象,細致考察了法政速成科學生在清末教育界、傳媒界、司法界以及政界的各種活動,并進行了大量數據統計,分析了法政留日學生在清末憲政改革及辛亥革命中的作用。

(4)留日學生與清末革命、改革的關系研究。清末,革命與改革并行。很多留日學生深受革命思想感召,成為堅定的革命者。受到革命史觀的影響,有關這方面的研究十分豐富。例如,李喜所的《辛亥革命前的留日學生運動》[75]、戴學稷的《清末留日熱潮與辛亥革命》[76]、李本義的《清末留日學生運動對辛亥革命的推動》[77]、陶士和的《試論中國留日學生與晚清政局的大變動》[78]、夏俊鋒的《論晚清留日學生與辛亥革命》[79]等等。這些文章肯定了留日學生與革命運動的密切關系。

目前,學術界對留日學生與清末新政、立憲運動的關系愈加重視,涌現出不少優秀的研究成果。比較有代表性的有:張學繼的《論留日學生在立憲運動中的作用》[80]以留日學生為視角,探討了晚清留日學生在立憲運動中的作用,為讀者和以后的學者提供了新的研究視野;尚小明的《留日學生與清末新政》[81]是研究留日學生對近代變革貢獻的精心之作;孫燕的《留日學生與清末立憲運動研究》[82]以上述兩位學者的研究為基礎,進一步分析了留日立憲派立憲思想產生的緣由,詳盡地考察了他們在清末立憲運動中的主要活動,比較客觀公允地對他們進行了評價。

清末時分,部分開明的滿清親貴積極支持新政改革。他們在改革過程中,大量任用留日學生,尊重留日學生的意見和建議,并對這一群體十分倚重。同時,留日學生也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王公貴族們的決策。雙方雖然在思想上存在分歧,但在很多領域二者的目的是相同的。目前,學術界雖然在留日學生的研究方面碩果累累,但是尚缺乏留日學生與滿族親貴關系方面的深入研究,這正是本書研究的一大潛力所在。

綜上所述,涉及善耆的研究成果已有不少,但是全面而深入的研究尚缺乏。本文主要以唯物主義的觀點和方法[83],以清末社會大變革時代為背景,對其進行深入研究,并做出客觀評價。


[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親王郡王貝勒貝子公等升遷管轄履歷清冊存案簿》。朱德裳認為善耆是同治四年出生,有誤。朱德裳:《三十年聞見錄》,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第219頁。

[2]滿洲風俗,生子皆呼為格。格者,哥音之轉也。李伯元:《南亭筆記》卷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5頁。

[3]1636年(崇德元年)四月,皇太極列爵九等:親王、郡王、貝勒、貝子、鎮國公、輔國公、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以戰功被封王爵者,稱“功封諸王”,后來清朝歷朝皇帝所封的王爵,稱“恩封諸王”。乾隆為表彰功封諸王,把功封與恩封區別開來,定“世襲罔替”之制,形成世襲八大親王,即清代八大“鐵帽子王”:禮親王、鄭親王、睿親王、豫親王、肅親王、承澤親王(后改號莊親王)、克勤郡王、順承郡王。后來,怡親王胤祥、恭親王奕?、醇親王奕??、慶親王奕劻,因“公忠體國”都得到世襲罔替的殊榮,成為新的“鐵帽子王”。

[4]《論南北之成見所起》(轉自《時報》),《東方雜志》,1904年第1卷第10期,第240頁。

[5]李泰棻:《獨樹一幟的善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晚清宮廷生活見聞》,北京:文史資料出版社,1982年,第84頁。

[6]劉體仁:《異辭錄》卷四,上海:上海書店影印,1984年,第4頁。

[7]胡思敬:《國聞備乘》,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7年,第64、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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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朱德裳:《三十年聞見錄》,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第70頁。

[10][日]川島浪速:《肅親王》;[日]石川半山:《肅親王》。國家清史工程文獻整理項目:《善耆家族文獻資料整理稿》(未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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