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軍中變局
- 被逼在晚唐簽到,大唐竟然中興了
- 飛洋0712
- 3128字
- 2023-10-15 17:00:00
“兒臣見過父皇!”李純沒想到父皇真的出現了,表情有些慌張,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李誦沒有急著回答,薛恒抬著轎子走在前頭,背著李誦在龍椅上坐下后才張口,“兒啊,監國之事,朕自有主張,你尚且年幼,對朝廷內外都不夠熟悉,再去磨礪幾年,為時不晚。”
“是!父皇,兒臣只是擔心父皇身體,今日見到父皇無恙,便可安心讀書,今日起,兒臣就搬入十王宅,安心讀書!”
李純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都記得自己父親應該已經失語說不了話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自己要求監國合情合理,但沒想到父親不僅能說話,而且思路清楚,精神也好了不少,這一下子,似乎就成了他貪圖皇位了,這貪圖皇位的太子,會是什么下場,可都有史可考。
“這樣也好,身為太子,一定要戒急戒躁。”李誦想要抬手,但感覺到自己的手腳依然動彈不得,靠著薛恒用木頭為他專門打造的支架,藏在衣服里,才擺出了端坐在座位上的姿態。
“父皇請放心,兒臣這就去學習!”李純急匆匆地離開了,其實李誦并沒有說過太子的位置一定會落在他身上,所以這次真的是被俱文珍這沒蛋的東西給坑害了,以為朝廷真的很需要自己出面監國,處理軍國大事。
“見到陛下如此精神,奴就放心了。”俱文珍臉上的肉抖動了幾下,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見到逐漸康復的李誦,實在讓他頗為驚訝。
李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盯著俱文珍,讓這一位掌握了軍隊,從行軍太監一路做到宦官之首的大閹感到頭皮發麻,沒想到一個癱瘓的圣人也有這樣的壓迫力,果然天子依然是天子。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這時候,原本悄悄退場的李忠言又急急忙忙地沖到了大殿上,“長安城暴動了,好多百姓在毆打宮里出去的寺人,人越來越多,浩浩蕩蕩地向著宮里來了!”
“哦?有這種事?俱中尉,你可知這是為何?”李誦的眼神絲毫沒有因為李忠言的出現而轉移,反而直勾勾地看著俱文珍。
“回陛下,大概只是一伙鬧事的刁民,臣這就去阻止刁民靠近皇宮。”見圣人默許了這一點,俱文珍立刻逃出了大殿,深深地喘了幾口氣,才平復心情。
今日的李誦看起來大不一樣,這讓俱文珍更覺事態緊迫。
“朕擔心俱中尉應顧不暇,薛恒,你作為朕的貼身侍衛,去營中領兵替俱中尉分憂吧?!?
李誦此言一出,全場倒吸一口涼氣,這神策軍的軍營就在皇城西北面,什么叫分憂?不就是去帶兵嗎?這軍權牢牢地把控在閹黨手中,他們怎么可能交出來。
今日就是簽到的最后時間,走出宮門,薛恒有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覺,甚至第一次騎馬,都差點摔倒。
“來者何人?軍營重地,不得擅自入內!”哨兵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騎馬的菜鳥薛恒,這姿勢甚至有些想笑。
“我奉陛下的命令,前來接管軍營!速速放行!”薛恒手持令牌,也不問士兵的困惑,徑直闖入其中,“行軍太監何在?我奉陛下之意來接管軍營!”
當初先皇德宗皇帝自認為被文武百官拖累,又被四鎮之亂和涇原兵變嚇出豬叫,所以至此只相信閹人,神策軍堂堂禁軍,真正的指揮都由行軍太監擔任。
“吾乃樞密使兼監軍劉光琦,何人在此喧嘩?”此時中軍中走出了一位打扮與俱文珍相似,狹長臉型、細眼薄唇的宦官。
雖然這長相就讓人很不熟悉,但是薛恒已經見到了中軍大帳的位置,距離自己的活路只差一步之遙,所以并不害怕與之對峙,“我奉陛下的旨意,來接管禁軍,把軍印交出來,你們可以離開了?!?
劉光琦細長的眼睛只是掃視了一次薛恒,便哈哈大笑,“你是哪來的名不見經傳的小人?敢假傳圣旨,來人,將他給我扣押起來!”
薛恒并沒有反抗,直接被長矛夾住后扣了起來,“你敢違抗圣人的命令?”
“什么圣人的命令?我從未見到任何圣人的命令!當年先皇以兵馬之禮將軍權交給吾等,就是為了制衡你們這些文臣武將,今日陛下若真想要收回兵權,又怎能讓一無名小輩前來?至少也要領兵馬來取軍印!”劉光琦轉身甩手,示意把此人帶走,不必多說廢話。
“好大的口氣,你一個閹人,要陛下帶兵馬來取軍???”薛恒并沒有因為這種場面而怯場,雖然手腳被限制,但是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閹人。
“你個無名小輩敢來軍營嘲笑行軍太監?把他帶下去,給我閹了,隨后扔了喂狗!”
“且慢!不知我來軍營是不是無名小輩?”
聽到后方傳來喝止的聲音,薛恒嘴角微微揚起,喊來的第一個援軍到了,韋相介紹給自己的范老將軍。
劉光琦臉色一變,他見到了一身盔甲的來人,“范希朝范老將軍?老將軍乃我大唐功勛之將,當然不是無名之輩,不知老將軍來軍營所為何事?”
“長安城內暴亂有擴大的跡象,陛下領我來帶兵維持秩序!”范希朝看了一眼薛恒,這就是劉柳二人極力推崇的圣人親信?太年輕了,不像是經歷過任何歷練的樣子,如此莽撞地前來兵營,當真愚鈍!
“此種小事,何必麻煩老將軍?雜家隨便指派一人便可,這又不是河朔叛軍或者吐蕃蠻夷,不過一些流民罷了?!眲⒐忡D身背對范希朝,表明自己不搭理不合作的態度。
“怎么,陛下和我都請不動長安的兵了?”范希朝見軍營無人理睬自己,頓時感覺情況不妙,這些閹人鐵了心不交軍權,就算支開了俱文珍也一樣。
“當然不是,陛下需要用兵,雜家義不容辭,其余的事,還請等俱中尉回來再議!”劉光琦最后斜視了一眼薛恒,“假傳圣旨,罪不容誅!扣下去,斬首示眾!”
“鄙人可以證明薛中郎確實是陛下身邊親信,你怎敢說砍就砍?你是要反嗎?”范希朝怒目圓瞪,戎馬半生,又豈會在熟悉的軍營里對一閹人退縮?
“范將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雜家對陛下忠心耿耿,對大唐更是一片赤誠,正因為神策軍關系重大,才更不能輕易地交給來歷不明的人,陛下身體欠佳,受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佞臣蠱惑很正常,雜家可要把好這最后一關?!痹诓饺胲妿さ臅r候,堅決地呵斥了一句,“拖下去!斬!”
范希朝見軍中無人在意自己,只能搖頭嘆氣,“薛中郎,實在抱歉,老夫無能為力?!蓖现汶x開的士卒都沒有多看范希朝一眼,氣得范希朝握緊了拳頭。
“范將軍莫要生氣,還請將我的頭顱帶回去,至少我沒有辜負陛下的囑托?!?
薛恒的話讓范希朝更為愧疚,此子雖然愚鈍,但是忠心可鑒,并非軍旅出身,卻敢只身前來軍營,盡管落得慘淡下場,但也是勇氣可嘉。
范希朝只能一步一步跟在身后,等候著軍中劊子手手起刀落,他再來收尸。
“薛中郎可還有遺言否?”如此冷靜,確實令人刮目相看,范希朝面露苦澀,叛軍蠢蠢欲動,邊防岌岌可危,自己還要在長安的禁軍大帳中看著閹人斬了忠良。
大唐如何能不出問題?
“遺言?還沒想好,以后再說吧。”薛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甚至讓扣押他的士卒都有些詫異,真有人面對生死,可以這么坦然嗎?
“薛中郎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心性,老夫佩服!如此直面生死,應去邊關投軍,何必參與這朝中之事,死得不明不白。”
在見到薛恒被推上刑場后,范希朝深深地低下了頭,雖然素昧平生,但心中確實有些不忍。
然而薛恒依然沒有慌張,就在上刑場的一瞬間,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驚動了所有人。
同時,薛恒也露出了真正放松的笑容,他的底牌從來都不是范希朝,“呂頌!開槍!今日便奪了軍營,咱們五十個兄弟,人人都能官升三級,我保證!”
一排銅火銃的槍聲消散,后一排立刻跟上,繼續開槍,大唐雖有突火銃,但不堪大用,因此不知曉此物的人更多,一聲聲槍響,嚇得不少軍人開始逃竄,只要動靜大了,就會有連鎖反應。
“維護閹黨的,按叛軍處理!其他愿意跟上的,跟我殺去中軍大帳!”薛恒大喊一聲,雖然軍營中響應者寥寥,但大多按兵不動,呂頌帶領的小隊已經沖在了前面。
呂頌其實知道,自己和手下的兄弟是被薛恒裹挾了,但是當銅火銃被制造出來,薛恒教導了瞄準和使用方式后,他就知道眼前人絕不會自尋死路。
“薛中郎,這是?”范希朝已經對眼前的變化感到目瞪口呆,看著地上倒下的士卒,身上長滿了圓圓的孔洞,又看不見箭頭,并未見識過火器威力的范希朝深感震驚。
“往后再解釋,范老將軍,今日若不成,不僅你我死無葬身之地,閹人也一定會逼迫陛下退位,我需要老將軍鎮住場面,沒了閹人,士卒一定會聽老將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