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這里這么多人,這個世子怎么就他媽挑中老子了?”林裕盈暗罵著。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別人送了金山銀山我們這位世子都沒有半點反應。”
“但這樣我就成了人群的焦點啊,接下來肯定會有人陸陸續續來我這里。到時候我可就裝不下去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言多肯定容易說錯。”
“那你要不先暫避鋒芒。”蘇婉藝建議到。
“嗯,我先下去了。對了放置禮物和行李的地方在哪?”
“沿著來時的路出去就行。”
“好。”林裕盈順著前進的人群步出了宴賓臺。
林裕盈剛剛離開宴賓臺不多時,一個身著青衣,頭戴儒巾的人正趕著朝宴賓臺走去。
但當兩人四目相對,來人停下了腳步走到了林裕盈身前。
“兄臺可是剛從宴賓臺來此。”
“不錯。”林裕盈以為他要打聽什么事,禮貌的停下腳步,洗耳恭聽。
“閣下生的相貌堂堂,步似仙鶴,氣如猛虎,卻又不失衣著品位,穿的是作古衣履,真可謂是‘劍眉星目含英氣,溫文爾雅書卷香。風流倜儻世無雙,笑看風云步生花。’不知是哪位高門大姓的公子。”
林裕盈一時間聽得有些愣神,這些個華麗的辭藻仿佛是一個個石塊落入林裕盈腦中那一灘死水。
“楊家的。”在大腦的飛速運轉之下,他只能擠出這三個字,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讀書人的嘴皮子是有多厲害。
“您且先不必說,容許在下猜猜,見您如此雄姿英發,舉止涵養下皆有一份北方大地之豪邁,又身形甚至魁梧,想必是楊家的大公子,楊赫西閣下。”
“我不是楊赫西。”聽聞此句,那書生眼睛賊溜溜的一轉,又說到:“那這楊家的二公子楊閆東也是一番人物,但您明顯不是他,他生的貴氣十足,又有一份玩世不恭的灑脫于愜意在期間。結合以今日的場合,您估計是楊府中派來參加武斗的。”
“嘿,還真是,你小子是算命的吧?”
“在下戴嘉瑞,不過一好禮窮儒罷了。”說著戴嘉瑞伸出了手。
林裕盈也沒多想,緊緊握住戴嘉瑞的手。
“兄臺如此貴人,還望不吝小財為小生帶來些福氣。”
林裕盈隨意從袖口中抽出一張銀票紙,隨手遞給了戴嘉瑞。其實這倒不是他有多大方,這些是他趁著所以與人不注意,從那些個公子哥的牌桌上順來的,袖口里塞得滿滿當當的。
“兄臺好生大氣,小生不便再做叨擾,告退。”
“哥兒慢走。”
…………
跟著戴嘉瑞一頓胡侃,林裕盈看著四處陌生的道路,陷入了沉思:“艸,他媽的又迷路了!!!”林裕盈真后悔一個人在這大的令人發指的行宮之中獨自行動。他兜兜轉轉又繞回了原點。
他四下張望,映入眼簾的盡是經心栽種的珍奇花木。林裕盈認不出也沒有心情去認。自顧的向前奔跑著。
奔跑了很久,林裕盈終于找到了一片相對開闊的小亭子。一覽波光粼粼的湖面,宴賓臺旁矗立著的座亭臺依稀可見。林裕盈看著右手邊的宴賓臺。
“在宴賓臺東邊,起碼方向是跑對了,”林裕盈點頭。
“對什么啊?這里是行宮西邊,沒看出來你這是在上山嗎?”一個老者穿著厚重的黑紅色戎服。
“宴賓臺不是在我右邊嗎。”
“傻孩子,你現在是朝北的。唉你要去哪?我帶你去。”
“您是這里的侍衛嗎?”
“不是,我是來這里參加宴會的北境軍官。”
“北境軍官?”林裕盈頓了頓,突然站直身子,學著陶莫的樣子舉起手捶向左胸。
“小子,我可不記得北境軍中有你這么一號小輩啊。”
“我認識一個北境軍兄弟,我看他跟我對打前是這么行禮的,我以為我以為遇到北境軍就要這么行禮。”
“哈哈哈,我又沒責怪你什么,世人都看北境軍是一群極北之地的土蠻子,你倒是能行我們的軍禮也挺好的。”
“土蠻子?誰敢這么叫,我雖然剛知道北境軍不久,但我知道他們是一群鋼鐵之師,跟獸人在極北之地血戰,守衛著疆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久沒有看到過你這么有意思的年輕人了。”
“那您呢?怎么不去宴賓臺,大家都在行宮里。”
“那里太吵了,你不覺得嗎?”
“是啊,虛偽的應酬。”
“你也不像是北都人。”
“我也是從北境來的。”
“哦北境哪里?”
“藍羽城,或者大家更喜歡叫那里伽林要塞。”
“那里我可聽說是剛剛被叛軍侵略了。”
“是啊,我現在也就算是個難民或者流民。”
“呵,但你現在這生活還不錯不是嗎?”
“這都是借的,我現在也算是寄人籬下。”
“比武還有一會兒才開始,你大可不必著急,陪我這個老頭子聊會天吧。”
“什么?我沒跟你說過我是要去比武的啊!”
“你腿上還穿著軍褲呢,老子年紀大了,但是不瞎。”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誒,小子,過來幫我一把。”
林裕盈上前扶起了老者,老者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塵。開始和林裕盈沿著湖邊漫步。
“按你的話說,你怎么會被拉來比武呢?你背后的家族沒人了嗎?”
“不知道啊?我剛剛覺醒,還不會那些花里胡哨的靈技呢。”
“你還不會靈技?就被拉上來比武了?你們背后的家族可真狠。”老者微微皺眉。
“怎么說?”林裕盈不解。
“這場比試之前張燁麟那個老東西剛剛說過這場要真打,所以可以用任何靈技靈器和任何形式的靈甲。若是你們的家族真想讓你上去比武不會不告訴你的。”
“竟然!”林裕盈心中后怕。
“看來是有人想要害你。別去拿你的裝備了,跟我來吧,我這里倒是有幾件不錯的裝備,掉頭,我們回宴賓臺。”
“多謝啊,您真是好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好人,我這一輩子都沒幾個人說我是個好人,挺不習慣的,不過謝謝啦。”
老人將手搭在林裕盈的肩膀上。兩人像兄弟一樣漫步著,享受著行宮中的秋景。
“你小子有興趣加入北境軍嗎?我現在就可以安排你作張燁麟的親兵或者參將也不是不行。”
“不了吧,我是個散漫的人,之前在伽林城的軍隊待過一段時間,不適合軍隊,我的志向是一個流浪天涯,行俠仗義。”
聽聞此言,張燁麟松開了手,重新審視起了面前的青年。
“不可能不可能,哪里有那么巧的事。”老者嘴中念叨著。
…………
“林裕盈怎么還沒回來啊?臥槽!他不會又尼瑪迷路了吧!我早該想到的,這家伙是個大路癡啊!楊府里他都能走錯路,何況是這里。”楊閆東一拍額頭暗罵著。
“那怎么辦?我們現在也不太可能找到他了。”
“張統領到現在都還沒來,比武一時半會兒不會開始,他還有時間。”
“你們的那個朋友怎么不在啊?閆東。”
“宇文青?”蘇婉藝不帶善意的盯著宇文青。
“二位,我是專程來找你們的朋友的,所以能否告訴我林裕盈去哪里了?”
“不巧,我們也正在找他呢,你要是能找到他的話記得告訴我們一聲。”楊閆東的手支在一旁的石頭上。
“這種手段可不太高明啊閆東,他一會兒不還是要比武的嗎?你藏是藏不住的。”
“你離這里遠點啊,你這個玩暗器的給我保持個安全距離。”
“哦,怕了?”
“要干什么便直說吧,少裝腔作勢。”蘇婉藝擋在了楊閆東面前。
“這位姑娘倒也是面生啊,不知可否賞光陪我喝上一杯。”宇文青輕薄的話語引得蘇婉藝雙拳緊握。
“宇文青,你別以為自己是個什么好鳥,你家的金山銀山可是拿尊嚴換回來的。”
宇文青微微瞇了眼睛,“這位姑娘,這種話可是很冒犯的。“宇文青的手中伸出了一只暗弩。
…………
“不行啊!這幾套盔甲都不合適啊。”
“那算了,我待會去跟老張說一聲,讓這場比試不穿鎧甲,而且只比武藝,不準用靈力。”
“您說話這么管用呢!”林裕盈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他娘的你小子敢小瞧我?”
“那哪敢啊,要是沒有您我現在還在行宮里瞎轉悠呢。”
“你看來也沒時間去拿武器了,這樣吧,我借你把武器,等下次見面時再還我。”
“這么大方!那多不好意思啊。”話雖如此,林裕盈還是興奮的搓著手,期待著能拿到一把好武器。
“唉,對了,還沒問你你平日里用什么武器啊?”
“長槍和弓箭。”
“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無論音容還是習慣,甚至是志向。好啊。”
老人家點了點頭。“唉小吳啊你別走,去馬車里取一桿好一些的長槍,再給他把好點的弓。要凡品的,這小子剛覺醒,良品他玩不轉。再給他取一套軍裝來,什么?沒有士兵的軍服了弓箭也沒有精品以下的?那就軍尉的吧,弓箭實在不行就算了。”
“不用弓箭,不過什么凡品良品?”
“我又不是教書先生,以后自己打聽去。”老者一陣不耐煩的語氣止住了林裕盈的追問。
接過槍,林裕盈端詳起來,像是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是時候別過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再不去應酬可就要被嚼舌根了。”
“多謝,不過我該稱呼你什么呢?”
“我的手下一般管我叫老爹,你要不也這樣叫吧。”
“這……”一時間空氣有些凝固。
“哈哈哈你小子還當真了,哦對了接著。”老者將一塊令牌扔給了林裕盈。
“下次來北境軍總部,給人亮一下這個,守衛自然會來帶你見我。”
“多謝!”林裕盈站直身子,莊重的行著北境軍禮。
“哈哈哈哈,有緣再會。”老者轉離開。林裕盈也踏上了回宴賓臺的路。
…………
“在這樣有皇室成員參與的夜宴上動手可不是明智之舉,你最好掂量清楚。”蘇婉藝言辭上依舊犀利。
“呵,我不和你這等女流一般見識。”說完,宇文青將手伸向蘇婉藝。托住了她的下巴。
“啊!“
蘇婉藝嚇得驚呼,卻無力掙脫。
“嘖嘖,這細皮嫩肉的,真是讓人心癢難耐啊。“宇文青一只手撫摸著蘇婉藝的臉頰。
“滾開!你這個流氓,快放開我!”
“我是個流氓?“宇文青笑了起來。“你個賤婢女就不該出現在這里。”一個耳光甩在了蘇婉藝的臉頰上。
蘇婉藝感覺臉蛋火辣辣的疼痛。她強烈的壓抑著自己直接用暗影系的力量殺了眼前人的沖動。
楊閆東看到這一幕氣急敗壞的沖了過來。一拳打向宇文青。宇文青躲過楊閆東的攻擊,一轉身便將楊閆東制服,隨后將其拎起來,甩到了墻邊。
“蘇婉藝,你...”“嗖”的一聲,一桿長槍飛來,宇文青忙抽開手才沒有被那伶俐的長槍貫穿臂膀。蘇婉藝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林裕盈上前一步,一手抽出落在地上的長槍,另一只手則是扶起了地上躺著的蘇婉藝。
“沒事了,我罩著你!”林裕盈莞爾一笑。
這一槍徹底令這群嬌生慣養的貴族子弟炸了鍋,四處逃散開去。嘈雜的人群散去,林裕盈的身影出現在宴賓臺后。
“你好大的臉面啊,敢于在這里動手,難道不怕被逐出會場。”
“你個懦夫,只敢對女人下手,很高尚嗎?呸!”林裕盈啐了一口。“怎么,要不提前開始今日的比試啊?”
“求之不得,但我們總要給張老將軍個面子,等一會兒,你我上去比試。”宇文青指著林裕盈。“你的盔甲呢?”
“相信我,這一場不會用盔甲的,當然也不讓用靈技。”林裕盈一攤手。
“我看你是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張燁麟將軍來之前特地說了他想看看真打。”宇文青臉上邪魅一笑。
“打個賭啊,賭你五百兩白銀。”
“賭就賭!”
二人劍拔弩張,眼神像是兩柄銳利的劍在空氣中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