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六六大順”·重來的愛
- 鄉愁,香稠
- 震話不黃
- 1377字
- 2024-02-20 07: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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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大順”·重來的愛
我的岳父唐根榮和我竟是新場同鄉人,兩家相距還不太遠哩。老爺子成年后,由自己的親姐姐牽線,和大團王廳田家的獨生女、我的岳母田友娟相識、成親,當了田家的上門女婿。兩人雖相差六歲,卻幾十年恩愛如初。當地民間曾有“六沖”一說,用在我岳父岳母身上,就顯得胡說八道、滑稽可笑了。也是啊,同樣是“六”,不可以“六六大順”嘛?
——“六沖”發音“祿沖”:相差六歲會帶來八字不合、命運相克,此乃民間的迷信說法,純屬吃飽了撐的。
——“胡說八道”發音“武說掰道”,叫“亂話廿三”發音“瑞我念賽”、“七搭八搭”發音“切呆掰呆”、“七講八講”發音“切綱掰綱”、“七子八搭”發音“切子掰呆”、“東搭里子花”發音“東呆里子獲”、“冬瓜搭在嘎葫上”發音“冬果呆嘞嘎武囊”等等。
兩人育有一子三女,老大、兒子田保清,我大舅子,老二、女兒田保蘭,我大姨姐,老三、女兒田保妹,我愛人,老四、女兒田保紅,我小姨子。
——“大姨姐”叫“大姨阿姐”發音“肚姨阿姬”。
——“小姨子”叫“阿姨妹”。
我岳父始終一副老農民打扮,嘴上叼著香煙、一日三餐喝一杯是生活標配。到了冬天,岳父的頭上就少不了扣著一頂軍綠色的“雷鋒帽”,要一直戴到春暖花開呢。
——“一日三餐喝一杯”叫“一日三勺”發音“噎捏賽勺”。
每天凌晨四點多,老爺子就起來燒粥燒水了,張羅一大家子早晨的吃喝,用他的話說,“睡夠了”。隨著灶膛里柴火的“霹靂啪啦”,整幢很是陳舊的樓房滿屋子的熱氣騰騰,米飯特有的香味,緊跟著飄進樓上的各個房間。沒辦法,老房子了,密封性不咋地。
白天,他便在自家承包地、自留地里忙這忙那,什么累活臟活重活都是他沖在前頭干,從無怨言。天天彎著腰、弓著背勞作著,卻始終樂呵呵的。
——“彎著腰、弓著背”叫“彎腰曲背”、“嘔腰曲背”等。
中飯、晚飯就不用他操心了,都由他的岳母、我岳母的母親、我們的“老阿奶”承包了。直到老奶奶九十四歲高齡不幸摔斷了髖骨臥床不起了,才由我岳母接盤。而那時,我岳父也已因病離世十年了。
——“髖骨”叫“大架骨”發音“肚嘎刮”。
晚飯后,喂豬喂雞喂鴨、燒一大家子的洗澡水,又是我岳父“雷打不動”的規定動作。他不愛看電視,晚上一到九點,靠上枕頭就很快鼾聲如雷了。
我岳母是名老黨員,歷史上曾出任過生產隊里的婦女干部。宅村里只要有麻煩事,就會主動站出來,調和、幫襯一把。她處事明事理、不偏心,為人不計較、寧吃虧,在鄉親鄰里眼中人緣超好、口碑頗佳,大事小事都能擺上話。
——“擺上話”叫“擺上閑話”發音“拔桑愛我”:說出的話沖突雙方都原意聽、能照著做。
上世紀末,在自家承包的五六畝原先種植水稻小麥棉花油菜的農田里,岳父岳母效仿周邊的鄰居種起了南匯大團水蜜桃,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兩位老農把幾十年練就的耕種“三麥油菜老來青”的手藝,硬生生轉換成種植水蜜桃的剪枝、采花、授粉、套袋、裝箱,很快成了行家里手。每天自然忙碌了許多,但口袋也鼓了不少。
“老大大”、“老阿奶”、岳父、岳母都對我這個早早沒娘的小子視如己出,農活再忙,家務再多,從不讓我沾手。我呢,沒臉沒臊的天天享受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大少爺一枚,享福著呢。
哪有愛能輕易重來?這些后天結緣的親人們,讓我重新感知到了爺爺的寵愛擔當、奶奶的貼心慈祥,再次享受到了全天候無私博大的父愛、柔情溫馨的母愛。此生,我賺翻了!這是多少輩子修煉才加身的福氣啊!