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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存天理滅人欲

  • 南宋儒圣
  • 璇微子
  • 4045字
  • 2023-10-25 23:59:55

這樣一來,林登也不急著走了,而是翻身下馬,將馬遞給了衙役二人,自己朝孔乙己處擠了過去。

在場的圍觀群眾,先前也有不知道他是何人的,但見他能騎得那游街的高頭大馬,又見幾個衙役在他面前,都是那一副諂媚討好的表情,哪還不知道這人便是此次州試的魁首。

皆是連忙避讓,立刻為他讓出了一條道路出來。

眾人讓了道,他便躋身入前,此時的孔禮己卻已是面色發白,任人怎么掐取人中都不醒來。

雖說孔禮己之前罵了他一次,但事非本心,他只是個蠢人罷了,就算他蠢一點,卻也絕不至死。

他林登雖然不大度,卻也沒是非不分到這個程度。

什么人該死,什么人不該死,自有公道人心在,哪能因一己私憤,就見死不救。

此時正在地上救孔禮己的,是一個漢子,他不斷的掐住人中,卻見孔禮己毫無轉醒的跡象。

旁邊圍觀的人也都著了急,都在一旁不斷的為其出謀劃策道。

“不行??!這人怎么還沒醒!”

“王二只是個賣雞的!又不是一個醫生,他哪懂治病救人啊!”

“可人昏倒了不就是該掐人中嗎?老話都是這么說的?沒毛病啊!”

“唉,許是他命數該絕,救不得也!”

“在場的可有醫生?”

“我聽說有個法子,只要取那房梁上的陳灰來,給他和了水喝下,就有可能醒來了!”

“呸,你這法子是救那上吊用的,他這恐是眼見沒考上,氣昏了去!”

誰料他這話一出,立刻遭了旁邊一人的白眼,那書生朝他揮動扇子,不屑的說道。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沒考上也不用氣昏了去!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你身前躺著的這位可正是那孔禮己!你見那邊的榜單沒?識字不?那上面金榜題名,名列第二的,就是你眼前這位孔禮己!瞧不起誰呢!”

林登站在旁邊,眼見眾人都束手無策,臉色也是沉重了起來,他只記得一些常用的急救手段。

便站在原處,仔細得想了下孔禮己這應該是由什么原因導致的。

他打量著地上的孔禮己,不由得分析了起來。

孔禮己先前應該還好好的,只是在這里蹲著,等出了榜單便暈了過去。

他暈倒的契機因是這份名列第二的激動。

那極有可能是情緒過于激動,從而引起的腦供血不足,又加上他突然從地上站起,這才眼前一黑,躺倒在地。

大致猜測了一番病因,林登立刻走上前去,俯身蹲下,從那個賣雞的漢子手中,接過了孔禮己。

眾人見他上了前,開始對孔禮己進行救治,也都是驚呼了起來。

“這林狀元還懂得醫術的嗎?”

“人家能考個第一,又是朱子高徒,那肯定是學問淵博,通點杏林之術,也毫不奇怪,你仔細看著就行了,不要多嘴!”

“可他為何摸向頸部,不是該探一探呼吸,又或者是號一號脈搏的嗎?”

林登等他們幾個人在一旁議論,心中也有些忐忑,想到自己雖然在一款叫做《中醫模擬器》的游戲中,學過一些號脈的知識,可那畢竟只是從游戲中得來,以前又沒上手試過。

現在這種人命關天的場所,真讓他仔細號脈,那也靜不下心來。

到時候恐怕只是將沉脈號成了浮脈,白白貽誤病情罷了!

來不及多想,他便絕了這個念頭,認真的探查起病情來。

此時的孔禮己,胸部還能看的出一些起伏來,亦有呼吸心跳,只是這頸部動脈,已經有些轉弱的趨勢,他來不及多想。

當即按上孔禮己的胸口,做起了心肺復蘇來。

一番按壓,孔禮己的頸部動脈才沒有轉弱,只是仍然沒有醒來。

林登見其這番狀況,又脫去其上衣,將其頭部抬起,避免出現惡心嘔吐,再堵塞了呼吸。

此時眾人還想跟過來看熱鬧,他知此時孔禮己最需要安靜,受不得喧鬧的刺激,便命人驅散了人群,只在一旁查看起孔乙己的狀態。

沒過多久,有個得知了情況的郎中,匆匆忙忙的朝這里跑來。

他見來了個醫生,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下孔禮己是死是活,可與他無關了,自己畢竟也是盡了人事,但聽天命,足已經心情澄明,問心無愧了。

只見那郎中凝重的號了號脈,這才松了口氣,讓人扶著孔禮己,喂了顆成藥丸下去,見沒有堵塞了喉嚨,這才松了口氣。

受商品經濟發展的影響和生產力的驅動,中國古代醫學在宋代也得到了一次大發展,很多后世沿用的成藥,便是此時產生的。

說不清這些東西到底是好是壞,但能傳之于世的東西,里面屬實藏了不少是用人命堆出來的經驗。

孔禮己便算的上幸運,等藥丸下了肚,過不了多久便悠然轉醒。

此時的林登,早已騎著馬,四處游玩去了,哪還在此處等他。

這漳洲城中也頗有一些風花雪月場所,等林登騎馬走過之時,看樓上粉黛佳人們的招手,那顫抖躍動的調皮身姿,說完全不為所動,那自是騙人的。

可他現在投身于朱子門下,卻也知道此位天下儒宗在此事上,最為固執。

他甚至為了岬妓之事,多次彈劾一位大臣,不惜將其得罪致死。

這位老儒,不算不知道變通,只是他固執起來,那也是頑固的透頂。

可以想見,若是自己此次生出了入紅樓的心思,借著這位州試第一,進了紅樓中,度一度那春宵美景,朱熹第二天就能給自己甩臉色看。

不由得搖頭絕了這番心思,青樓雖好,可不是自己這種人該入的地方。

想來也是,在愛情之事上,人無論做什么,也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有得必有失,若是取了百花之芳,亂入花叢之中,自己便難得一生一世,唯君一人得浪漫與廝守。

若是選了用時間,將愛情慢慢化成一壇老酒,自己也無法品嘗到那種海王的快樂。

有得必有失,一切皆是緣,雖然這群紅袖揮舞,入了自己的眼,自己卻是終究是與她們無緣,沒空搭理她們。

林登騎馬欲走,幾番猶豫,離了紅樓之處,卻縱馬游街,又臨了江邊,此時柳葉將黃,河面上卻不減春日,游人成群。

這處勝景上,正也有好幾個花船美娘子,正站在船頭攬客,見林登騎馬而來,身后又簇擁著一群人,皆是顧盼流連,暗送秋波。

圍觀的群眾們看熱鬧不嫌事大,都是在一旁調笑道。

“剛才見林狀元過紅樓而不入,原來竟是喜好這河上的鴛鴦!”

“林狀元真是好眼光!我推薦那東家藏一春的牡丹小姐?!?

“哈哈哈!”

“此情此景,林狀元也作詩一首,給我們開開眼界?!?

林登見四周眾人起哄,也并未驅散呵斥,更沒有從了他們的攛掇下馬上船,而是悠悠嘆息說道。

“你們讓我寫詩,那我就寫一句吧?!?

“香裙撩起半含羞,尤且五指試遮春??蓱z船上妙齡女,知是誰家夢中人。”

“這青樓女子,船上眾人,又是誰家的女兒,誰夢中的情人呢?我若是真存了愛慕之心,倒也罷了,可眼見我與其人無緣,不過是誤入一時之歡罷了,空誤了別人的一生,此等行徑,豈是我道學弟子所為!”

“此番游玩,賞足了世間勝景,漳州百態,待我省試高中后,得了功名后,必定不負蒼生!”

“走了,去春香樓吃一頓不要錢的,哈哈!詩仙般喝酒不要錢的待遇,也只限于今日了!可卻不能錯過!”

眾人見他說完這番話,便悠悠離去,皆是感慨不已。

有不贊成的,有覺得其酸氣的,有聽不懂的,還有人圍著其夸贊個不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真心。

林登當晚便在春香樓大吃大喝了一頓,此番春香樓的掌柜,為了打響名氣,也是有意巴結,對其毫不吝嗇。

魯通等幾位好友,也在半路上被林登叫來,眾人不醉不歸。

吃著這些牛羊肉,林登不由得回想起前世那些調料豐富的烤串了。

吃烤肉,沒有那些醬汁調料,還真是差了不少滋味。

尤其是這些南國的羊肉,吃起來總覺得無法與西北之地相比。

這南宋的享受,終究是不如二十二世紀一丁一點啊。

林登有些無奈的嘆氣,所幸有這些好友在,人情之重,更甚于前世。

人對了,吃飯就開心。

當晚他喝多了,第二天直到中午時分,才從床上爬起來,想起晚上還要去面見朱子,當即沐浴了一番,洗去昨日的酒氣。

等到晚上,林登已經從醉酒中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到底是年輕,精力充沛,這點酒精代謝的快。

到了州衙后,朱熹早在屋中等待了。

蔡元定此時也恢復的差不多,只是看上去行動仍有些不便,畢竟他也上了歲數,之前那番受傷,實在是不輕。

見他走進來,幾人簡單的見過了禮,朱熹看上去很開心,看著林登贊許的說道。

“不愧是你啊,扶搖!我就知你過得了這美人關!”

“夫子謬贊!”

朱熹抬眼望向遠處,嘆息說道。

“我先前并未向你交代此事,也是存心讓你歷練一番,你不知道我為何會如此厭惡此事?!?

“不知何故?”

朱熹臉上帶了些怒意,說道。

“那當然是見多了臨安那群畜生們,這些人實在太不曉得事情!你不入京師,自然不知道那京師權貴之家,奢侈到了什么程度!”

“他們大多都是廣蓄小妾,甚至連做飯,都要尋得一些專門的廚娘來,這些廚娘們既有姿色,又通廚藝,團襖圍裙,輒露白臂,實在腐敗不已?!?

“而當這些東西養了良家之女做婢女后,可憐的便是那眾多可憐的百姓!他們甚至連老婆都討不到,到最后是三人一妻,四人共妻!甚至還有一些借人老婆產子的惡事來!”

“當今世道,當真是不分人倫,道德敗壞至極!”

“這天理和人欲當有個區分之處,吃飯結婚,這是天理,蓄養小妾,享受私欲,這叫人欲!若不能存天理,滅人欲,這世道終究是好不起來!”

“你昨晚說的那段話真是極好!大明了私欲和天理的區別!余的那些讀書人,卻大都恁地不曉得事情,糊涂了善惡,做出那些蠢事來!”

林登暗暗點頭,在心中思索了起來,想來這便是那程朱理學所謂的存天理和滅人欲了。

只是因為到了宋朝,統治階級過于腐朽沒落,嚴重侵害了底層百姓的利益,所以二程,加上朱熹,才會提出這存天理,滅人欲之說來,想的就是能束縛一下統治者,讓他們不要過于胡作非為。

這種學說,便是和之前漢代的天人感應論是相似的東西,只是這種為了限制統治者的學說,到了后來,卻完全又被施加到了弱者頭上!

可見若只是有思想,而沒有權力,那么再好的想法,也能被曲解成為了施暴的借口!

這樣一來,所謂的程朱理學,便完全成為了明清統治者維護統治的工具,變成了吃人的禮教。

因為林登昨日的表演,全入了朱熹的心眼中,當下他便得了兩人不遺余力的贊嘆。

朱熹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后經過了蔡元定的提醒,才回想起正事來,開始問道。

“這番說的興奮,卻差點忘了正事!不知林登你這次進京,是想選這何種考試來。”

對這南宋的科考制度,林登先前也有過一番了解,到了這臨安貢院之后,可選擇這詩賦進士和經義進士兩種。

若選了前者,考這詩賦進士,便需要第一場寫一首詩和一篇賦,若是選這經義進士,就需要在第一場考本經義三道,分別是《孟子》和《論語》。

而無論是選擇那種進士,第二場和三場都是相同的,第二場都要考試論一首,第三場試策三道。

每場考試都要花去一天的時間。

林登本來心中就有所糾結,沒下定決心選哪個,經朱熹這么一問,便也言明請教。

“學生還未曾定下,請朱子指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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